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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证呢,你堂堂皇子,对自己亲侄儿就这么随意栽赃污蔑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找什么不痛快呢?”

    恭王急道:“父皇……”

    墨远打断他的话,神色渐冷:“侄儿顶撞了皇叔,是侄儿不对,可侄儿受师父大恩,又岂能任人随意污蔑我师父的名声?皇叔一口咬定我师父是个大魔头,我不过是据理力争几句,皇叔又立刻调转矛头污蔑我给皇祖父下毒……皇叔这是不想我回宫吧?储君之位本该是皇叔的,如今落到侄儿头上,皇叔不痛快也在所难免。”

    周围的大臣们惊得目瞪口呆:这……这皇孙说话也太直白了!真是乡野长大的!

    墨远接着道:“既如此,我这就回去,原本我也不想当什么储君,在宫里受这个气还不如出去逍遥自在!皇祖父,请恕孙儿不能接受您的美意,孙儿这就出宫浪迹江湖去!”

    大臣们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见他当真转身往外走去,差点惊出个好歹,一些早已入了他阵营的大臣竟分不清他是真要走还是在做戏,急得火烧火燎的,赶紧提着袍摆追上去,切切喊道:“殿下!殿下留步!殿下留步啊!”

    另一些左右摇摆的人偷眼打量郑谦,见他苍老的脸上尽是怒容,一时又猜不透他是气的恭王还是皇孙,心里飞快地琢磨了一番,脚步未动,嘴上倒也真真假假地喊起来:“殿下!殿下!”

    郑谦转头看向恭王:“你果真是因为储君之位为难禛儿?你可是对朕的决定心怀不满?”

    恭王虽看不见,却明明白白感受到他沉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战战兢兢起来,摇着头磕磕巴巴道:“没有!儿臣绝无此意!”

    郑谦点头:“很好,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就去将禛儿追回来!”

    恭王:“!!!”

    让我一个长辈去追晚辈?这是逼着我道歉的意思吗?那我岂不是颜面扫地?

    郑谦眯起眼:“怎么不去?”

    恭王咬咬牙,脚下像坠着千钧重石。

    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嗅出风向,立刻迈开脚步,一叠声喊起来:“哎呀殿下走得太快了!都快出宫门了!咱们先行一步将他拦下!快快快!殿下!殿下留步!”

    郑谦看着恭王冷笑起来。

    恭王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咬咬牙狠狠一跺脚,朝旁边的太监伸手:“快!扶本王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闹闹哄哄地往皇宫门口赶去,墨远回头看了一眼,唇边勾起一丝轻笑,脚下不停,眨眼功夫就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不久后走到皇宫门口,端着姿态对左右守卫道:“开门,有东西落在马车上了。”

    守卫们面露不解:马车早就不在外面了啊!

    墨远冷冷看他们一眼:“还不快开门!”

    守卫们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得开门。

    “殿下!殿下!哎哟不能开门不能开门啊!”大臣们陆陆续续从后面追赶上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墨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不禁顿足哀叹,“哎哟!哎哟哎哟!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皇孙看着闲庭信步、从容不迫,脚底下却像乘着风一样,眨眼就走了个没影,这必定是用了轻功啊,就连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没能追上,更不要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臣了,可怜他们这些老家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骨头都快散架了……

    现在皇孙已经走出宫去了,他们是追啊还是追啊?

    守卫们面面相觑:里面闹的究竟是哪一出啊?我们是不是开门开错了?

    不过这时候谁都顾不上责问他们,大臣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终究还是陆陆续续追了出去,可到了外面一看,哪里还有皇孙的影子!

    他还真是说走就走啊?这皇孙真是……任性妄为!唉!

    大臣们顿足哀叹,不过出都出来了,不继续追下去,回头皇帝那边也不好交代,大家商议了一番,兵分两路,体弱的回去向皇帝禀报消息,还有力气的就继续追,那些体弱回宫的人半路上与姗姗来迟的恭王碰头,就先将消息告诉了恭王,恭王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大臣们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赶紧出言劝慰:“皇孙殿下年轻气盛,好好劝劝也就回来了……”

    恭王正要跳脚大骂,被搀扶的小太监掐了一把,送到嘴边的“呸”又硬生生咽下去,他冷静下来,挺直腰板笑了笑:“自然要追,本王说那些话是为他着想,他年轻不懂事,又流落宫外那么久,心性敏感,对本王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本王怎么会与他一个小辈计较呢?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将他找到,与他解释清楚,这样他就愿意回宫了。”

    大臣们纷纷应和:“恭王殿下言之有理!”

    恭王转头吩咐人给自己准备马车,几位大臣还要回皇帝那边复命,就躬身与他道别。

    这些人离开后,恭王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待上车出宫后,他的面色彻底沉下来,怒道:“好一出以退为进!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给我难堪呢!既然他不想回宫继承皇位,那我这个做叔叔的就成全他!”

    太监问道:“王爷,咱们往哪儿找呀?”

    恭王黑着脸:“还能往哪儿找?他在京城无依无靠,出宫后自然是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街上红锦还没撤呢,顺着找过去就是了!”

    这一日,京城百姓看足了热闹,先是皇孙被浩浩荡荡的大臣和护卫迎回宫,后是皇孙孤身一人从宫里出来,再接着一群大臣闹闹哄哄地穿街过巷,之后又是恭王车驾碾着红锦一路骨碌碌过去……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说皇孙在宫里受了气,不想做储君就跑出来了!”

    “看看!我就说嘛!皇孙根本就不想继承皇位!”

    “那是受谁的气了?陛下摆那么大阵仗接他回去,他怕是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吧?谁敢在这种时候给他气受?”

    “嘘——听说是恭王!恭王说他认魔头为师,不分是非善恶,不配做储君!”

    “哇!竟有这种事!”

    “你们看你们看!又有人从宫里出来了!”

    “这次又是谁?”

    “哎呀!是鹰卫!”

    一听说是鹰卫来了,百姓们顿时鸟兽散,再没有人敢驻足街头议论纷纷。

    那头恭王车驾刚刚在连慕枫那座宅院门口停下,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呢,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忙出声询问:“什么人?”

    太监看了看,一脸惊讶:“鹰卫!会不会是……陛下派他们来强行接皇孙回宫的?”

    恭王想想觉得极有可能,不禁笑起来,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在父皇面前耍性子,真当父皇是小猫呢?该!”

    说着扶着太监的手从车上下来,耳中听得马蹄声停,便转过身,清了清嗓子,笑道:“诸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