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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也不可能从外面把门给打开。

    关林森低头:“是。”

    凤歌的脸色更加冰冷:“你执暗卫之责,负责孤的安全,你却在孤熟睡不知的时候,打开房门!放它进来!”

    关林森紧抿着嘴,虽然他是好心,觉得凤歌与虎子已经这般亲近,林翔宇也说,这个时期的女孩子,就想抱着一个热热的、软软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想到放虎子进来,替她好好暖暖。

    凤歌生气的看着他,恨恨的想着:“你怎么不解释呢,就会低着头!虎子都会撒娇!你连哄我高兴都不会吗!”

    关林森哪知道她心里百转千回那么多,只说了句:“属下失职,请大殿下责罚。”

    这下凤歌更生气了:“罚你三个月不准吃肉!”

    话一出口,关林森愣了,凤歌自己忍不住掩住口,刚才说虎子说的太顺口了……

    “看什么!虎子会讨饶,我不罚它!既然不罚它,孤说出去的话,总得找个人落实,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门闩吗?”

    凤歌的右手紧紧捏着被角,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虎子会讨饶,我不罚它”,你也说几句来听听嘛!

    结果,关林森只是俯身一拜:“属下领罚。”

    就……就不见了!!!

    这算什么嘛!

    凤歌气恼不已,将枕头砸在他藏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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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万籁俱静的夜,凤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有一件事搁着。

    虽然金璜说不用管她,她自己会搞定一切,但是就这么由着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侍女,一个人在北燕人身边呆着,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凤歌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担心北燕人会对金璜有所不利,还是担心金璜搞出什么事情,直接影响两国邦交。

    “你去看看。”凤歌唤来关林森,“悄悄地,别叫她知道。”

    关林森领命而去,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凤歌又出了一会儿神,这么好用的手下,要是能掉下来万儿八千的多好啊。

    “他听我的话,就是因为我是储君吗?如果我不是储君,不是未来的大恒国君,他还会在我身边吗?”凤歌想起刚刚自己对他的态度,不由一阵后悔,怎么忽然脾气就这么暴燥起来了,完全不符合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的教养啊,要是母后知道,少不得又要责怪她。

    关林森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凤歌抱着枕头,心思飘乎不定,刚才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哎呀,我刚才还嫌他不如狗会撒娇,他一定恨死我了。

    此时凤歌懊恼万分,把自己与关林森的对话从头想了一遍,每一句话都让她想抽自己一巴掌:“谁许你这么讲话的,为君上者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反复检讨一番之后,凤歌陷入另一个难题,要不要去向关林森道歉。

    就她印象里,父皇是从来没有向什么臣子道过歉的,但是,父皇也从来没有把哪个臣子骂做狗都不如呀……

    那母后这边有没有案例可供参考呢?

    似乎也没有,母后治理六宫极严,所到之处,凤仪垂范,谁见了她都是毕躬毕敬,她只需要一个眼神,该打的就拖下去打,该罚的就记下来罚,完全不需要她说什么重话。

    还是自己太不懂事,太年轻。

    凤歌起身,拨亮蜡烛,在《阅历日志》上写道:“戒骄戒躁,口不择言有失体统,出口伤人悔之晚矣。”

    看着这几行墨迹淋漓的字,她又是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一年的游历期很长,现在她觉得自己欠缺的还很多很多,除了对人生的经验,对世情艰难的实际感受,还有人与人之间应该怎么样说话往来,都有很多要学的,如果父皇肯把游历期改成三年,那该多好啊。

    收好《阅历日志》,林翔宇的书房里又传来了动静,他打翻了什么东西,发出重重的一声响,后院并没有人值夜,仆妇都各回各家去了,凤歌推门出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兴许可以帮上忙,却看见林翔宇站在池塘中央。

    半夜三更!

    林翔宇!

    站在池塘中央!

    不是栽了半截在水里,而是双脚如履平地那样站在水面上!

    莫不是半夜见鬼了?

    凤歌揉了揉眼睛,又瞪大了望过去,没错,是林翔宇的背影。

    就这么站在池塘中央,晚风吹过,衣袂飞扬,满月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水中,如同传说中的仙人,或者……来找替身的水鬼?

    凤歌的反应已经比起很多人来强了许多,看着这样的场景,犹自保持镇定,没有尖叫也没有狂奔出去,或是拿起石子往池塘里砸,她就这么站着,轻轻叫了一声:“林翔宇?林知县?”

    站在水面上的那个人慢慢转过来,这下可把冷静的凤歌吓得背后寒毛直竖,这哪里是林翔宇,这就是一个木头块,她终于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大殿下莫慌,莫慌。”书房里传出林翔宇的声音。

    凤歌一声还未落,那个站在池塘中的木头块,疯狂的转动起来,把木头胳膊、木头腿,甩得到处都是,那颗做为脑袋的木球也被甩飞了出来,直奔凤歌的脸而来。

    就在木球狠狠地砸上她挺翘的鼻子时,一枚袖箭从斜刺里飞来,将木球射偏,堪堪从她的脸颊擦过去,带起一缕头发,高高的飞起。

    发丝尚未落下,关林森的身影已出现在三步之外,他恭敬的单膝跪下:“属下护驾来迟,大殿下受惊了。”

    “无妨。”凤歌摆摆手,心里却是一酸,关林森……跟她说话的口气怎么变得这么生疏,一定是真的生气了,好不容易才让他从那本死板的不近人情的暗卫工作守则里摆脱一二,现在又一夜回到从前,都是自己作的孽啊,唉。

    林翔宇在书房里半天没出来,凤歌往书房门口一站,顿时原谅了他没有马上出来说明情况,房间里文书纸张洒了一地,那张看起来很重的桌子倒在地上,而林翔宇,则在这张桌子下面趴着,只露出了上半截身子。

    “快把桌子抬起来。”凤歌急切地说着,自己亲自上手去抬,那巨大的实木书桌只微微晃了一下,被压在下面的林翔宇痛呼出声,显得痛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