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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胎四月之时,腹部凸显,被强行束起,终日不得安歇。胎有五月之时,被命打扫书房,每日有无数的竹简送入,险些自高处摔下。此时更是因景和的冷漠动了胎气引发早产,这般苦楚,若不是心中攒下了无尽了恨意与希冀,又岂是常人可以捱得过,更不说,他年仅九岁的胞妹……

    便是为了复仇,为了自己所受之辱,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熙则不可以死去,决计不可以死去!

    他眼眸微动,头发被拉扯着,指尖又是剧痛不已,微微张开唇来,却也废了不少气力。景和见他醒了,这才松手,满手是汗地走到几前,不再看他。

    医首万万想不到他能醒来,抚了抚熙则的胸口,喂他喝了一口水,便叫他再使一把劲,将胎儿娩出。

    熙则十分艰难地喘了口气,方才被刺伤的小手不停发抖,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景和。

    景和似乎感受到熙则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来,就见熙则死死盯着自己。

    而医首正在抬高熙则的身子,迫使他挤压着已是下垂不少的肚子,生怕熙则听不见,大声地叫他用力,稳婆紧紧扶着他的脚,看着那胎儿的动向。

    熙则的目光却始终定在景和身上,虽然他涨红了脸,几乎没有了声息,猛然挺起身子来,但在这过程中,只要是他睁眼的时刻,他便一直盯住景和。那眼里是怒是恨还是惧,已教人全然看不清楚。

    景和迎接着他的目光,一开始,他对熙则这眼神感到震怒,而后来,他的脊背愈来愈凉,仿佛自己的身影被牢牢地控制在熙则眼中,成为他瞳眸里一个小小的倒影。

    他眼睁睁地看着熙则满脸涨红,已是痛得浑身发颤,可熙则的目光没有颤动或变更。景和不由慢慢低下目光,希望能躲过熙则无声的注视,可当他看见熙则浑圆的腹部,想起里面是共同流淌着他与熙则血脉的孩子。他不禁想起这个孩子的由来,是熙则屈辱为质的见证,是他凌*虐玩弄的产物,是彼此二人相互仇恨、憎恶的结果。

    景和有那么一刻不愿让这个孩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仅仅只是一刻,他又立刻反悔了。

    胎儿虽小,可是将满七月,对这少年来说已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熙则浑身的汗水浸透了单衣,不断地用力之后他的下腹被胎儿的身子撑得紧紧的,似乎下一刻便要破裂开来,而双*腿却在不停地颤抖,若不是稳婆抓住,早是倒下去了。

    熙则泄了一口气,十分艰难地喘息起来,声音之中已带了濒临死亡的味道。

    医首不紧不慢地抚着他的后背,见他的小腹仍是涨得厉害,怕他再不产出胎儿便是危急了,不禁伸出颤抖的手,再次压在那突兀异常的小腹上。

    熙则张大了嘴,但是满满的呻*吟声却是安静的,只有一道道气流划破的声响。公子熙则忽然低下头去,眉目顿时狰狞,似是放弃了对景和充满指责与控告的注视,浑身绷紧,无声地又一次发力,使那胎头最宽大的部分撑开那狭窄的洞穴,涨得周围褶皱的嫩肉全然拉紧绷直。

    “啊……”

    熙则忽然松了气力,撑在身下的胎头使他痛得浑身发颤,雪白的腿间是不住流下的鲜血。

    “啊、啊……”

    他如今呼气也不是,吸气也不对,只觉身下被撑得满满,双腿被迫大力张开,小小的臀瓣随着他弯腰捂腹的举动而微微挺起,露出洞穴之中那黝黑湿滑的胎头。

    他正要趁机歇息一阵,可忽有一双粗糙的手蛮力地掰开他的臀瓣,使那小小的洞穴几欲撕裂了一般。

    “啊、痛!别动!别动!”

    熙则连哭带喘,又要转头看去,却被医首按住了肩膀,听他道:“公子再稍行用力即可!再用力一次便好!”

    熙则满眼泪光地盯着他,眼波凄婉流转。他瘪着嘴委屈地轻轻颔首,复又垂下首去,无声地憋起劲来,使劲将撑在身下的东西奋力挤出来。

    医首见他行为举止,还尚是稚子,如今却要为他人产子。何况他身份尴尬,产子之事无人去说、无人来听,也是可怜至极。

    “嗯--”

    熙则忽又发出一阵短暂而痛苦的低吟,扶在医首的手臂上惨白着脸色不停喘气。他即刻摇起头来,发出一阵呜呜的哭声。身下涨得仿佛要撕裂了一般,那黏腻的东西就堵在那洞穴之中,稍稍用力便痛得他浑身冒出阵阵冷汗。

    稳婆为难地看了眼医首,医首又对熙则道:“公子……”

    不等他把话说话,熙则便摇首垂泪,呜声哭道:“痛极、痛极!”

    “这……”

    医首见他不肯再去用力,胎头又牢牢堵在产道之中,几人顿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景和见熙则没有动静,胎儿也迟迟不曾产出,他皱了皱眉,沉声道:“为何停下!”

    医首看了看景和,又看看熙则,欲言又止。

    景和见熙则只顾埋头痛哭,也不曾用力生产,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起熙则的乌发,迫使他痛苦地仰头痛叫。

    医首急忙扶着熙则,连声道:“殿下!不可啊殿下!”

    景和不曾理会他,就见熙则微微睁眼,眼中满是愤恨厌恶的目光。公子景和心中一紧,抓紧了手中湿透的乌发,同时伸出手来按在熙则下坠得厉害的腹上,道:“若是你腹中之物不活,我定要你十倍百倍地偿还于我!只要你还在这府中一日,就需日夜受尽今日之苦!”

    他说罢便大手一松,将熙则推回榻上。

    熙则脆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他这般动静?他那沉坠的肚腹微微一颤,腹中顿时绞痛无比,腿间则有更多的血液不住流下。

    稳婆轻触那胎头,发觉已然发冷发干,登时叫道:“医首大人!这、这……”

    由于景和在场,她又不敢直说,只怕景和一怒之下自己便要人头落地。只敢拿一双浑浊的老眼局促不安地望着医首,又看看熙则的身下。

    便听熙则呜咽了几声,发出一阵很是急促的喘息。医首仔细看他的脸色,发觉他唇上早无血色,双眸也半睁半合。熙则此时正捂住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停。他似是来不及咽气,只顾着忙不迭地吸气,双唇竟就渐渐发紫,呼吸也越发短暂匆忙。

    医首见状不妙,便于熙则手臂之上取了穴道,拈起银针,快速刺入熙则穴中。

    熙则这才渐有缓和,慢慢缓过劲来。医首不等他有停歇,极力向外掰开他的腿,稳婆则以十指撑开熙则的穴**口。

    “啊--”

    熙则顿时仰头痛叫,又听着稳婆急叫用力,他也渐渐绷紧了身子,将浑身气力压到那隆起的腹上,发了狠劲地向下推挤了一阵。

    便听那稳婆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熙则喘了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