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生出了一串小火苗。
“发信息的人是个男的。”他仍扣住她手腕没放, 声音很轻, 带着点笑。
话音一落, 小助理蓦地抬头看她, 湿漉漉的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
段文曜:“……”
他愣了一秒,就会过意来了。
“你想哪儿去了啊, 傻丫头?”他不由失笑,顿了顿,声音又低下两分,带着点试探之意,“他是我找的一个私家侦探,帮我查点事情。”
段文曜一说完,目光便一瞬不瞬地落在小姑娘脸颊上。
——他知道现在就坦白的话,时机可能还不太合适,虽然依这丫头向来体贴的性格,很可能不会太过介意,可不介意,也不代表她就一定会完全心无芥蒂,他以前肆意惯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这回却不敢去赌她一个未知的反应,哪怕输的概率可能并不大。
因为他输不起。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家世清白的人民警察可以跟他来做个完美对比。
但同样的,他要是再磨磨蹭蹭等调查结果,这傻丫头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抢走了。
他垂眸看着她,说不出是期待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他起了这样一个话头,小丫头但凡如他所想的开了窍,对他也有一点点别的心思的话,应该会想顺口问一句的……吧?
只要她肯问,他就赌一次。
然而小姑娘只是怔了一怔,雾蒙蒙的杏眸望着他眨巴了几下,就又一次垂下了眸子,细得不堪一折的手腕在他手中轻挣,脸颊泛红,抿了抿唇,声音细细弱弱的,像小猫儿似的:“曜哥你放开我啊,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段文曜:“……”
他一时也不知是该失落,还是该松口气,可下意识地,仍不想放开她,脑子里满是小姑娘今早躺在他身下时,那又乖又可怜的模样。
“柔柔。”
话音刚落,便见小姑娘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仍握在掌中的手机这时又嗡嗡震了两下。
他低头一看。
【小甜甜:你他妈在的话倒是回个话啊。】
【小甜甜: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你这两天能回来一趟吗,当面聊聊?】
段文曜心头倏地一凛,手上力度不自觉松开两分。
舒柔趁机挣开手腕,把羽绒外套往他怀里一塞:“曜哥你早点睡啊。”
*
直到啪叽一下扑到床上后,舒柔的小心脏还在不停扑通乱跳。
从今天早上拍完那场戏后,她脑中就一直不停地回响着上次在家那晚,许蔷说完那通长篇大论后,下结论式地问她的那一句话——
“柔柔,你该不会喜欢上我前男神了吧?”
起先是小小声地,一遍又一遍地,直到方才看到他微信里那几条消息,忽然震耳欲聋一般,轰然一声,重重砸在她心脏之上。
小助理一把扯过枕头蒙住小脑袋,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不停发烫,整个人都要炸掉了的感觉,心跳也快得像是要超负荷,她埋在枕头下,哼哼唧唧地在被子上蹭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摸出了手机。
【小舒老师:……你猜对了。】
【程太太:?????】
已经整个缩进被子里的小助理:“……”
有一个能随时秒回信息的网瘾少女闺蜜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咬了咬唇,指尖在屏幕上戳一下,又收回去,半晌,还没发出一条消息。
那头许蔷大约是等的不耐烦,又发了好长一串问号过来。
小助理牙一咬。
【小舒老师:我可能真的对你前男神有点……嗯……非份之想】
【程太太:!!!!!!!!!】
【程太太:天啦!我家柔宝宝终于开窍了啊!!!】
【程太太:你怎么发现的啊,他跟你告白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啊,我用不用提前准备尿布……啊不,喜糖什么的啊???】
趁着她家这不靠谱的闺蜜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之前,小助理忙回了一条过去。
【小舒老师:……你乱讲什么啊,他又不喜欢我。】
【程太太:?????】
【程太太:上次你们打电话的内容,我可全程都听到了,你跟我说他不喜欢你,骗鬼吧?】
【小舒老师:真的】
【小舒老师:我们今早拍了场戏,他本来是要亲我演的那个角色的,但是他主动改了戏,没亲。】
和许蔷从高中开始认识,几乎是无话不讲,可犹犹豫豫打完这段话,小助理还是觉得耻度爆表,觉得万分烫手似的,把还在震动的手机就这么扔到了一边,然后整个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牢牢闷住。
空气稀薄的缘故,脸热得愈发明显。
脑中不受控制地,又回想起早上拍戏时的场景。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没亲。
从被抱上床后,她基本就处于一种半怔愣状态,直到被他勾下来的幔帐轻轻地搭在了她双唇上,片刻冰冷的触感让她稍稍回过神来,视线瞬间对上了那双沉如墨的眸子,深邃又漆黑,像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力,她微微又怔了一怔,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亲了上来。
——隔着那层不在计划中的纱质幔帐。
可是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还是瞬间就这么真实又迷惘地传至她唇边。
她整个人完全僵住,脑中再次炸出大朵大朵的烟花,无法思考,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几乎都要不能呼吸了。
直到被幔帐挡住的肖导在外面扯着嗓子吼说:“过了。”
她才又从完全当机的状态中醒过神,虽然不知道这场戏到底是怎么过的,但有一点十分清楚——
她没推开他!
这场戏她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力,然而她竟、然、没、推、开、他……
这个认知比她被自家上司隔着幔帐亲了一下更让她觉得惊悚。
反应过来这一点后,她就很没出息地跑走了,然后窘得一整天也没敢和他说话。
直到刚才猝不及防地看到那几条信息,她心头忽然就漫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委屈,又像是失望,一瞬间难过得快想哭,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许蔷问她的那个问题,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她确实不太会拒绝别人,但如果这场戏要换个对戏男演员,任凭肖导再巧舌如簧,她也不可能会答应的。
*
次日早上。
超晚才睡的小助理又在被子里蹭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爬起来,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去刷开了上司的房门。
——不知她家这幼稚上司昨天做了什么,贺彪他们今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帮她代劳这项叫醒服务了。
门打开那一瞬间,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