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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4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霸道的语气,奉书不由自主地想点头,却又生气。凭什么每件事都听他的!

    她更大声的抗议:“师父,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你现在受雇于我,是我的模特!这是我的画室,一切我说了算……唔唔……”

    突然嘴巴被从后面捂住了,身子被往后狠狠一拽。奉书差点惊叫起来。她清楚杜浒的危险性。这是他杀人的姿势。他只要从后面捂住受害者的嘴,然后,袖剑在喉咙上一划……

    可是现在他手上没有袖剑。他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穿。隔着自己的衣料,感到他胸膛的温度。

    口干舌燥。奉书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推翻了,差点就学着他的语气大叫出来:“你这该死的禽兽,我是你徒弟!”

    嘴巴被捂得更紧,连喘气都困难,更别提发出任何声音。

    杜浒的声音微微颤抖:“安静!有人找来了。”

    急促的呼吸声中,只听门外一阵喧哗:“有人看到刺客进了这个院子!给我好好的搜!”

    杜浒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该死!刚才是谁让我把裤子也脱了?”

    *

    就算是逃跑,杜浒也不想让天杀的怯薛营饱了眼福。摸到裤子,匆忙套上。

    “奉书,系好你的鞋带!他们已经进院门了!”

    奉书一副大无畏的神情,“我可以在门口先敷衍一阵子……”

    “等他们把你抓去,审个一年半载,再放出来?手头的单子全废了?我看你要付多少违约金。”一边抓起衬衫套上,一边蹬上靴子。

    想到黄灿灿的金币,奉书才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系鞋子,一面喘气:“你能保证带我逃到安全的地方?”

    杜浒正在装袖剑,“也不想想我怎么到现在还没死。”袖剑装不上,一身汗,“你来!”

    没时间了。已经有三四个人砰砰砰的敲门。画室本来就简陋,门框歪斜着,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但也不能把这种高精武器留给敌人。奉书手上出奇地快,用斗篷包住袖剑,打成一个包裹,背到背上,掀开墙角的大木箱。

    过去搬运尸体的时候,万万不能从正门走,以免惊扰了无辜群众。杜浒便帮他一起打通了这个小小的地道。不长,但足够他们潜出院子,来到街上。

    杜浒一脚跨进木箱,又将奉书一把拽了进去。扣紧箱盖,一片漆黑。

    有人破门而入。疑惑的声音。

    “是个画室?”

    “没人?”

    “搜一遍!”

    奉书直心疼:“我的草稿……”

    被一点点拽进了地道,“他们搜不到人,不会和你的草稿过不去。”

    “我的蛋……”

    “估计要碎了,回头我赔你。”

    奉书感觉很奇特。过去都是她拖着尸体穿过这条地道。眼下自己却成了被拖的那个。杜浒的手上有茧子。

    地道通向一个鱼贩子的仓库。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仓库里曾经有尸体来来去去。不过话说回来,他卖出去的,不也是鱼的尸体吗?

    鱼腥味传过来了。杜浒手脚并用,匍匐着爬到地道口,稍微掀起那块伪装的木板。

    一线光亮。外面很安静。杜浒试探着爬了出来,又把奉书拉了出来。

    “看看我脸上没有泥吧?”

    果然是杜浒,在这当口,居然还慢条斯理地关心自己的仪容。

    “没有。我呢?”

    杜浒扑哧一笑,“狼狈不堪。”说着将兜帽套上,“走吧,先去刺客公会避一避。”

    奉书走在人来人往的小街上。地面是石板路,中间微微向下凹陷,以聚汇废水和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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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叫个不息。石头泥土为白日晒了一整天,草木为白日晒了一整天,到这时节皆放散一种热气。空气中有泥土气味,有草木气味,且有甲虫类气味。奉书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乡生意人的杂乱声音,心中有些儿薄薄的凄凉。

    黄昏照样的温柔,美丽,平静。但一个人若体念到这个当前一切时,也就照样的在这黄昏中会有点儿薄薄的凄凉。于是,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奉书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好象眼见到这个日子过去了,想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但不成。好象生活太平凡了,忍受不住。

    “我要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让师父满城打锣去叫我,点了灯笼火把去找我。”

    她便同杜浒故意生气似的,很放肆的去想到这样一件事,她且想象她出走后,杜浒用各种方法寻觅全无结果,到后如何无可奈何躺在渡船上。

    人家喊,“过渡,过渡,老伯伯,你怎么的,不管事!”“怎么的!奉书走了,下桃源县了!”“那你怎么办?”“怎么办吗?拿把刀,放在包袱里,搭下水船去杀了她!”……

    奉书仿佛当真听着这种对话,吓怕起来了,一面锐声喊着她的师父,一面从坎上跑向溪边渡口去。见到了杜浒正把船拉在溪中心,船上人喁喁说着话,小小心子还依然跳跃不已。

    “师父,师父,你把船拉回来呀!”

    杜浒不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奉书要为他代劳了,就说:

    “奉儿,等一等,我就回来!”

    “你不拉回来了吗?”

    “我就回来!”

    奉书坐在溪边,望着溪面为暮色所笼罩的一切,且望到那只渡船上一群过渡人,其中有个吸旱烟的打着火镰吸烟,且把烟杆在船边剥剥的敲着烟灰,就忽然哭起来了。

    杜浒把船拉回来时,见奉书痴痴的坐在岸边,问她是什么事,奉书不作声。杜浒要她去烧火煮饭,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哭得可笑,一个人便回到屋中去,坐在黑黝黝的灶边把火烧燃后,她又走到门外高崖上去,喊叫她的杜浒,要他回家里来,在职务上毫不儿戏的杜浒,因为明白过渡人皆是赶回城中吃晚饭的人,来一个就渡一个,不便要人站在那岸边呆等,故不上岸来。只站在船头告奉书,且让他做点事,把人渡完事后,就回家里来吃饭。

    奉书第二次请求杜浒,杜浒不理会,她坐在悬崖上,很觉得悲伤。

    天夜了,有一匹大萤火虫尾上闪着蓝光,很迅速的从奉书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