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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练,把这事处理得润物细无声,我几乎要佩服他了。你知不知道,阿合马虽然深得他的宠爱,但他见阿合马确实触了众怒,便丝毫不留情面,顺水推舟,下令将阿合马开棺戮尸,抄没家产,平息众怒。这样一来,汉法派的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太子虽然也有些才干,可是终究没斗过他老子。”

    奉书不太理解他的这番话,问:“太子和皇帝为什么要斗?他们斗什么?”

    杜浒笑笑,“我又进不去皇宫,这些也只是推测而已。你日日能见到太子,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对。”

    奉书道:“我……我只能看出太子心情好赖,可没法听他跟官员商议国家大事。”

    杜浒挑了挑眉毛,“哦?太子会客的时候,你不去上个茶什么的吗?”

    奉书失笑道:“就算去上茶,等他们谈正事的时候,也是要给轰出来的。要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留在太子的会客厅,那他可什么秘密都没有啦。”

    杜浒笑道:“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忽然又问:“那么太子的客厅,是怎么个布置?要混进去,容易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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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书大睁双眼,问道:“你要混进太子的客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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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浒微微一笑,忽然转头盯着她,把她看得心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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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去。我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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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章会是谋略居多,谈情说爱(有吗??)暂时减少,文丞相的命运就此敲定。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枯燥。我觉得有必要把当时的局面,还有杜浒这几年布下的线,做一个真实的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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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狗血什么的,会在不经意间降临……

    第153章 0142

    ·公卿北去共低眉,孤臣血泪洒南风·

    奉书带着一腔新奇的念头回到了太子府。杜浒给她说了一个日子,命她在当日想办法混进太子的会客厅去,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说:“你只要认认真真听便可,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都不许出声,不许动,不许暴露自己。这是最后一件任务,完成之后,晚上到钟楼来,把谈话的内容一字一字的对我说清楚。出门之前,带好你要带的东西,以后就不必回太子府了。”

    他顿了顿,神色更加凝重,又说:“我在大都这几年,先是蛰伏探听,再是奔走筹划,到现在才凑出这么一个机缘。我倒是也识得一些别人,可以帮忙,但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我也最信得过。你一向是个机灵孩子,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奉书心中有些忐忑,但这是师父提出的要求,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况且,完成了这件事之后,就能回到他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而且还有母亲……杜浒告诉奉书,他抽空去瀛国公府瞧过,欧阳氏果然已经被接到了府里,成为了全太后的女宾客——二皇孙府上递出的条子,瀛国公府自然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的。只是欧阳氏从此深居简出,没看到她出来过几次。虽然仍是半囚徒般的生活,虽然母女仍是无法随意相聚,但比以前在正智寺的光景,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开始的几天,她还不是太开心,但后来再见到的时候,她脸上的阴霾越来越少了。

    在瀛国公府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作为和太后年龄相仿的夫人,她每日的工作不外乎陪太后做针线、诵经、读书……以及,聊聊以前的事。

    奉书心中盘算着,等做完师父布置的这最后一件任务,回到他身边后,第一件事就是设法溜进瀛国公府,和母亲再痛痛快快的见一面。然后,想办法见到二姐,真心谢她。

    她用心观察着太子会客厅的布局,查找每一处可能的漏洞。客厅在太子府的前院,和太子的书房相连,后门通向花园和水池,水池对侧是太子妃的住处,和奉书所居的奴婢小院正好处于太子府的对角,中间隔着几十几百个本事高强的怯薛歹。

    客厅里面,则是整套精美的汉式家具,靠墙一排书柜,里面全是经史子集。墙上挂着几幅太子的墨宝,厅北首则是一座大理石屏风,是当年从临安皇宫里运来的。

    屏风后面倒是个藏身之处。不过屏风后面开着一扇小门,通向走廊和茶水间,是仆役来回伺候的通道。若是有人从门外进来端茶送水,立刻就会发现她。这还不算如果客厅里的人起身走动,早晚也会发现屏风后面的身影。

    小门边上倒是还有几个橱柜,里面有不少精美的茶具餐具,平时都上着锁。橱柜不高,没法躲在柜子侧面或后面。

    奉书甚至想到了悬挂在客厅上面的匾额,那上面是故宰相耶律楚材手书的“天地有容”四个字。那牌匾十分巨大,和墙壁之间有着不小的空隙,应该能藏得下一个人的身躯。可是她一日趁无人时,偷偷抛了根绳子试了试,就发现那牌匾远没有看上去那般结实,只怕连一只猫的重量也承担不住。

    最后她还是决定冒险躲在屏风后面,手中端些茶点。万一被发现了,就说自己是来伺候的。大不了被骂、被罚、被灭口、被处死。反正她只要听到了谈话,立刻就可以逃出太子府,肯定不会乖乖地任人摆布。

    那一天当值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色目丫头。奉书早早就和她拉上了关系,打听出了她的住处。到了行动的日子,奉书从药房偷了些巴豆,下在了那个丫头的油茶里,然后在她的病床前面,自告奋勇地提出替她完成这一天的差事。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奉书匆匆忙忙地赶到茶水间,管事的立刻就毫不客气地使唤她,让她准备五人份的茶点,和另几个丫头一起送到客厅去。

    她微微一惊:“五人份?来的是谁?猪八戒吗?”一边干活,一边竖着耳朵用心听。原来今日来拜访太子的不止一人。只听得递上来的拜帖里,有户部尚书王积翁,礼部尚书谢昌元,还有什么昭文馆大学士某某,平章政事某某,刑部尚书某某,都是汉名,她一时也记不清这许多。只有王积翁、谢昌元的名字,她依稀有些印象,知道这两个人都曾是故宋的高官,曾分别镇守福建、明州。德祐二年元军大举南下时,他们先后献图投降,半推半就地认了新主子。谢昌元似乎还和父亲有不浅的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