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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汤药走了进来,何欢立刻退到一边。温桂红肿著眼睛扶起皇上,申木轻轻掰开皇上的嘴,容丘用勺子一点一点喂到皇上的嘴里。温桂一手拿著帕子把从皇上嘴边流下的药汁快速擦去,每擦一次,他的泪就掉下来几滴。

    林甲子和孔谡辉每天都会来仁心堂看几次,每一次都是面色凝重的离去。只是一离开仁心堂,他们就要装作什麽事都没有的样子。温桂不止一次想写信告诉王爷,可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这个时候告诉王爷只会让皇上更担心。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药,自从初五进宫後就没离开过的容丘便出去继续配药了。秦歌的热症一直下不去,拖得时间越长,他的情况就越危险。因为容氏父子对外说的是皇上中了毒,孔谡辉和温桂暗中在宫里严查可疑之人,倒还真查出来几个心怀不轨的。

    宫里的气氛和朝堂的气氛一样紧张,二月初七,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秦歌终於醒了过来。只是他很虚弱,依然伴随著低烧,翻身都很困难,但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醒来的第一件事,秦歌就虚弱地下旨:在朕身子不适期间,趁机作乱者,刺配流放;严重者,斩!

    无法写字的他由林甲子握著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下了手谕。然後林甲子忍著眼中的湿润带著皇上的手谕直奔朝堂。这一回,秦歌要让那些人明白,只要他还没死,这大东的皇帝就是他,你们就别想乱来!

    皇帝的亲笔手谕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在此之间闹事的多为反梁王派的那些人,被林甲子惩治了一番之後,如今皇上又醒了,他们也不得不老实。中立派在手谕出现之後马上转到了亲梁王一派,反梁王派更是势单力薄。在伍子昂离开京城之後,朝堂上的形式因为秦歌的“中毒”,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第93章

    轻轻掀开帘子,温桂抬著托盘走了进来。看到他进来了,申木扶起依然还很虚弱的皇上。阎日从托盘上拿过药膳,温桂放下托盘,取来小碟子,夹了一点到碟子里,然後吃下。吃完自己没什麽反应,他又拿来银筷细致地检查了一番,才对阎日点点头,让他喂皇上吃。温桂亲自揽下了试吃的重任,他宁愿自己出事也绝对不能让皇上再出事,为此,孔谡辉每天都给他吃好几种解毒丸,生怕他中了毒。

    何欢坐在一旁安静地看著,他搬到了仁心堂的侧房,秦歌“中毒”的事吓坏了他,害怕自己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再抛下他,何欢是一步也不肯离开仁心堂。虽然凤鸣王在遗诏上说让何欢认伍子昂为义兄,可在何欢的心里,秦歌却更亲一些,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依赖秦歌。每每看到何欢对秦歌的依赖,申木心里的感情很复杂,这就叫血缘至亲吧。

    吃了一半,秦歌就吃不下去了。温桂拿来茶水给皇上漱了口,申木放下皇上,温桂给皇上掖好被子。过了没一会儿,秦歌闭上了眼睛,温桂放下床帐。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每一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小心,尽量不发出什麽声响,给秦歌绝对的静养空间。

    “太子殿下,您去歇著吧。”温桂小声说,何欢摇摇头,他不想离开。

    这时候阎日出声:“太子殿下,奴才有事找您,您随奴才来。”

    何欢看看床,犹豫了片刻这才起身跟著阎日出去了。申木也跟了出去,温桂留在屋里守著皇上。屋子里没外人了,温桂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跟了皇上这麽多年,何时见过皇上如此虚弱的模样。可恨的是还没有找到下毒的人,若找到了那人,他一定要亲自剥那人的皮!拆那人的骨!

    出了主屋,何欢问:“阎日,你找我什麽事?”

    阎日道:“太子殿下,现在宫里宫外都不太平,奴才按著皇上的旨意给您挑了一位贴身的侍卫,您今後不管去哪都要带上他。皇上现在身子不好,万一什麽地方疏忽了您,被歹人钻了空子就麻烦了。”

    “哦,好,我听皇帝哥哥的安排。”何欢没有异议地点头,一听是给何欢找了个贴身侍卫,申木心下感动。

    阎日接著说:“那人不便来仁心堂,奴才带太子殿下过去见见。太子殿下搬回去吧,白日里您过来仁心堂看皇上的时候他只能在园子里守著,不能带进来。太子殿下不必担心皇上,皇上的身子一天天都在好转,有容太医在,皇上会好的。”

    何欢面露为难:“我不想离开皇帝哥哥……”

    申木劝道:“殿下,皇上身子不适还想著您,您也要让皇上放心才是啊。皇上为您做了这麽多的事不就是想让你高兴点儿吗?而且阎公公也说了,您白日里可以过来看望皇上。”

    阎日跟著趁机说:“皇上是怕仁心堂里都是药味,会闷著殿下您,呆久了对您的身子也不好。”

    想到自己让皇帝哥哥担心了,何欢即使不愿也同意了:“好,我今天就搬回去住,皇帝哥哥睡觉的时候我就回去,皇帝哥哥醒著的时候我就陪著皇帝哥哥。”

    阎日心下松了口气:“这样好。那殿下跟奴才去见见那位侍卫?”

    “好。”

    “申公公也一起去吧,若殿下觉得不满意,奴才再去找。”

    “劳烦阎公公了。”

    “申公公客气了。”

    就这样,阎日带著何欢和申木去见那位他“千挑万选”出来的贴身侍卫。阎日也不是骗何欢,秦歌不愿意何欢每天呆在沈闷的仁心堂里,也不愿意让何欢看到自己虚弱的模样。之前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作罢,现在能说话了也不好开口让何欢离开,想来想去便想了这个法子。而且何欢也应该有个贴身的侍卫,这样在他有了身孕无法顾全何欢的时候,他也能放心。

    带著何欢和申木出了仁心堂的院子,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仁心堂外的小花园。看到站在花园中的那位身材挺拔、面容严肃的人,何欢和申木心中一下子踏实了不少,看起来像是个可靠的人。那人看到他们後大步走了过来,在何欢身前站定,单膝下跪行礼:“属下阎涣参见太子殿下。”

    “啊,快快请起。”何欢略显手忙脚乱地扶起阎涣。在这里,他不过是一个逃亡的落魄王子,对方如此大礼,他深感赧然。

    阎日心知何欢的尴尬,开口道:“太子殿下,阎涣今後就是您的贴身侍卫了,您不要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地方,。您是皇上的义弟,又是凤鸣太子,有事只管吩咐他便是。”

    向来不会作威作福的何欢被阎日这麽一说更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他连连点头,支吾:“那以後,嗯,就劳烦,阎侍卫了。”这个人看起来好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