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声音却被疼痛搅得字不成字,黎飔从喉咙里应了一声,竟也发不出声音了。黎飔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跟我说说话。”
“你想听什么?”
“随便!”
黎飔沉默片刻,似乎懂了她的意思,说:“你的作业还没有交。”
林森森简直要跪了,“这时候就不要说这种事情了。”句不成句,调不成调,但至少她的注意力被吸走了些许。
“那说什么?说你舍身救佟懿?说你拿着棍子抡树?”
“你就不能念我点好嘛!”
黎飔失笑,“你哪里好?”
林森森抽抽搭搭,“我对你好啊!”
“是吗?”
“我要对你不好,我给你娶那么多妻妾干什么!”
黎飔目光一凛,连宜双搽药的动作都停了一瞬间。林森森忽然感觉有点不大对劲,霎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
林森森:……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氛围有那么点诡异。
宜双继续给她搽药,药膏抹上去的瞬间林森森倒吸一口冷气,攥着黎飔的手一紧,诡异的氛围被驱散了些许。
宜双怯怯道:“小姐,前面都搽好了。”
林森森翻了个面,成为一条咸鱼。
后背的鞭伤很严重,宜双不得不先换了盆干净的水,给她再清洗一下伤口。林森森疼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哆嗦嗦。
谁也不说话了。
林森森实在疼得吃不消了,怪只怪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现在只能自己咬牙忍住,然后眼里流着生理泪。
等宜双给她全身都搽好药,已经很晚了。
太阳都落了山。
林犇犇也来了。
彼时,林森森刚穿好肚兜。
林森森:“……”
好了,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就当是在沙滩,自己穿的是比基尼吧。
☆、一木一浮生
林犇犇推门就看见宜双在帮林森森在系肚兜,脸上腾得一瞬就红了!须臾间,黎飔已经眼疾手快的给林森森盖好被子,脸色很黑,冲他刮了两记眼刀。
他干咳两声,脸上红潮褪却,眼底只余林森森身上的累累伤痕。他走过去,道:“搽过药了?”
“嗯,搽过了。”
“眼睛怎么肿了?”
“生理泪,忍不住。”
林犇犇道:“宜双,打点热水来,给森森眼睛敷一敷。”宜双端着先前那盆红隐隐的血水出去,关上门。
林森森吐纳呼吸好几次才渐渐缓过劲儿来,疼痛感轻了很多,说:“宜双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吧?”
林犇犇道:“她只说是你的病情更严重了,旁人不知。”
“宜双还挺聪明。”
“森森,跟我回府吧。”
“我还生着病呢。”
黎飔岔开话题,“此事过几日再说。”他拧着眉,望向云淡风轻的林森森,问:“你是怎么被人带走的?”
林森森回忆了一番,道:“昨天下午,我在屋子里看书,好好的便被人掳走了,可能是茶水里被下了药。之后醒来便是在一间小屋子里,像是柴房,我不大清楚在哪里,我看不到屋外。只有两个男人,都戴着面具,应该都是练武之人。我问他们是拿钱办事还是为主办事,他们没说,我猜测应该不是拿钱办事。”
“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林森森想了想,迟疑的说:“声音好听?”
林犇犇:“……”
宜双端着热水进来,将热水里的锦帕拧干了,递给林森森。
林森森闭上眼睛,直接将锦帕扔在眼睛上,很是随意。她道:“三爷,哥,你们不饿吗?不去吃饭吗?”
“嗯。”
黎飔应了一声,出去了。
林犇犇看了她一眼,叮嘱她好好休息,也出去了。
林森森用热锦帕敷了两遍眼睛,道:“宜双,你也先去吃饭吧。”她始终闭着眼睛,懒洋洋的,似乎是困了。
宜双又端着热水盆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针落地可闻。
林森森侧卧着,不敢翻身,前后都伤得厉害,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在她脑袋里炸开了花,一直于此时都释放了出来。她浑身都在哆嗦,但又不容许她哆嗦。
她又有点想哭,这回不是生理泪,只是想哭一哭,将心底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太疼了,疼得她心都在抽搐。前后两辈子,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头一次体会这种痛苦。
她不想去在意这些疼痛,但注意力根本挪不开。她越疼越在意,越在意越疼。
而且那个乱葬岗实在太恐怖了!
天越来越暗了。
外头刮起了风。
林森森哭完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只是疼痛太强烈太清晰。
她叹气。
门被推开了,窜进来一阵冷风。
“哥?”
“还没睡?”
“睡不着,太疼了。”
林犇犇心口揪痛,“受苦了。”他伸手试了试她的体温,帮她抚平额前的碎发,“是惢惢吗?”
林森森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没必要这么做。”
不论是林惢惢还是林淼淼都是林森森第一怀疑的对象,其他人她根本想不到。但是她不想怀疑她们,一来这两人后期是会心狠手辣,但那不单单是为了得到黎飔、巩固自己的地位,更是一种自保,走到那一步,她们不去伤害别人,就会被别人伤害。二来,林惢惢是黎飔的正妻,这是圣上赐婚的,黎飔也不能抗旨,别说拖延一年,拖延十年也没人能改变她的正妻之位。而林淼淼已经进了黎飔府上,孩子的月份也不小了,只要诞下一儿半女,也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所以,她觉得不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可是,除了这两个人,她真的也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嫌疑人了。
林犇犇叹气,“你跟三皇子走得太近了。”
“至少他有能力帮我。”
“森森,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林森森不欲辩驳,岔开话题,“对了,你的亲事定了吗?”
林犇犇摇头,“圣上确实已经有了给二公主赐婚的意思,但人选还未确定。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可以略过吗?”
“……”林犇犇道:“我希望你能一直都这样,不去想太多,也不去争取那些不属于你的。”
“……”没想过,谢谢。林森森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属于我的我不会要的。但关于你的亲事,我并不是想通过你去争取什么。如果你现在迟疑不定,日后圣旨下来,谁也没办法再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更何况,你对佟小姐不是有那么点好感吗?”
林犇犇渐渐红了脸,他想起七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