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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眸迟疑道:“我……”

    江裴平声道:“我知道了,我们随便走走吧。”

    江妈妈展颜一笑,轻声道:“嗯。”

    与故妈妈气质比容貌更出众不同。

    江妈妈的五官精致柔美,一颦一笑宛若不胜凉风吹拂的娇花,可谓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江裴面色沉冷,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江妈妈都在跟他说着他早就听腻了的话,江裴似听非听,偶尔敷衍地应一两个字。

    江妈妈到底还是察觉出来,有些埋怨地道:“裴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妈妈的话……”

    江裴不冷不热:“在听的。”

    “那妈妈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裴皱眉道:“不着急,再说吧。”

    江妈妈还想说什么,江裴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下午还有课,作业也没写完。”

    “……”江妈妈望着比她还要高的江裴,这副冷酷帅气的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不觉间,她的孩子也已经离她远去了。

    江妈妈的眼底倏地落下泪来,脸上露出几分浓重粉底都掩盖不住的苍白憔悴。

    她凄声哽咽道:“五个月了……那女人都五个月了……是个男孩……你爸说要让她生下来……”

    “我现在和你爸天天吵架……他早上话都没跟我说完,就直接摔门走了……他从来没这么对过我……”

    “裴裴,裴裴,妈妈到底该怎么办……你爸他……”

    “我到底该怎么办……”

    江妈妈泪如雨下,哪怕她化了再美丽再精致的妆,也遮不住人生背后的风雨飘摇。

    江裴站在自己的妈妈面前,眼眸平静深邃。

    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揭开的地步,三年里甚至更早发生的桩桩件件,终于要有结果。

    江妈妈颤手捂住脸颊,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装腔作势,她的脆弱无助,她的真实无奈,她的恐惧害怕,全部付诸于这些眼泪。

    江裴的目光落在那双瘦削颤抖的肩膀上,忽然想起他也曾趴在妈妈温暖的肩窝上安眠。

    他蹲下身子,伸手抹了抹妈妈的眼泪,在她抬起的朦胧凄切的视线中,理智冷静地道。

    “离婚吧。”

    “……妈妈。”

    “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没什么好怕的。”

    江妈妈眼神绝望,嘴唇颤抖。

    这半个月来的争吵、拉扯、哀求。

    这几年里的隐忍、试探、出格。

    都换不回丈夫的真心和眷恋。

    她的世界下起了倾盆大雨,她却无处可逃。

    江妈妈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了江裴的建议。

    但也没有拒绝。

    只是收拾回她该有的平稳坚强。

    离开时面容疲倦而平静。

    仿若半生梦醒,又仿若裂心断情。

    心不在她身上的人,哪怕她用自轻自贱的方式,也挽留不住,这个道理,她竟然现在才懂得。

    江裴独自转身往回走,脚步缓慢沉稳。

    锐利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故夏。

    那个温柔爱笑的少年,也曾在他面前哭过。

    为他而哭。

    高二的某个周末,故夏提前约江裴出来,希望他能替他补习物理和数学,江裴没有拒绝。

    两人约好在一家奶茶店旁边的树下碰面。

    江裴到的时候,故夏已经在原地等他很久了。

    绿荫浓郁,伞叶如盖,安静耐心的少年亭亭立在绿树之下,五官柔和,皮肤白皙,身形纤瘦,斑驳的光斑投在他身上,影影绰绰。

    江裴停在原地,抬起下巴,冲他道:“故夏,过来。”

    故夏听见那道熟悉沉冷的声音,笑着抬眸。

    却在看清冲向他背后的人影时,脸色猛地一变。

    江裴微微皱起眉。

    下一秒就见故夏拔腿拼命向他跑来,眼神焦急慌张,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小心!

    他不顾一切生生拉扯受损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却愈发嘶哑变调,反倒更加模糊不清。

    江裴微微一愣:“什么?”

    故夏来不及再说出一句话。

    靠近江裴背后的风声已近在咫尺,呼啸而至。

    江裴却在此时反应了过来。

    他们竟然约在上次故夏见他打架的地方!

    风声凌厉迅疾,毫不含糊,表明了偷袭者下手时毫不心软的坚决态度和狠辣决心。

    江裴心念电转,身体本能而快速地往旁边一躲。

    后脑勺险险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风声毫不停歇,下一秒他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

    江裴面笼寒霜,眼底戾气暴涨。

    转身挥拳而出,口中断喝道:“站那别动!”

    偷袭者未想他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猝不及防正面生生挨了这拳,身体极大程度地往一边偏去,手中握着的棍子险些脱手而出。

    故夏眼眶湿润,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冲向他的脚步,却听话地停住了。

    江裴打架,最不缺的就是快准狠。

    往往一招解决,根本不会心慈手软。

    等那人脸色苍白地瘫软在地时,他的唇角刚挑起一抹冷笑:“就这还敢偷袭?”

    姿态高傲不屑,脚边掉着那根木棍。

    那人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什么,各种污言秽语,脏得不能再脏。

    不等江裴再说些什么,故夏已经快步上前,红着眼睛伸手去卷他的衣袖,就要查看伤势。

    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那钝器狠狠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重得他心脏都抽痛。

    江裴动作随意地抽回手,神情冷淡地抱着手臂,偏头看他一眼,冷声道:“又想占我便宜?”

    故夏抬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抹了抹眼泪,手中的动作固执坚决,非要把他的袖子往上翻。

    很少有人敢违背江裴的意愿,更别说是瞪他。

    尤其当这个人是脾气好到不行的故夏时。

    江裴直接愣了愣。

    一时放松了守备,被他推开了衣衫。

    露出了健壮修长的手臂上,可怕而深刻的紫红色淤痕。

    故夏刚擦完的眼泪,刷地就又下来了。

    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热滚烫。

    江裴的眉宇间升起一抹烦躁和闷气。

    心里的某个地方,很不舒服。

    他伸手扯了扯故夏的头发。

    冷冷道:“我都打赢了,你还哭什么。”

    故夏偏了偏头,随之抬眸。

    江裴这才发现,他的口中在说着什么。

    反反复复,无声而激痛。

    江裴的神情渐渐严肃,捏起他的下巴抬起来。

    寒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故夏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眼角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