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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才道,“我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可能真的记不清了。”

    “大约两日。”红儿倒是插话了。“用的草木灰,也不知量如何。但我们娘娘素日里经水便少。多有只三日的,我们也没觉得什么。”

    “哦——”太医官挑了挑眉,“那七十日以前那一次——”

    “大约也是两日,量很少。”红儿毕竟近身服侍,记得很清楚。

    徐循不免忧虑道,“难道是经水不调?早知道,该用些调养的药的。”

    太医官便一拱手,面上也自信地带了一些喜色。“回禀陛下、娘娘——娘娘这是有孕在身了!从脉象来看,有妊在身,已有三月余!”

    啊——?

    屋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徐循还反射性挑刺呢,“可……我这天癸——”

    “头一、二个月,多有假似天癸的,不过多是一两日,量也少。”太医官笑了,“至于半个月前那一次,多数是娘娘心绪不佳,所以动了胎气。——就是如今,脉象也有些不稳,娘娘还需静养才好……”

    皇帝却是再听不清太医官的嘱咐了,他已被巨大的喜悦笼罩,不知如何,忽然间又想起了离别前的说笑,不由得就上前几步,握住徐循的手,激动而欣喜地道,“君无戏言啊!小循,你看怎么着,这一回,真的是连中双元了!”

    ☆、太平

    皇帝高兴之下,连话都说得不清楚了,其实徐循这一胎要算起来,怀上的时间可比他说这话时还早。再结合侍寝记录和天癸来判断的话,到底和皇后是哪个先怀上的,都很难说。

    屈指一算,怀胎到现在,徐循可是没少被折腾,因为经期不准一直没好好保养,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似的在那随便乱吃东西不说,还侍寝了好几次,皇帝可没当她是孕妇,临别那一次就闹得挺狠的。好容易把皇帝送走了吧,又出了这封宫的事儿,然后天癸还‘不顺’,这好歹是没吃活血药呢,要是吃了,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都是两说。

    就这,都没算徐循自己为了小心谨慎,吃了半个月馒头的事——还好后半个月她也无所顾忌了,甩开腮帮子,送什么吃什么,不然,只怕孩子也是没个好的。

    红儿、蓝儿担心徐循身子,虽然没提原因,但也是婉转和太医说了,‘娘娘食欲不振,头半个月什么也不想吃,一顿最多吃半个水煮蛋,多半个馒头’。所以,别说是皇帝了,就连太后都很关心徐循的身体,也不叫青儿、紫儿和赵昭容住回来了,直接都给安排到何仙仙那里去,整个永安宫都空出来,给徐循一人住着养胎。

    虽然是特殊时期、特殊原因带来的特殊待遇,但宫里人也不傻啊,这皇帝一回宫,当晚就进了永安宫,当晚就扶出来有身孕了,第二天就来了这么一出,徐娘娘的盛宠是不消说的了。永安宫里的使唤人,从此又能横着走,这也是不消说的了——

    只是,人心难测啊,徐娘娘揭发有孕的这个时机,可是选得太好了一点,让人是不多想都难……

    皇帝御驾亲征,虽然才只一个月,但也是累积了一些不是很匆忙的政务要处理。这几天都在前朝忙活着,有了空,看望一下已经搬迁回坤宁宫的皇后和徐庄妃,差不多也就该回干清宫去了。这几天传唤了一些妃嫔侍寝,却是再没什么针对性了,倒是何惠妃、孙贵妃这样的老人,得到了侍寝的机会,也能和许久未见的皇帝亲近一番。

    永安宫这里,忙碌了几日,大概也都安宁了下来,现在几个嬷嬷忙忙碌碌的,却是使出了十分的本领,把积压了多少年的热情都迸出来服侍徐循这个孕妇了,不夸张的讲,徐循现在就是冲着地上栽下去,在她倒地之前,都会有七八个人争着要垫在她身下的。

    徐循也是有点无奈,柳知恩过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她便说,“咱们自己宫里当回事,那固然好,可这一胎,对我们永安宫是盼了多年才盼来的,可在这宫里却又显得不起眼了。自己兴头兴头也罢了,在外面,可不要过分嚣张了。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呢。”

    柳知恩又恢复了那沉稳中略带一丝笑意的表情,闻言稳稳地一哈腰,“娘娘请放心,奴婢心中有数的。”

    毕竟是皇帝身边服侍过的,就是有能耐,才过来一年多点,现在已经稳稳当当是永安宫的第一号人物,几个嬷嬷都是心甘情愿地听他调派。就连她这个做主子的,听了柳知恩这说法,心头居然也就真的宽了下来。徐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柳知恩又道,“听太医意思,娘娘胎气未稳,这一阵子便专心养胎也好。宫里、宫外的事,奴婢自然和姐姐们一道,为娘娘分忧。”

    这是在请徐循放权,让他来代表永安宫处事……在这宫里,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分寸,有些事即使心里怀抱的是善意,可说得不好了,也很容易被人误会。柳知恩今日这样说了以后,若是永安宫出了一点小事,他就必须在徐循跟前担上这个责任。这一点,他不会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已经把他给收得心服了,柳知恩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徐循忽然间就想起了那天在这间屋子里,柳知恩半弯着身子,摇晃着她的样子……

    也许,收服他这说法,也不是那么确切吧。

    她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说了点心里话。“话虽如此,可你让我怎么能安心?谁能想得到,这孩子居然已经是有三个月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徐循的绝望和崩溃,自然是透了一丝黑色的幽默,可永安宫以外的人,甚至于说是柳知恩以外的人,有谁会真的相信徐庄妃就真的这么蠢,怀胎三月都无知无觉?

    多少都会往坏处去想的,这就是人的天性,她徐循不也不能例外么?皇后、孙贵妃的很多举动,也都被她往坏处去想了。

    而如果要往恶意去解读的话,她隐瞒自己有孕的事实,封宫养胎……这都不算什么,再恶意也解读不出什么。可蓝宝凤钗的事情,就算有皇帝的背书,却也是有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了。

    刘保已经死了,汉王那边的人也完全落入了皇帝的手里,说难听点,想审出个什么结果就能审出个什么结果。如果帝后感情和睦那也罢了,偏偏她徐庄妃的盛宠是压过皇后的,一般的宫人看这件事,会看出什么来?

    ——庄妃有孕,隐瞒不报,皇帝离宫,皇后受惊。凶手身边搜出了庄妃的蓝宝凤钗,可皇帝一回宫,便把这凤钗担到了自己身上,庄妃本人安然无恙不说,还把有孕事实公开,推算日期,甚至可能在皇后受孕之前……

    这是妥妥儿的盛宠奸妃的节奏啊!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徐循不能不为自己的公众形象担忧。她虽然不是那种很追求风评的人,但也不愿意自己变成众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