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毛毛挑挑眉,嘴角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意。谢言看到张毛毛勾起嘴角,心里不免紧张。只要她这样笑起来,谢言就知道那表示她此刻没安好心。
“为了我放弃了玩儿的机会。啧啧啧…”撇了撇嘴,“你的,那个祝老师难道不在?”
“她在呀!”谢言夸张地点点头,“我本来就想走了,挺无聊的…”
“哦?是吗!”撅撅嘴,“那看来你不是为了我走的,反而刚好是利用我,找借口离开咯!”
“哎呀!”谢言被这话惊出一身冷汗,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分辩道,“我是…我不是…”
“好啦好啦!”张毛毛开心地笑着,“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
谢言见张毛毛不再逗她,松了口气。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的动机才好。就在她以为张毛毛放过了她,这茬已经翻篇时。
“不过,我还是感觉,你挺喜欢她的,对吧?”
谢言瞪着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她只是我老师!”
“我明白。”张毛毛点点头,一脸肯定的样子,“那博光师父的妹妹还好吗?上次见到她的状况,情形不容乐观的样子。”
要不是开着空调,谢言觉得汗水都要从衣服里渗出来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到底是提琴师还是审讯员啊?步步紧逼,搞得谢言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王主任的医术高明,卓玛妹妹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好很多了,现在甚至可以下床走路了。”
谢言有意识地省略掉了祝敏卿在其中的功劳,她不想再在张毛毛面前提起她了。这个女人的洞察力实在太可怕。
“这么厉害啊!”张毛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波一转,一只手搭在谢言肩膀上,问:
“那你的祝老师知道我的存在吗?”
此时,张毛毛离谢言的距离不过五公分吧。谢言能清楚地看到她长长睫毛下,倒映着自己紧张的表情。
“我…”谢言转了转又浆糊了的脑子,想不到一个精妙的答案来,“我就说的是朋友啊。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想我说啥?”
“当然是朋友啦!你以为我想你说什么?”
反问得谢言哑口无言。一轮文字游戏下来,谢言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载不动负荷了。她焦躁地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要往哪儿走。尴尬地立在原地,又不敢低头去看张毛毛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馋馋从张毛毛怀里跳了下来。后腿站立起来抱住谢言,一副不想她离开的样子。
“馋馋放开我!”谢言想掰开缠住她的狗爪子。不想和狗抗力,反而被生生地按回了沙发里。
张毛毛笑了起来:
“它挺难得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亲近。”
谢言摸了摸狗头,心想:你主人要是像你一样这么坦率就好了。跟她说话,心脏病都快给吓出来了。
“那什么。狗,帮你接回来了。东西你也收拾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好,你走吧。”张毛毛回答得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谢言楞了一下,立刻恢复平静:
“馋馋乖,我要走了,下去。”
然而狗像是听得懂大人说的话似的,一个劲儿扒在谢言身上,不肯撒手。任谢言如何试图推开它,它就死皮赖在谢言身上趴着,不放爪。
“你是狗,还是树袋熊呀!啊?”谢言无奈地看向张毛毛。
张毛毛耸耸肩,只得起身,亲自动手,试着将挂在谢言身上的狗抱走。然而,馋馋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要谢言离开。张毛毛刚把它抱起来,它就开始拼命扭呀扭,想要挣脱她的怀抱,重新跳回谢言身上去。尽管母狗狗的体型不大,好歹也有几十斤。胡乱扑腾着,张毛毛抱不住,差点被它拱倒到地上去。好在谢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接住。两个人搂着狗,又重新摔回沙发里。只是狗见目的得逞,“嗖”一下窜下沙发,甩了甩一身飘逸的卷发,走了。留谢言抱着张毛毛,一动不动僵硬地躺在沙发里。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那双生动的大眼睛,在微微上翘的眼线下,无需任何言语便自带着深情。谢言不敢直视,却偏又挪不开视线。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一刻谢言的耳畔像有一扇大门向她敞开的声音,朦胧的白光向她发出诱惑的召唤。她被脑海里划过的某种可能吓得一激灵,不觉收了收手臂,却发现反而将对方拥得更紧。感官变得迟钝,唯有嗅觉敏锐得让她能清楚闻到对方嘴唇上的味道。谢言听说现在流行橘色,可她偏偏更喜欢张毛毛唇上娇艳欲滴的大红色彩,让她有一种心跳加速的快感。淡淡的皮革香携带着苦艾酒的青绿,是谢言从来没有品尝过,甚至领会不得要领的气息。浓郁中带着清醇,放肆却不放纵。原来香水还可以有这样的搭配。她的身体只消再往前靠一点点,就能知道那味道是苦还是甜。心脏像擂鼓一样敲打着耳膜,咚咚直响。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好,一点点,一点点…
第32章 三十二
谢言躺在床上,盯着雪白天花板上散着柔光的吸顶灯,发着呆。在这儿住了大半年了,今晚她才第一次注意到原来头顶上的灯罩不是纯白的。在圆形灯罩的边缘有一圈细细的蓝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可多看几眼,就会觉得这灯,长得可真丑。
谢言翻了个身,枕着自己手臂,蜷在床上。视线无意间落到对面锁着的卧房门上。徐立没有和大部队一起参加郊游,这两天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事实上,谢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最近她似乎和一个女生好上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夜不归宿。有一天白天,谢言回家取东西时,刚好撞见她回来洗澡换衣服。一个长相清秀,白t恤牛仔裤,短发齐耳,长相俊俏,神色却有点儿萎靡的女生坐在徐立卧室。卧室门敞开着,谢言进门就瞧见那个女生坐在床上玩儿手机。抬头看谢言时,谢言确定这个女生之前从没来过。尴尬地笑了一下,谢言默默钻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一直等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后,耳朵贴着卧房门听了半天,确认没人了,谢言才敢开门出来。诺大的房间只剩谢言一人。独自站在客厅里,看着紧闭的大门,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混合着浴室里传来的沐浴露的香气。谢言突然艳羡起徐立的洒脱来。她感觉自己是想潇洒,却没酷得起来。学了一半,反而成了四不像。
谢言有自知之明,她从小规矩惯了,永远也无法做到像徐立这样的放荡不羁。辞职以后各处游玩,再到决定来平城发展的这一年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是27年的人生里,谢言做过的最雄伟的壮举。当她看到祝敏卿旁若无人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