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很自然的放开,一个很自然地收手。没有说一句话,来人跟著那人进了宅子,宅门关上。宅院里,那两株腊梅花依然开著。
跟著人进来暖和的堂屋,秦歌冷冷地看著那张笑脸,说:“朕的内廷侍卫统领和副统领都和梁王有交情,一个负责传传话,一个负责送送信,朕若有些什麽举动,可能还来不及做梁王就已知晓了。”
被讥讽的人傻笑道:“瞧皇上您说的,臣这不是没办法吗?臣又不能进宫,有什麽话想跟皇上您说也只能找人传传话,送送信。”
秦歌脸上的寒意没了,嘴角微勾:“梁王倒是越来越泼皮了。”
“承蒙皇上夸奖。”伍子昂把泼皮发挥的淋漓尽致。
“噗!”温桂捂住嘴,急忙退下,皇上和王爷在一起越来越有趣了。压下心底的那抹酸涩,他去泡茶。孔谡辉没有跟进来,而是直接去了厨房靠著灶台取暖,顺便吃两颗盘子里炒好的花生米。屋内没了外人,伍子昂为皇上解下棉氅:“我後天就要回梁州了,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回京。原本想著离京前能见见皇上,可又不行了。皇上,天太冷了,若不是我不能进宫,我绝对不会让皇上您这麽冷的时候出来。”
“我知道。”秦歌坐下淡淡道,没有丝毫的不快,相反,他心里很快乐。“太师来找朕,说了许多担心。他说得有道理,朕却不能对他说太多。太师的顾虑也是朝中官员的顾虑,你现在还未在京城站稳,四处套套交情这没什麽,可日日在宫里就不行了,那样的话势必会引来百官的忌惮。没有人不愿意做权臣,但也没有人会愿意看到别人做权臣。”
“这我明白。”伍子昂坐到皇上身边,脸上是秦歌最沈溺的温柔,“所以我才想了这个笨法子见皇上一面。还好上回带皇上来这里吃了饭後,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不然临时找个安静的地方还挺麻烦的。”
秦歌的嘴角又勾了下:“难为你了。”
“怎麽是难为?”伍子昂不高兴了,“皇上这麽冷的天跑出来才是难为了。”说著,他突然握上了秦歌的手,秦歌下意识地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人握紧。
伍子昂的脸上是如常的老实与憨厚,没有丝毫的邪念,他大大的炙热的手掌包裹住皇上冰凉的手,自责道:“我若把皇上冻著了,真是罪该万死了。”
“朕没那麽娇贵,不过是凉了些罢了。”拼命压下快速的心跳,秦歌镇定地任伍子昂给他暖手,脑袋却因那股炙热而有些发晕。伍子昂似乎只是想给皇上暖手。
“皇上、王爷,奴才送茶来了。”
伍子昂又是很自然地放开秦歌的手,起身去开门。
在他离开後,秦歌重重呼了口起,刚被放开的双手又凉了下来。很快,伍子昂就回来了,抬著托盘,温桂没有跟进来。他给皇上和自己沏了茶,把热壶放在屋内的火炉边。
做完这一切,伍子昂突然面露犹豫,秦歌蹙了眉:“怎麽了?”
“皇上……”伍子昂支吾了半天,这才开口,“我想多跟皇上聊聊,皇上今晚……能不能不回宫?我已经把屋子收拾出来了。晚上我跟孔谡辉一间屋,绝不会扰了皇上,就是这里的床有点硬,皇上可能会睡不惯。”
秦歌的心怦怦怦直跳,接著喝茶的姿势避开伍子昂的注视。子昂……想跟他睡吗?不,子昂刚才说了他和孔谡辉睡。可即便是这样,想到子昂在求他留下,秦歌就有些呼吸不稳。自小的帝王学让他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就好像思索了许久,在他可以正常地开口後,他说:“好吧,朕也确实有些事要和你说说。不过,你又不是没睡过朕的床,这时候来矫情什麽?”没有生病的子昂还会愿意与他同床吗?
“皇上!”伍子昂一脸的惊喜和“羞涩”,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地说,“若皇上不嫌弃,我,我今晚还是与皇上一同睡吧。孔统领晚上打鼾。”
“你怎麽知道?”秦歌纯属下意识的反应。
伍子昂立刻说:“以前有一次不小心碰到孔统领在睡觉,我听他鼾声如雷。”
不疑有他,甚至是欢喜的秦歌点点头:“今晚你就跟朕,睡吧。”舌尖都在发颤。
“谢皇上!”伍子昂那个高兴啊,看得秦歌继续喝茶,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23章
伍御厨的手艺有朝愈加精湛的方向走。不过屋里只有伍子昂和秦歌,桌上摆著杏仁八宝莲子羹、鱼翅鸡丝汤、各式清爽小菜,没有一样是大鱼大肉的荤腥,看得秦歌心里升起股子异样。伍子昂却是不好意思地说:“今晚在外头吃了一肚子的油,我想吃点清淡的,想著皇上这几日在宫里该也是吃了不少油,我就自作主张弄了这一桌。”
原来是这人油水吃多了想换口味。秦歌放下心来,那一晚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绝对不要伍子昂知道。不是骗自己,而是真不想让这人知道。端起伍子昂给他盛的莲子羹,秦歌拿起勺子却正好碰到了食指的伤口,他的手顿了下。
“皇上?”见皇上蹙了下眉头,伍子昂紧张地凑过来,“怎麽了?”
“没什麽。”秦歌舀起一勺羹,吃进嘴里。
伍子昂细细观察了一番,心想皇上是不是不爱吃杏仁?可皇上以前也吃过杏仁,到没有说过不爱吃。见皇上一口又一口,他安了心,拿起筷子,眼角正好瞟过皇上的右手。
“啪!”伍子昂手上的筷子掉了,秦歌刚抬眼,他手里的勺子就被人夺了,右手落入一人的手里。“皇上!您的手指怎麽回事!”伍子昂的眉心拧在一起,脸色沈了下来。
秦歌没有抽回手,只是淡淡地说:“没什麽。弹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皇上怎麽不告诉我!”伍子昂摊开皇上的手,看食指上那条戳他眼睛的伤口,一看就是新伤,虽然愈合了,可还是暗红暗红的。
“小伤罢了,有什麽可四处去说的。”秦歌抽回手,心里因伍子昂的反应而喜悦。
伍子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闷地说:“小伤也该告诉我啊。我不是皇上的宠臣吗?宠臣不就是对皇上的事都很清楚吗?”
秦歌一口气憋在了胸腔,咬牙道:“梁王的脸皮倒是真够厚的。朕都没说过,你自己到先给自己戴了宠臣的帽子了。”
“难道不是?”伍子昂惊讶地看向皇上,很不要脸。
“不是!”秦歌怒了,抽出手拿起勺子。
“皇上──”伍子昂哀求,“看在臣为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皇上就让臣做宠臣吧。”那要不要做宠妃?秦歌埋头喝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