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晶饼,瓜子,酥糖,栗子。”
“南瓜子还是西瓜子?”望月多了点兴趣。
“南瓜子,我娘不让我吃西瓜子怕磕着牙。”
“巧了,有些日子没吃怪想的,抓把过来磨磨牙。”
春花二话不说捧了一把过来散到桌上,望月放弃枣子,捏了几颗到手里‘咔嚓咔擦’,春花捡一颗酥糖含在嘴里。
望月连嗑好几颗瓜子,才停下手问:“你遇到什么为难事儿?”
今天春花生日,望月原不打算提烦恼的事儿,可是对面的傻姑娘嘴里含着糖都能忧心忡忡,让人实在于心不忍。
酥糖老在一边甜的腻人,春花把糖拨到另一边犹豫再三,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不过她是个爽利姑娘,索性把那封信和肚兜给望月看。
望月看到那个大红肚兜就发笑,等展开发现盘起来的绿蛇,还拿水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调笑:“你家小少爷真有情趣,比你有意思。”
蛇性本淫,这肚兜可是有求欢的意思呢,只不过望月相信春花绝不会懂。望月不知道,周清贞也不懂,他只是本能的一眼看中这个。
展开信也没别的什么,看到最后一行望月轻轻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花丛浪子惯常调笑。”
恐怕这位小少爷千帆历尽,拿傻丫头当乐子呢,望月意兴阑珊的撇开信,闲闲捏起几颗瓜子。
春花脸上浮起急色,忍不住起身隔着桌子向望月那边探去:“阿贞怎么可能是花丛浪子,他从来规规矩矩乖巧懂事。”
望月眉眼越发淡淡,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你才伺候他几天,就知道?岂不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身上慢慢罩出寒凉之气。
春花没发现望月异样,只焦急的说:“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怎么能不知道!”
“你拉扯大的?”
“是!”春花从十岁进周府遇到周清贞开始一点点回忆,最后忧虑的总结:“他刚八岁我就和他天天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花丛浪子!明明那么乖……”
望月瞄一眼红肚兜又转头凝神看信,过了半晌她才点点信纸轻轻叹息道:“是变得不正常了。”
春花担心成真呆呆坐回床铺“阿贞他怎么了?”
“他在不安,在惶恐。”
春花抬眼看望月。
“我不明白他怎么肯让你顶罪进来?”
春花傻傻的开口:“我跟他说,他不听话我就不要他了……”
望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春花:“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
“我不想他前程被毁,他那么聪明勤奋,那么懂事乖巧。”
望月皱眉责备的看着春花,平了一会气才说:“你知道,你这样对他有多残忍?”
春花愕然傻呆呆看着望月。
“那个周府从来对他冷漠无视,好不容易有点资本又被彻底放弃,对他来说周府已经不是他的家他的责任。周家放弃他,他也放弃周家从此相忘于江湖,未尝不是一种洒脱……”
“可……”春花想插话,被望月不留情的打断。
“在他彻底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他一直喜欢依赖的姐姐,却威胁要他听话,否则就不要他了……”
春花听得心里剧痛:“我不是真的不要他,我……”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他也不会不明白,可你却给他心里插了一把刀。男人有时候会孩子气,你想想一个八岁男孩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庇护,会怎么样?”
春花慢慢垂下头,会害怕,会哭,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那个人。
望月又瞄了眼那条绿油油盘踞起来的蛇,心里有了另外的感悟:“他现在最想的大概是把你关起来,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找到你抢走你。”
春花喉头哽痛,忍不住爬到桌上痛哭,阿贞好可怜。
往望月却没有安慰春花,只是继续问道:“你们确定情侣关系时,你说了什么?”
春花抬起泪痕纵横的脸:“没说什么,他说给了我家一千两银子,以后我就是他的了。”
“然后?”
然后……春花抽噎了一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就抱着我……亲了一下。”
“再然后?”
“没了,羞都羞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
望月点点头,把所有事情都对起来了,她肯定的说:“所以你们确定关系后,你从没表态……”
“他说以后我是他的,我没反对……”
“你就说,你有没有明确告诉过他,你喜欢他?”望月不耐烦的敲敲桌子。
春花抽抽鼻子:“没”
“他托人送东西,你也没写信捎话过去?”
“捎话了,让他好好用功,照顾好自己……”春花的话音慢慢低下来,她知道阿贞的心结了,擦干净眼泪吸吸鼻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春花姐姐,春花姐姐……”
屋外忽然响起王青妹激动的声音,春花停下话头,在镜子那里照了照没什么破绽才走出去。
“春花姐姐,我买了条丝帕做你生辰礼。”看见春花出来,王青妹满脸兴奋。
春花……客气道:“咱们其实不熟,你不必这么客气。”
“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姐姐一样,春花姐姐别嫌弃我好吗?”王青妹眼巴巴的看着春花,把那条丝帕递到春花面前。
一条粉红色绣着桃花的真丝帕子,在风中微微随风飘动。
春花还是拒绝:“我不是嫌弃你,是真不能收你东西。”
王青妹眼里涌出泪水:“春花姐姐还是看不上我这样腌臜的人。”举着帕子的双手颤抖着慢慢收回,泪珠一颗一颗掉到地上。
春花到底不是铁石心肠:“我不是看不上你,只是……我没法接受你卖身钱买的礼物。”
“这样啊”王青妹立刻兴奋的抬起头,还挂着泪珠的脸笑出花“姐姐等我做工挣钱给你买礼物。”
说完王青妹就兴奋的跑了,留下春花奇怪:“坐牢还能去做工挣钱?”
望月踱出门:“你不知道,地字号的人天天要做活。”
春花才知道,原来牢里每日都有额定任务,完成才能吃饭,超出有工钱。可惜任务挺重,能完成都不容易,至于人字号,天字号的因为多交了银钱,所以不用做工。
周清贞面带微笑跟同窗告辞回自己住处,一路上遇到认识的人都会温和行礼闲话两句,任谁看见都要赞一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可皮囊下的东西却只有自己知道。
今天如意又去给姐姐送东西,交下两个月的房费,不知道姐姐现在什么样……压下所有不好的心思,面带微笑。
“少爷,春花姐姐,这次没有捎话。”
周清贞听得眼前一黑,姐姐已经讨厌我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