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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把元宝在手上掂了掂:“不亏是连中小三元的周少爷,反应果然快,咱还当你见了姑娘才能明白过来。”

    “我姐姐她还好吗。”

    “自然好好的,白璧无瑕。”

    周清贞心里松了口气,春花的性子他知道,真要有那样的事她一定不会求生,要是姐姐没了……周清贞眼睛一瞬间变成黑色漩涡。

    真有那一天,他要周府,要钱家,要整个樊县县衙陪葬!

    周清贞又从荷包里,捏出两个银裸子温和的笑道:“小弟明日要去省府,不知郑大哥能否通融一二。”

    “哈哈哈”前几天连官府允许的替罪钱都不知道,不过两天就如此上道,郑牢头捏了银子塞到腰里。

    “周少爷是咱们樊县的骄傲,连知县大人都要给两分面子,何况我一个小小牢头。”

    看见周清贞的那一刻春花激动地不行: “阿贞,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才能探监。”

    姐姐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姐姐一定是害怕了,周清贞反手握住春花:“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姐姐不要怕……”

    “对了,阿贞你知道这里……”

    连纤细的肩膀也开始抖索,都是自己没照顾好姐姐,周清贞看着春花的眼睛安慰开口:“我知道都知道姐姐别怕。”

    春花舒口气耷下肩膀:“这什么鬼地方。”

    “其实这样也好只要花点钱,姐姐就能过得很舒服。”这是姐姐的手,从今往后属于我。周清贞用拇指细细的摩挲,记下每一处细节。

    春花大惊过后,没有注意到周清贞的小动作,只是有些不平:“一个破通铺比客栈都贵。”

    周清贞笑了:“我给姐姐买的天字号,不用住通铺,而且四面墙不会被人偷窥。”

    “天字号一个月五两银子!阿贞你哪来那么多钱?”周清贞有多少钱春花心里还是有谱的,三次案首,大大小小的奖励有七八十两。

    周清贞笑的温柔:“姐姐不用担心,祖父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三十两金子,够姐姐用。”

    那三十两金子,是老太爷怕周清贞将来日子难过,背过人给他的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阿贞,你有钱不跟姐姐说!”春花先是生气,又是皱眉“那肯定是老太爷留给你的退路,不能随便乱花,姐……”一个月五两,两个月就是一亩上好良田还有剩!

    周清贞眼里的温柔能将人溺毙,他伸出食指轻轻按住春花娇嫩的双唇:“姐姐我昨天去你家,给了你娘一千两银子,算是聘礼也好,算是买身钱也罢。”

    顿了顿柔情满满:“……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了……”

    周清贞放下手指,在姐姐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第46章 情窦

    春花脸色绯红, 一颗心云里雾里落不到实处。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一会儿是不可思议,一会儿是甜蜜,一会儿是懊恼,一会儿按着嘴唇是羞涩的傻笑。

    “啧啧,好一幅少女怀春图。”

    春花忽然听到戏谑声回过神去看, 原来是那个美丽的望月姑娘,只见她轻轻柔柔走进屋里,一脸调笑看着自己。

    “二八少女初识情,春花带雨悄吐蕊。”

    春花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天字六号房里。她收拾好心情有礼的福了福:“望月姐姐安好,以后咱们住一起请多包涵。”

    “妹妹多礼”望月还了半礼。

    难的见到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 望月原本还打算再调侃两句, 却被王禁婆和郑禁婆挎着几个大包袱进来打断。

    “春花姑娘,周少爷让人送东西进来。”一边说一边把胳膊上的包袱放到春花床上。

    “麻烦两位”春花一边道谢,一边从腰里摸出两枚大钱塞到两个婆子手里。

    阿贞说这里肯随手打赏, 日子就会很好过, 想到周清贞, 春花脸上又腾起红晕。为了避免被望月打趣,春花一副很忙碌的样子拆包袱。

    这间两人屋除了窗户又小又高,其实比春花在周府的屋子还好。

    正对门白墙上, 挂着一幅笔墨舒朗意境清幽的《月夜独钓图》。望月那边墙上斜挂着一管油黑洞箫, 垂下大红穗子。两个人床头夹着一张卍字纹, 姜黄色条桌, 桌上一个白釉开片胖肚梅瓶,养了几只紫色风铃花,桌头还有笔墨纸砚并茶具。

    床尾各立衣柜,门口一边是洗漱器具,一边是琴桌绣墩。七弦琴旁边还有一座小小青铜炉,大约是经常用,炉里积了不少香灰,屋子还有淡淡的余味。

    春花拆开包袱,里边衣服让她忍不住想笑,除了褒衣基本都是新买的。一件件不是酱色就是黑蓝的衣裤,布料倒结实,可那款式就是四十大妈也嫌老气。

    望月斜依在桌上,闲拿了本书却不看,瞄到春花的衣裳‘噗嗤’笑出来:“你那位小少爷还真真‘好眼光’。”

    ‘你哪位小少爷’让春花再次红了耳根,她急匆匆把衣裳收到自己的柜子里,头也不回的小声道:“是我喜欢这样的。”

    “噗哈哈哈”望月听了笑的东倒西歪:“春花姑娘真是好品味。”

    笨蛋阿贞做的也太明显了,春花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输人不输阵:“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是望月姐姐见的人少。”

    “我见的人少?”望月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是一阵笑。

    “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望月停下笑把手里的书册举到眼前,闲闲的回道:“这樊县女牢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听口音望月姐姐不像本地人。”春花收拾好衣裳略带好奇的问。

    望月却没了说话的兴致,两眼只盯着书随口‘嗯’了一声。

    春花也不强求,转回自己床位打开剩下包袱,但里边的东西却让她闹了个大红脸,阿贞怎么这样啊!

    散开的被褥床单,让春花脸越来越红都是周清贞的!

    羞恼了一会,又想起不能让望月看出端倪,连忙手快脚快的给自己铺起来。家里的炕大,褥子双折铺起来刚好。

    春花刚躺下挨到枕头发现不对,连忙起身悉悉索索从里边摸出一张纸,上边是周清贞的字:

    姐姐,让我的味道陪你安眠,就如让你安眠在我的怀里,我也在姐姐的被子里……夜夜同你共眠,想你。

    春花脸红到爆,把那张纸团吧团吧狠狠捏在手心里,却忍不下心扔出去,半晌又悉悉索索在床上抹平塞回枕头里。

    鼻端萦绕的是阿贞的气味,耳畔是阿贞的……情书,春花悄悄羞红脸,却被这无处可逃的气味逼得没法子,索性拉起被子蒙头藏起来。

    虽然背着身,可春花的动静怎么能瞒过望月,她放下书册对着春花的背影,泛起一点嘲讽怜悯的轻笑,吹熄蜡烛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