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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谢昭,顾元恒在自己老爹老妈不理解的催促中离场, 脑门上沁出一排排汗水珠子,躲不过的宿命感压得他不敢喘气。

    在殿外等候召见的功夫, 内心犹如热锅蚂蚁,偏偏又不能掉头跑掉。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受尽精神折磨的顾元恒决定冒着生命危险伸出脖子义正言辞抗拒一回,彻底了结这磨死人的煎熬。

    沈沉衣刚听完太监的讲诉,眼神一厉, “此事属实?”

    公公不敢欺瞒,道,“奴才进苏府时世子似乎进了内院,虽没见着世子,但满堂宾客都在议论此事。世子确实带着位非亲非故的年青人去, 还对迎客的苏公子介绍说是未来世子妃。”

    咔擦。沈沉衣捏断了手中的笔。“下去。”

    太监见他神色骇人像是要吃人明显在暴怒中,哪还敢继续讲谢世子那不成体统的八卦?立马告退溜人。

    “好得很。”太监出门还听到皇帝阴沉沉冒出那么一句。抖了抖背皮,世子要遭殃的感觉史无前例的强烈。

    顾元恒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先过问谢昭的事情, 且正处于浑身冒烟马上爆炸的危险状态。他刚进来,沈沉衣控制住五分怒气,语气不善问他,“你跑世子府做什么?”

    阴森森冷沉沉的语气。非常不愉。并且隐含杀气。

    脑神经迟钝的顾元恒奇迹般地当了回敏感的人儿,情商指数蹭蹭上涨,脑子里闪过谢昭委屈的脸,猛然拉响警报。顾小哥脑补出的症结如果由谢昭来总结,可归纳为:霸道总裁追究问责自己圈养小秘书夜不归宿躲藏于第三者处不正当厮混。

    “臣……”只看一眼皇帝的黑脸就发抖的顾小哥隐有菊花不保的预感,为了保护谢世子免受皇帝个人私情的殃及迁怒,他大义凛然,毅然决然地硬起头皮道,“臣独在府中修养实在无聊,阿昭府上也没几个人,遂一时兴起登门做客几天,臣跟世子之间自来清白坦荡,臣一直当他是自己亲弟弟,别的什么不该起的心思一丁点也没有,皇上明鉴。”

    这鼓起勇气十分气魄的一段自白收到了沈沉衣极为复杂隐含疑惑的一眼。

    说不出的味道。自认点亮人情辨识技能的顾公子也看得半懂不懂。

    于是他加大威武不能屈的眼神决绝程度,并再次发射眼电波传递:不要怀疑,不要嫉妒,真的只是好兄弟。

    两人万万料想不到,沈沉衣居然可以在对方媲美斗鸡眼的挤眉弄眼中,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竟无师自通补全出另一番剧情。

    你的心思臣都知道,放十万个心,臣全力支持,绝不是情敌,千万不要误会。——来自皇帝解读的忠臣眼神。全然是力顶支持的意思。

    莫非顾元恒已经全然看出他近来的心理历程?从前这小子就已经表露出多少知情的意思。沈沉衣暗想,心神竟然一松,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丧尽天良。

    过了诡异沉默又似对峙的几秒,沈沉衣率先由静转动,他拧眉略有沉吟的意思,慢慢思索用辞问最忠心的走狗,“若有一日闹翻,朕和谢昭,你站在哪一边?”

    为什么……只想无语仰头泪流质问苍天的顾元恒:为何圣上你还不放过阿昭……

    此时此刻,直觉自己要害惨谢昭的顾元恒,诡异的回忆起了谢昭那个奇葩的问题。

    “我和你娘都掉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特么地他又不能像拓跋王那便宜弟弟,挺胸抬头理直气壮‘老娘早就翘辫子’,他兄弟谢昭可还活生生地!可他要回答不好,阿昭恐怕真要沉河淌一回变成死翘翘。

    是来自皇帝的醋河!

    都特么别争别抢行不?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哔哔哔!

    等等,那个哔哔哔是什么?急得几尽崩溃的顾元恒愣了愣,仰头长叹,于内心忧伤流泪。

    我竟不知我是如此的优秀独特,虽曾万紫千红无一朵芳菲恋我,却原来因为上天为我准备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如此孽缘。

    顾公子胸中突然冲出江河溃堤般的豪情,一拂衣袖铮然下跪,脑中俱是高山流水日月山河之浩瀚,又有男儿吴钩关山寒光铁甲的傲骨。

    只见他昂然道:“手足不可抛,君臣不敢忘!臣发誓以后会离谢昭远点,恳请圣上放过阿昭这次吧!”

    两方都无法明确割裂,惟愿维持旧情。这站位描述的回答也没问题。觉得后面一句有点怪怪的沈沉衣没有多想,冷冷道,“你也知道他这次荒唐至极?”

    顾元恒拼命点头,表情愈加有豁出去的悲壮。而九五之尊尚不知道,万匹草泥马已经奔腾呼啸在碾压他的路上。

    “‘君子不婉言取富,不屈行取位’,臣虽非大才,但愿效法先贤直言直行。臣有些话一直不敢提,但又不得不言,近日来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愿圣上听禀。”

    对着郑重无比如同进行神圣仪式的顾元恒,沈沉衣高冷的皱眉,“说。”

    刚刚才表示支持,难道马上就要来谏臣那一套誓死劝阻?

    万匹草泥马顷刻间即要上线。

    “臣之志愿,辅佐圣名了却天下之事,臣之忠心,万死而不改,必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臣之私愿,散服归家,与娇妻琴瑟和鸣,稚儿承欢膝下,家和安康。”讲完一堆皇帝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后,顾元恒长长叹气,“臣想要的是平平淡淡的感情生活。”

    什么?——觉得自己没听清的沈沉衣。

    他还没来得及问他这位一向脑回路有问题的臣子‘你的感情生活干朕何事’,顾公子已经一鼓作气气势如虎的伏地嘶吼出最后的心声。

    “天下女子男子何止万千,八百姻娇三千姝丽万种风情,您哪里遇不上知心人?恳求陛下放下对臣的执念,勿要做出有污圣名之事!”

    沈沉衣:“……”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你的执念?”

    深深一扣头的顾公子抬首,对上脸色有点乌青的皇帝,趁着胸中还缭绕着无限勇气,一不做二不休的大胆点头,“是!臣斗胆,蒙错爱,但臣是绝对不会答应和圣上有任何超出君臣之谊的行径,还请皇上放过微臣!如若皇上难恕臣违抗之罪,臣恳求不要累及亲友!臣愿一力承担!”

    对不起,臣只要想平淡的生活,圣上你的话……太刺激了。

    综合成一句的结果。

    “朕对你……有执念?”面上是见到神经病的神情,沈沉衣说话顿了半响。说实话,这么大一个荒诞的脑洞,心黑毒辣的皇帝反应也慢不止一拍。在他这一生中,还尚未遇到过如此之不要脸的局面。

    顾元恒垂头,完全遭受欺压的弱势。

    “你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干脆把它丢在世子府没带来?”皇帝冷笑一声,似乎有无数浓郁的黑气从全身蔓延出来,阴测测让人如置身人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