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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6
    年了,还没翻身。

    季元现愁眉苦脸,心想,我他妈究竟是为什么,要提及这个话题。

    活着不好吗,我为什么想不开。

    好在八卦的生命力从来不长,没多久,话题自然换一轮,揭篇儿了。

    这桌上,平均年龄二十六七。稍长一点,当年有几人留级,均已迈入八九大关,眼看着快而立之年。

    有人结婚,有人离婚。有生小孩的,有做接盘侠。不少已婚妇女抱怨婆婆,抱怨妈宝男。说什么结婚真是夭寿,还不如一个人自在。

    “就那对儿,隔壁班的,不是成了又掰么。多少年了,反正在一起不下七八年吧。最后怎么的,还不是各奔天涯。那男人一转头,和才认识俩月的女人结了婚。你说有什么念想。”

    “这婆婆不好伺候,谁要伺候谁去。凭什么好处都给他儿子,合着我十月怀胎就是义务,我应该的啊?老娘自己买房子,谁要给我气受,大不了扯离婚证。”

    婚姻幸福的,多数交换手机,给对方瞧瞧自家小逼崽子。

    “你儿子吃哪种奶粉,我家澳洲的。育儿书来一套?胎教一定要做好。”

    “……反正我那妮子,估计有音乐天分。白天抓周,抓了一架钢琴模型。肯定还是我引导的好,要不跟你们分享分享?”

    谈家事,谈过去,倒是很少有人炫耀事业。桌子上坐着立正川,几乎没人张嘴自己那点小成就。季元现倒是能帮不少忙,政府这一块,找他基本没问题。

    有人上来交换名片,季元现忙着应付来不及吃饭。立正川干脆放下筷子,和颜悦色地加入谈话。来人不料川爷现今如此好说话,又惊又喜地跟他拉关系去了。

    季元现嘴巴得空,复埋头吃起来。

    胃里七八分饱,季元现抬头时,立正川一手端酒杯,一手夹烟放在他椅背上。言谈得体,风度翩翩。从创业风险谈到利益分红,从竞标黑幕谈到豆腐工程。时不时蹦两句幽默之词,哄得周围众人捧腹大笑。

    八年,世事究竟是如何一把雕凿,令立正川世故至此,圆滑至此。

    季元现脾胃发紧,忽地难以下咽。他低头剥虾,尽数扔进立正川碗里。他又叫来服务员,拿了空碗给川爷盛烫。

    “你坐下吃点东西,空腹喝酒又想胃出血?”

    季元现附在立正川耳边小声唠叨,顺势接过别人递来的名片。他低头看两眼,侧身挡住立正川。

    “现在川爷不在国内发展,要拉关系,你找我。”

    “目前环保局挂闲职,引荐几个熟人还是没问题。”

    立正川瞧他护短模样,分明是心疼自己顾不上吃饭。川爷得意偷笑,拉他一起坐下,“你怎么知道我以前胃出血。”

    “你哥说的。”季元现回想自己方才的表现太急切,很不得体。正低头反思,耳尖微微泛红。

    立正川抽一口烟,片刻后掐灭。他揉揉季元现头发,低头吃虾。

    “不用跟我哥悄悄打听,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全是小问题、小毛病,不要担心。”

    季元现觉着酒喝嘴里有点苦,胃出血、低血糖、严重失眠,到底哪一样算小问题。

    立正川喝完海参汤,擦擦嘴。他盯着季元现端酒杯的手指,盯着他沾有酒渍的嘴唇。立正川忽然揽过对方肩膀,此时人群觥筹交错,极少有人注意到这饭桌一隅的亲昵。

    他像年少时背诵课文那般流利,成稿早已在五脏六腑里千回百折,只差一个出口。

    “出国四年我认真读书,拼命忍到第五年换一美国国籍。我给父亲说要跟你结婚,然后被打断一根肋骨。在这儿,但现在好了,不希望你自责。后来三年为求一份事业根基,独立经济。咬牙再三年,我终于能在立家挺直腰说话。”

    “胃出血、车祸、低血糖,是因工作强度太大,没人照顾。我那时想,以后你照顾我就好了,肯定不会有问题。你做的饭很好吃。”

    “这是离开八年的原因,期间有人追我,我说硬不起来……但现在可以,那时太累也没心思。看到你,我就硬得不行。”

    立正川语速很快,滚烫气息不断喷洒在季元现耳朵上。他捉住现哥的手,以宽大桌布挡住腿,慢慢按在身下那处。

    不管季元现蓦地僵直,立正川就差伸出舌头撩拨他耳垂。

    “你摸摸他。”

    电流滚过全身,脸颊发烫。季元现抽不回手,只觉那地方似有生命力,不断顶动他的掌心。愈来愈有抬头的趋势。

    “……别、别闹。”

    “我怎么闹了,现哥哥。”立正川在他掌心蹭一下,坏笑着放开他。季元现猛灌一杯酒,嘴巴动动,最终没讲出话来。

    方才触感太鲜明,简直让季元现浑身发烧。他咽口唾沫,那东西依然尺寸可观,雄劲有力,不自禁地双腿交叠,压抑躁动的血液。

    季元现明白了,这货就是想撩他。跟当初一模一样,吃进嘴里才会安心。什么八年磨练,什么成熟风雅,有了楚楚衣冠,禽兽还能不是禽兽了?!

    立正川还想玩,众人却吆喝换场地,上三楼。刚与立正川交换名片的老同学,一窝蜂涌上来,朝季元现借他老公一用。

    满口道:“喝酒的人不能一起玩,搞什么捆绑出动。川爷,先把现哥放一放,你们日子还长,咱们可就这一晚。”

    “现哥,你老公我们带走了啊!”

    “狗日的,我才是攻!”季元现酒量不行,刚才哐哐喝酒不带停,这会儿有点微醺。喝醉难免话大,“你们自个儿问问立正川,啊。到底是谁伺候谁!”

    “是是是,您是攻,您是1,您是金枪不倒,七次男儿!”

    众人附和,簇拥拉走立正川。现哥也没落下,不少女士左右一句调戏,按头拖去唱歌。

    季元现说话时,没注意立正川盯着他,眼睫深深,因一句谁伺候谁。片刻后,立老狐狸低笑两声,满腹阴谋诡计地跟着上了三楼。

    成人世界玩得开,人心不一,道德准则不一,自我约束强度更不一而足。饭后转场,有人继续喝酒,有人荒腔走板唱上歌。也有人温泉馆洗脚按摩,甚至有已婚男士正大光明叫来特殊服务。

    “是啊,有老婆。那又怎么,这些年混到一定级别的男人,几个不在外面偷腥。”

    “他老婆知道了就闹呗,上次还把小三打了。”

    季元现被吵得头疼,自罚三杯躲到小包间休息。门将一关,八卦议论与鬼哭狼嚎尽数挡在门外。年纪越大,越不喜喧嚣闹热。浊酒下肚,伤肝伤胃。没几两真心,确实没意思。

    十一年前,季元现觉得身边众星拱月,就是成就。十年前,他觉得家人健康、成绩进步就是成就。八年前,他觉得能和立正川光明磊落谈恋爱,就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