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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病嘴炮的谢昭抄着对方准备的早饭坐下开动,心里思忖着后续如何是好。

    宗若托着下巴看她,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暗卫好像被人打晕拖走了。”

    瓦特?!!!!她老爹的人手咋这么皮脆嫩薄不经整呢?说好的身手矫健武艺高超难逢敌手难道是骗我的?注意到对方说的是‘打晕’两字而不是‘咔擦’灭口,谢昭又有新的疑惑,独孤胜不像是心慈手软不怕麻烦的人,谁这么大费周折却只是把保护她的人打晕带走?

    “你再在谢府呆下去,可不是菜里下毒晚上遇刺那么简单。”青年补充。

    诸事不顺的谢昭顿时失去饱餐一顿的心情,火冒三丈地拍桌而起,该死的小心眼独孤胜!不就是无意之中抓到他偷皇帝老娘的小新闻嘛,竟然步步紧逼本世子到这个地步!

    “本世子决定了,把那个昨晚抓住的刺客放回去,让他顺便带句话给雇主。”

    府上再出这样的幺蛾子,再有半点威胁生命安全的事情,老娘就安排座下十三太保把你丫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传遍雍京大街小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看谁更猥琐!

    谢昭气势汹汹的握拳。

    第70章 叛道

    沈沉衣给自己亲娘请安的时候, 太后突然向他提了个想法。

    廖氏想以静修的名义搬出宫独自住到威州的行宫去。

    说是静修,其实是放弃太后头衔在雍京能享受的至高无上,准备退出权力中心静悄悄去过自己的生活。

    沈沉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儿子。但总要做出个抉择的廖氏也深知,皇帝装聋作哑的日子不会太久, 她必须趁着事情没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谢昭是因为这件事才不肯回京城是不是?”沈沉衣出乎意料地提起世子的事情。他想起谢昭才回来的时候对着他信誓旦旦保证‘豁出性命不要, 绝对也会顾及他的颜面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世子府连番不断的刺杀,想来竟是这样的原因。

    太后没有回答。像是默认的意思。

    沈沉衣心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他的亲生母亲,从前母子连心,抗过了多少阴谋倾轧, 到如今她已贵为一国太后,却反过来开始在他面前耍着心眼。

    或者从前的连心也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一开始母子两人所图根本就不同, 不过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共走那么一段路。

    登高临绝顶,他成了胜者。但胜者也开始疑惑往后的将来该是什么样子。他察觉出身边似乎什么也没剩下,除了每日压得他难有清闲的政务和百官口乎的永远无法实现的‘万万岁’, 他的野心还在,但累赘很多,不算什么扬眉吐气的活法。总得有个温情的寄托才说得过去。

    但亲情好像行不通。

    不能说是她抛弃他。那太过懦弱。他已不是稚龄之子。而且即便年幼之时也已做到独自忍耐屈辱,不去寻求处境艰难的亲娘的帮助。

    皇宫里的人有多少真心?沈沉衣与先帝之间并无多少骨肉亲情。他要得到这天下,势必得从亲爹手上谋夺。而那位除了赐予他血肉的亲爹, 不见得对他有血浓于水的真情,愿意给他荣宠,不过是比较来比较去更有益自己。

    都是自私。

    难道他还能要求亲娘为这样的人埋葬一生固守可笑的贞洁忠烈吗?连他自己都唾弃憎恶那人, 还有这亲族之间永不停歇的尔虞我诈,又何谈在意虚妄缥缈的皇室威严?

    她奔她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成他的山河永固霸业雄图。并不是什么二选其一的抉择。

    就连中原人鄙视礼仪不明的拓跋人,甚至拓跋的皇帝都能容忍萧太后改嫁生子,和先帝那些人狼心狗肺不同的他为什么不可以?

    “应不应,全在你一念之间。”良久,太后没有什么情绪的启齿,“天子九五之尊,天下人生杀夺予都在皇帝的手上,即便是做娘的,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

    间隙来得必然而快速。各有所思的气氛中,沈沉衣和太后都没有来得及兴起伤感。

    “你应当知道,我不会改变心意求全而活,留在京城迟早与你也会有决裂的一天,哪怕再不愿意,事情到了无法遮掩的时候,作为皇帝你会不得不做出选择……或许,在你察觉为娘私情的那一刻,你已经在想着如何杀了那人永绝后患。”

    “即便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到了那一天……我也会绝望。”廖氏讽然一笑,“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提及弑君之事,她并未说得太过清楚,廖氏的性格在多年的宫闱生涯中被沉浸的复杂无比,虽不再纯粹天真,却习惯性地在言语中保留着轻松调侃地语调。

    她向来以这种不经心散漫地语气掩藏里间暗含的冷意和警惕。今次也不例外。在那一笑之后,太后微微弯了红唇,端庄的容颜流露几分慵懒。

    “我的儿,你难道不曾听说过‘最毒妇人心’?陷入情爱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若是痛失所爱,那比嫉妒更能催人发疯。或许似我这般心狠的女人,杀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若能容忍我,就放为娘的去过想过的生活,若不能……”廖氏的眼睛微眯,一线冷光划过她的眼神,让人发冷的无情,“我只说一次这样的话。”

    “若是不能容忍,我的儿,你要记住。哪怕是对我,也不要手下留情。”

    否则的话,她迟早也会到六亲不认的那天。

    这样的对话实在压抑至极。

    沈沉衣面无表情。沉默一刻,他突然道,“母亲。”

    这称呼坦然而平静。

    “你曾经说过,‘人生在世,喜欢什么是其次,能不能捞到手恐怕才最要紧。’”沈沉衣嘴角微弯,“我一直记得。”

    他没有直接回应太后的请求。这样一句话后,沈沉衣站起身,谈话就到此为止的意思。

    他背手走出两步,突然又回过头,“独孤胜的请辞我会准,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你们也不必去追究谢昭是否知情,世子府里的闹剧该停了。”

    只前半句便已经表露出对那荒唐之事的纵容。廖氏叹了口气,听到他后面的话,却忍不住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世子府的事情根本就是独孤胜和谢昭两方在暗暗折腾着,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又是责骂冷眼又是关禁闭的差待,却对世子府里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不得不说,这里间暗藏的情怀,让廖氏审视一番从前那些的闹剧,第一次有后悔的感悟。

    “你莫非……”真把那小竹马看上了?廖氏有点不敢问出口。

    太后把先帝拉下马展开人生第二春,自我放纵于世人会用唾沫星子淹死皇室的男欢女爱,但好歹还藏着掖着,将来也会继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