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叛乱。这叛乱出自宫内皇帝贴身的太监总管手笔,差点儿真把老皇帝给一窝端了,好在老皇帝不糊涂,皇后也是个彪悍的,竟就压下去了。
谢将军拖着一副死相的小儿子论起此事,叹了一声“可惜。”
也不知是可惜朗朗太平竟发生动乱,还是可惜那太监差了的一点点。
谢昭可不关心这个,只问了老爹,“拖把的公主还来?”
谢将军吹胡子瞪眼又骂了一句孽子不关心国家大事,接着无可奈何地告知谢昭,公主她不仅要来,来还要带着几大车珠宝玉器无数古玩珍奇作嫁妆,势要从大雍京挑出满意的老公,她不仅要挑出个老公来,还打算要带着出炉的中原驸马回家相亲相爱。
简而言之就是,轻轻地,我来了,正如我轻轻地走了,挥一挥衣袖,抛下巨额财富,只带走一个驸马。
以吨计重的真金实银=‘一’个单位的人形驸马,智商高超的当朝皇帝立即回以‘懂了’的态度。
朕带着你,你带着钱,尚书子也好,将军府也罢,横穿整个大雍京,席卷文武看满朝,让我们来一场高大上的相亲!朕带着你,你带着钱,哪怕是朕老丈人,哪怕是朕熊儿子,年龄不是问题,异域不是差距!
一百块买了你不吃亏一百块你买了不上当,大晋好儿郎,你值得拥有!
……
但本着要以最小损失把钱捞到手的原则,有点惜才的皇帝觉着好东西都得留给自己才行,谢世子这般浪费了不少粮食于国于家无用的,那叫一个将将好啊。
谢昭和自己老爹大眼对小眼了半天,内心已经阴暗的世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有钱的还就是恩客,皇上他老人家可真好意思,弄得跟拉皮条带人逛窑子似的。”
老鸨=皇帝,谢世子=奢侈品好货。谢将军被自己儿子这一套说解给雷了半天。
第6章 悲催
晚上,趁着谢老将军还在院子里陪谢夫人唠嗑,卫星阑还在后院里坚持不懈地折腾家具摆设,谢昭溜之大吉去了三人聚会。
“北边皇宫的事儿听说了吧?”顾元恒神秘兮兮地问世子。
沈七皇子还在假正经地看折子,老皇帝最近分了任务给各个儿子练手。
谢昭因为前世,其实神烦皇帝一家子,甚至可以说是恨不为过,但命运捉弄,身为世子谢昭不仅不能明显摆出对皇室的不满,还得装作亲亲热热奉承着皇子皇孙,光奉承了还不行,还得奉承得不露山水,平日里亲近着还得防备着,但凡事都不能不能太过,否则不知哪天新皇帝出炉,前世千篇一律的君要臣死又来一遍。
真是又刺激又心虚的要死。
连带着谢昭对着沈沉衣这个皇子,也是心情复杂。毕竟,这厮虽打小和他一起长大,但将来也指不定是有机会坐到那位置的,将来两厢面对,君要臣死……真是不能再想了,否则,世子立马就有了干死那个竹马把祸害掐灭在摇篮的冲动。
算了,还是该慢慢淡了交情想办法把自己摘了出去,远离死王八蛋的皇室才是正经。
“海福来那老太监没种,倒还留了几分胆子。”谢世子一边琢磨着,一边和天真的顾元恒插科打诨。
“胆子嘛……确实。”顾元恒歪了歪脑袋支着下巴八卦,“听说是祖上被老皇帝冤死灭族,少年净身入宫就为以血耻恨呢。”
“真是操蛋的人生。”世子直来直去的评价了一句说了自己的看法,里间饱含过来人的经验,“且不说皇帝杀他全家是否有理,就算没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皇帝随手一摸就是一摊罪。他整来整去把自己弄成个没种的,仇没报,冤没洗,死了海家无后还是个罪人。”
说到此处,谢昭脸上还是没真没假的笑着的。
世子容貌妍丽,从小无数次被人流口水地看着盯着,加之谢将军粗犷的长相一对比,人人都觉得这娇花似的世子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沈沉衣看似不经意的打量了一番谢昭,一身银衣,庸俗大牡丹花的暗纹,领袖口金线勾纹,布料面上流转腻腻细光,这俗气的贵一看不是普通人消受得起,穿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不是暴发户的土鳖样,居然还弄出了仙气儿。
谢昭虽笑着,面皮底下却跟这表情不怎么对付,沈沉衣甚至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一丝寒气,因此淡淡地拢了眉。
谢昭没注意他稍动的气息,自顾自摸了摸下巴,突然别有深意地朝顾元恒一笑,十分莫测高深道,“这事儿也是给世间男儿一个警醒教训。”
七皇子挑了挑眉,默不作声放了折子,捡了杯子斟满了凑到唇边浅抿一口,等着谢昭高谈阔论。顾元恒却是按捺不住的主,“什么教训?”
“正所谓愚公移山有曰,子亦生子孙亦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此番下来大业早有完结的一天……”谢世子菲薄嫣红的唇勾了勾,一双眼睛流彩熠熠,“由之可见,大凡过大的担子,一代人是不够的,君不见,咱大晋的江山都是靠祖孙三代才打拼下来的么?”
谢昭从小性格恶劣,说个话有时也是弯来绕去,还轻浮不着调子,倘使换了旁人脾性稍稍泼动一点的,比如谢将军,必定早将这熊孩子暴揍了一顿。沈沉衣自然不是等凡,不动声色地任对方将话题朝愈来愈离奇难解的方向扯,似有些心不在焉。顾元恒则是配合的顺势接问下去,“所以,这教训是?”
谢昭又笑,霎然间勾魂夺魄,偏生卖关子地顿了顿,待顾元恒又催了几催后,这才一脸意味深长地晃着二指,勾魂地瞧了顾小哥脐下三寸之地,以那悠长调子说来,
“凡男人,诚需慎重!鸡不可失,失不再来!”
秒懂的结果是,七皇子忍不住咳了几声,被口水呛了呛,顾元恒目瞪口呆。
“阿昭,几日不见,你又犯浑了!”顾小哥赶忙义正言辞地指责。
谢昭哈哈大笑,眼有异光又顺着沈沉衣胸口下移至某处瞄了几眼,也不嫌举动下流,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光阴需趁早,开枝散叶多留几个子嗣是根本。所以说,我这是劝你不要因噎废食,失恋了也得越挫越勇,咱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可不是,像那海家少年,为仇净身,一入宫门几十年的潜伏阴谋终垂败,到头来就此含恨九泉仇后无人,你说抛头颅洒热血之前好歹你也找个女人生个娃将来也好学人家愚公去搬垮拖把这座大山啊,再不济好歹给灭族之家留个后人呐,榆木脑袋!
这话不伦不类原该引人发笑,而总是被姑娘甩的顾元恒也是哭笑不得,沈沉衣却不知为何,脸一黑,沉得能滴出水来。
“风流到了男人身上就是你说的开枝散叶的根本?”七皇子阴测测地冒了一句。
“谢世子,你混账的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