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一直派人秘密监视,他的身边总有一些自称谋士的人围着团团转,其他诸侯国的人也总是几番示好,白子夜又是什么都无所谓态度,谁都来者不拒,这种种迹象怎能让他无动于衷?
殿内的花瓶连花带瓶子都被他砸烂,离开前轩辕黎最后留下让人闻之变色的话,“刺怎么拔都拔不干净,把根砍了,他就长不出来了。”
萧离心脏的血都冷却了一般,瞠目结舌,色如死灰的望着轩辕黎逐渐消失的背影,缓缓站正了身体,深呼吸,微微欠身,声音若有似无,“奴才,遵旨。”
几日之后,白子夜便收到入宫面圣的诏书,白子夜手下的那群谋士都劝白子夜不要去,恐怕是有去无返,但是白子夜坦然自若,不听劝阻毅然决然只身的踏上了进京的路途。
初踏京城萧离便于城门接待,两人见面相视一笑,各自感慨,虽然知道萧离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可见到老熟人白子夜还是忍不住拉着萧离天南地北侃侃而谈,萧离都只是谦和应对,礼貌微笑,到了宫门口,萧离才传达圣意,“皇上外出祭祖,请将军到荣殿等候。”
白子夜讶异,“荣殿?”
第58章 无可取代
萧离点头应是,白子夜心头像是灌满了泥泞被搅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面色凝重,“荣殿啊,好久没去了。”
此时的萧离心事重重,眉头紧锁,走在前路带领,嘴上几次想要说什么,最后都欲言又止,反倒是白子夜看不惯他认真的模样,缓和氛围打趣道,“甘符是跟你提亲了吗?看你一副大姑娘要出嫁的扭捏。”
尽管知道白子夜是故意为之,他还是无法领情泰然处之,脚步更加迟缓,低头不语,白子夜兴然索味,瞅萧离走得慢,自己便大步上前,跨到了萧离面前,满腹牢骚,“走得太慢了你,我颠簸了几日还想早点休息呢。”
萧离胆颤心惊,挤出一丝笑容,温声道,“不急,不急。”
此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轩辕黎离宫之前,孤身站在寝宫前的枫树下背朝自己望着荣殿的方向喃喃自语,“今日朕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可能见不到子夜了吧。”他当即明白过来,冷汗直流。圣意难违,现在,荣殿内,全是等候多时的骑兵射手,只要白子夜一踏入殿门,埋伏好的精兵壮士都会一拥而上把白子夜制服,然后,百箭齐发,至死方休。
白子夜审视的盯着萧离,“莫不是···”
他一脸警觉,似察觉了什么,萧离心跳加快,紧张的捏紧了袖口,还想着如何搪塞,白子夜就突然大叫。
“你们没准备好接待我的好酒好菜?”
萧离惊魂未定,笑道,“怎会?皇上知道将军将至,早早便备好了将军喜欢的梨花酿。”
这真真每一步都是煎熬,既希望白子夜早点察觉,又希望他不要察觉,那么至少他在最后一刻都不会对那个人抱有任何的期望。
“梨花酿?那还等什么?赶紧啊!”
适得其反,白子夜一听梨花酿双眼发亮飞奔而去,萧离所唤无用,全是大势已去的无奈,看向宫门的方向,哀伤低语,“皇上,祝您万寿无疆,福寿安康。”
白子夜一路迫不及待,等真到了荣殿,看着禁闭的朱红色大门突然停下脚步,满脸认真若有所思,眼睛仿佛透过殿门看到了别的东西,苦涩一笑,转过身看向好不容易追上来的萧离,忍不住嗤笑出声,明明也是习武之人为何脚力总是差那么多?萧离不解的与他对视,见他笑容逐渐变味,“阿黎说了什么没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唤他了。
萧离摇头,接着道,“皇上说,把子夜带入荣殿是开始,不知是否能结束。”
白子夜再无一言,眼眸明亮有神,轻启薄唇,在确认萧离读出意思后,冁然而笑,慷慨转身推门而入······
枫叶如火,又落了一地。
轩辕黎得知白子夜死讯,表现得极为平静,独自缓行到荣殿,荣殿被火烧了一半,萧离就守在覆盖着白布的尸首旁,见到轩辕黎后蓦然下跪,俯首叩头,轩辕黎的身体从体内的血液骤然冷到冰点,慌步上前想要撩起掩盖他容颜的阻碍,可还没碰到他就火速收回手,仿佛触碰到滚烫的开水,脑子有个声音不住的嘶喊,不能看,不能看,你受不住!
调整了思绪后,轩辕黎盯着尸首,双眼如冰锐利,悠然自得的整理衣襟,扶正了头上的九冕冠,抬眸间,王者之气凛然四溢,正声道,“摆驾回宫。”
翌日,举国上下震惊,黎安王密谋造反,诱杀于荣殿,葬身火海,曾经叱咤疆场的天将奇才,令无数将士扬首膜拜的“夜罗刹”,桀骜一生,何其风光,最后还是逃不过“功臣死”的命运,曾经敢作敢为,威风八面的陨星就此陨落。
本来被心爱之人背叛又得知死讯的接连打击,轩辕黎应该表现得更忧伤,悲痛欲绝才是,可他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太过平静,让人迷惑不解,又深感帝王无情。只有萧离知道,每日早朝之后他就将自己关在寝宫里不吃不喝不言语,直到第五日几乎昏厥才被萧离闯门而入及时救治。不是做给谁看,而是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只有萧离知道表面冷漠的他内心是怎样的支离破碎,每日是如何心如刀绞,肝肠寸断,他连哭都没法哭出来,他已经忘了真正痛的时候该怎么流泪。在白子夜的灵柩下葬当日,他站在宫城墙上眺望浩浩荡荡拥护着白子夜灵柩远去的送丧队伍,已布满血丝浑浊无光的双眸紧盯不放,如傀儡一般忘记眨动,睫毛稍稍一颤,默然流下一行血泪,摧心剖肝,呼吸生痛,再次昏厥在地。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见了许久未见的小夏子,当日只是诧异他的容貌与白子夜相似,并无宠幸之意,与白子夜大闹之后更是不曾理会,时至今日,他都要忘了,可能急于寻找一丝慰藉才又想起了那种唯唯诺诺的脸。
寝宫内他遣退了所有人,让小夏子换上了白子夜喜欢的玄色衣衫,他最喜欢轻松自在,袖口总是被束缚,衣襟也总是被撩起一角别在裤腰,头上也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一个簪子髻发,从不喜欢繁琐的发冠固顶。照着轩辕黎的要求换好衣服站在轩辕黎面前的小夏子与白子夜一模一样,但,他还是能清醒的区分,小夏子再怎么强装镇定,努力学白子夜的神情举止,那双眼睛总是如受惊的小鹿,畏畏缩缩。
他有些失望,却也在自欺欺人,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再怎么像,都不是他。他不会如此顺从一个人要求,刀架脖上皆能谈笑风生。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和颜悦色道,“小夏子,你见过子夜笑吗?”
小夏子小心翼翼作答,“回皇上的话,奴···奴才没见过···”这个他也很无奈,他们虽有相同容貌,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