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厢内,时光放佛瞬间倒流回几年前,扎着苹果头的孟杉年打开家门,万分惊讶地对上一
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
易西青真正看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眼前,一直提着的心才踏实落地,他放下行李箱,正欲伸手将某
人拥进怀中。
“嘭——”
大门猛地在他眼前关上。
事发突然,易西青扎扎实实愣了三秒。
三秒后,他扣门:“孟杉年,你开门。”
“我不!”门后传来模模糊糊的女声。
“我保证不怪你瞒我,开门好不好?”
“我不我不!”
易西青心底又气又急。
在收到她送的“春天”后,他立刻询问她怎么回安亭了,结果这小祖宗骗他,声称什么事都没有,就是
没课回家休息几天,要不是他着实不放心,技巧性地试探她舍友,说不定还真被她蒙混过关了。
难怪前几天就开始借口不视频,他之前忙着跟一个项目,三天只睡了两个小时,忙得晕头转向,于是也
一时疏忽。
只是现在又闹什么?
易西青压下心底的焦急,缓了缓,尽量柔声道:“好,我去楼下街拐角的宾馆,你如果发热或者不舒
服,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倚着扶梯,默数十秒,还未数到三,门就开了,窄窄的门缝里露出一对乌溜溜的眸子,瞅着他,小声
道:“那里卫生条件你肯定不适应,会睡不好的。”
易西青态度一转,冷哼一声:“你还会担心我睡得好不好?”
孟杉年看着他,扁了扁嘴,语气里满满的心疼:“你眼里都是红血丝,下巴上还有青色胡渣。”
易西青故意曲解她的话意:“所以你嫌弃了,嫌弃到都不愿让我进屋?”
孟杉年急了,也顾不着遮脸,门一敞:“才不是!我是……是因为自己太丑!”
“脸上脖子上都长了可怖的水痘,头发还一周多没洗……”她怕真伤着他的心了,解释地清清楚楚明明
白白,还特地仰着脖子,给他看清楚,结果越说越丢人,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都带上了哭腔。
易西青很耐心地听她磕磕绊绊说完,然后俯下身,望着她雾蒙蒙的眼睛,确认般问:“你真不嫌弃
我?”
孟杉年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
“那我也不会嫌弃你,傻!”他卸下伪装的伤心面孔,唇角弯了弯,食指微曲,刮了刮她的鼻尖。
孟杉年被他两幅面孔搞得晕乎乎的,加之本身还有点儿低烧,就更晕了,乖乖被他牵着手领进了屋,又
乖乖被他安置到床上。
才乖了没一会儿,又不乖了。
易西青在厨房熬粥,一转头,就见某人赤着白嫩嫩的小脚丫急匆匆冲进了浴室,他放下锅盖,跟过去。
“洗头?”他立于门口,问洗面池前的孟杉年。
“嗯。”
“现在能洗吗?”他皱眉。
孟杉年拼命点头:“可以,医生说尽量一周内不要,已经一周了!”
易西青顿了顿,“你等一下。”
他去客厅取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回浴室对眼巴巴望着她的某人说:“我替你
洗。”
说着,就动手开始卷袖口,卷至一半,看了眼呆愣愣的孟杉年,笑道:“愣着干什么,去搬个小椅
子。”
孟杉年心想,你给我洗的话,那我洗的意义在哪里?
她果断要拒绝,可一抬眸,还未开口,易西青就瞥了她一眼,轻言细语道:“难道你还怀疑我?”
孟杉年:“……”
她闭上嘴,乖乖搬了把小椅子,置于洗面池前,坐下,低下脑袋,认命般紧闭着眼。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她的发丝头皮,易西青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间,待长发彻底沾湿后,一团团凉凉的泡
沫被挤于她发间,随着易西青的指腹按摩于她头皮,他的动作异常轻柔,孟杉年就被他这么按得放松下来,
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柔软下来。
易西青见状,眉眼舒展,开口询问:“舒服吗?”
孟杉年瓮声瓮气,十分享受地喃喃道:“舒服。”
易西青笑,又问:“水和泡沫有流到眼睛里吗?”
孟杉年:“没有,我闭着眼呢!”
易西青揉搓着她长发的发尾,语带宠溺道:“嗯,真乖。”
“孟杉年,你还记得吗,你当初说过‘人生苦和累总要选一样’。”顿了片刻,他又说。
当事人显然记不清了,“有吗,不过这句话好耳熟,是哪部电视剧里的?还是什么高考必背名人语录
啊?”
易西青没被她带跑,按着原先要说的,温声道:“你可以选我。”
孟杉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短促地啊了一声。
易西青温柔又有耐心,重复道:“‘人生苦和累总要选一样’,但你不一样,你可以选我。”
潺潺的水流声重新响起,那么温柔,却听得孟杉年心头颤颤,水流声之外,是易西青那么清晰那么清
冽,又那么温暖的嗓音——
“孟杉年,我娶你,好不好?”
番外:生活篇里的曾经(4)
孟杉年小声说着什么, 声音太低,易西青听不清,但他也不急,仔仔细细替她冲完发丝,再用一块柔软
的毛巾将她的头发包裹住, 最后才捧起她的脸,浅笑着低声问:“好不好?”
孟杉年眼睫上还挂着水珠, 眉目间氤氲的水汽更称得她肤白眸亮,她的五官说不上多么惊艳, 偏偏一切
都恰到好处,眼睛恰如其分的大,鼻梁恰如其分的挺直,嘴巴恰如其分的小巧,就连水痘, 都恰恰生在双眉
之间,如同在眉心点了一点红痣。
哪里需要什么掩面, 明明可爱到爆炸。
易西青忍住心底深处亲吻她的冲动,看着她眨巴眨巴眼, 瘪嘴道:“我要哭了。”
他弯腰将她抱到客厅沙发, 行走间, 垂眸望她, 笑道:“哭什么?”
孟杉年絮絮叨叨:“我告白的时候双膝跪地晚自习室, 被求婚时则是蓬头垢面在浴室,你说我该不该
哭?”
易西青一愣, 而后不禁轻笑出声,边笑,边将她置于柔软的沙发上,扶着她任她浑身没骨头似的靠他身
上,又替她散开发,双手拿着柔软的毛巾由上至下替她擦拭湿发,待半干后,起身欲取电吹风。
身形刚动,下一秒,脖颈就被怀里的小祖宗一把勾住,她似乎怕着什么,吐口而出道:“戒指呢?”
易西青挑眉。
孟杉年先是敛着眉目支支吾吾半响,然后像想通了一般,仰着小脸,将手抬起至他眼前,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