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387
    的区别,玉革带上出现了龙纹。

    龙纹当然不是皇帝的专利了,皇后的大礼服上也是有龙纹的,佩戴的还是九龙四凤冠呢,但是皇妃的礼服用龙纹就是闻所未闻没有先例,册封孙贵妃的时候,徐循没在边上,就是在也没观察这个,不过她没注意,相信有人也会留心的,事后并没听见流言,可见似乎并无此事。徐循也想知道这个变化是否就此悬为定例了,算是贵妃高出众妃,更接近皇后的证明——她更希望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变化,事后免生口舌。可惜,这个希望注定被证明是很天真的,在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几个嬷嬷就已经留意到了这个变化,徐循受册时,都能感觉到几个读宝内侍的眼神在她的腰际扫来扫去的,毫无疑问,他们是肯定是发现了这个变化。

    虽然在制作过程中肯定就有消息流传出来,不过那是工匠和外朝的事了,只要主办宦官比较嘴紧的话,内宫还未必知道——只是今日以后就不一定了,还好这宫里是人口简单,若是和文皇帝末年一样,宫里山头林立人口众多,徐循估计自己都能被人给说化了。

    册立过贵妃以后,照例是要去拜见太后和皇后的,徐循也是到了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实在是个粗心的人。——太后和皇后都用不着身边人提醒,这眼睛好像都是开了天目一样的,只是一扫,便盯住了只有一节露在外头的玉革带。

    两个人的反应当然也不一致,太后是惊喜,皇后嘛……先惊后笑,好像也不大在乎。尽管徐循刚刚通过何仙仙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她的示好,但她对徐循依然十分和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几分殷勤。

    册封典礼结束以后,原来的庄妃印便上缴不用,按说连宫里器具都要重新镌刻上永安宫贵妃的名号,唯徐循觉得十分麻烦,便免了这一遭,另外一个改变,也就是徐循以后管自己宫务,按说是要用宝而不用印了。不过宝玺正式,她觉得没必要,拿到手以后便是束之高阁,和礼服什么的放在一起,自己平时有什么要用印信的地方,便用自己的一个小私印。

    然后……也就没什么变化了,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不过这一阵子也说不上悠闲,按当时诏书里的顺序,袁嫔、诸嫔、权昭容、李婕妤,一一都被册封,徐循也经常要穿上常服,升了正殿,接受她们的觐见。作为宫里的高位妃嫔,少不得也要多说几句勉励的话,因为她位次在太后、皇后之后,往往参拜完了过来已经是午饭时分了,又不免赏赐些点心,一次参拜少说耗时一个时辰,而和这些满怀着希望、崇敬的小妹妹共处一室,对她来说也实在不是什么美事儿。

    唯独权昭容过来的时候,还谢过她对韩桂兰的照看,“奴奴劝过多次,怎都劝不转,去国万里,唯独姐妹们相互扶持,实在忧虑她得罪贵人,招致罪名,余奴奴一人在宫中,多谢娘娘照看,让奴奴多个姐妹做伴。她现在在奴奴身边,衣食起居都和奴奴一样,人可开心多了。”

    徐循心里和明镜似的,面上只是笑,“那我就放心了。”

    权昭容见徐循反应冷淡,并不多做搭话,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也只淡淡,行过礼便退了出去。蓝儿在徐循身边笑道,“才刚进宫呢,这就已经开始给自己找靠山了,权昭容好深的心思。”

    想借韩女史和徐循搭话,也要看看徐循有没有这个兴致,如今以她身份地位,想要关起门过小日子,连皇后都无法阻止,权昭容那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

    “也不必如此说了,毕竟她也不容易,”徐循倒没什么鄙视,“咱们不帮,也不必说什么风凉话。”

    虽然多的是想要抱贵妃大腿的人,但除了权昭容以外,也没人能有什么话口,等到李婕妤都来过以后,也就只剩下一个罗嫔,徐循便能回归到正常生活里了。

    ——也就是这个罗嫔,来的时候身边带的人比谁都多,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真的是很有气势,徐循一眼扫过去,起码看见了两三张熟面孔。她心底不免就暗笑一笑:皇后对她的防备有多高,罗嫔身边的从人就已经是表现得一清二楚了,连她说的‘井水不犯河水’都不能信,还谈何重修旧好?

    话虽如此,她也不会因为皇后的防心就更改自己的步调,见时日即将过午,知道罗嫔一大早必定是饥肠辘辘,一会还要去惠妃那里,她照旧让人给罗嫔上了点心,“好歹垫垫肚子,天气热,礼服又厚重,一出汗越发容易犯晕。”

    见罗嫔身边那些嬷嬷,也是脸上见汗,亦道,“四月底了还要穿这样的衣服走一上午,的确是辛苦了,嬷嬷们不妨也用点绿豆汤解暑。”

    长者赐不敢辞,不论情愿不情愿,都要跪下来谢恩,自然有人把她们领出去饮食,屋内一时就空了下来,徐循笑道,“这下凉快多了,刚才屋里那么多人,连我都觉得热,恐怕你就更憋闷了。”

    罗嫔唇角跳起了一丝短暂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像是没擦着的火寸,一闪就灭了。她突然放下碗,骨碌一声跪倒在地,郑重其事地给徐循磕了三个响头,一声不吭,又坐起身,拿起碗,将里头的汤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这突然的表现,让屋内顿时陷入了沉寂,徐循诧异地扫了罗嫔一眼,见她神色木然,并不看向自己,只望着碗中的吃食,惊异过后,心中也是一叹,她道,“是了,罗嫔,你获了册封,家里是否有人进来贺喜?”

    “奴……妾身自幼入宫,家人早已离散。”罗嫔轻声说,“也早已遗忘了家人的长相,即使要派人回乡寻找,都不知该从何寻起。”

    “嗯,是,说起来,几年前还有那桩案子,敲了登闻鼓,闹得沸沸扬扬的……”徐循缓缓地说道。

    罗嫔眉毛一跳,她的下颚明显地绷紧了。“是啊,前些年那件事,闹得多难堪。自那以后,妾身也断了再去寻亲的念想。”

    她知道了。

    奇怪的是,徐循一点都不诧异,只是一种平静的了然:罗嫔已经知晓了罗家人身份的真假。

    不论情分如何淡薄,那毕竟是她的血亲,自己的儿子被夺走,也许还不算什么,毕竟是命,但自己的家人也因此被流放,正常人心中,难免会痛苦怨恨,只怕不会有多好过。

    “是啊,闹得多难堪……”徐循似乎是在轻声自言自语,“为了面子,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姑且定个流放了……”

    罗嫔的肩头,猛地一震,她放下了手中碗匙,瞪大了眼,目光炯炯地向徐循望来。

    而与此同时,徐循却是扫了满屋子的下人一眼:今天是正式的参拜仪式,正殿里的伺候人很多,并不是每个人她都十分了解、十分信任。

    “总之,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只能相信罗嫔的智商,“你毕竟身份特殊,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