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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的中人钱。且最后看的多是满意的,还另外有好处。

    有银子过手,这样的经纪事情哪里有不成的。况且这本就是两头讨好,那些等着再找一份工来上的还要谢他帮忙牵线哩!只有一点不好,这是要随着去太原的。一般人等闲怎会愿意离了乡土?

    好在从小学着做生意的大都看的开些,想那些行商都是四海为家的,他们都还在本府不是!也没得四处奔波的困乏,算得上不错。因此听了月钱好商量的消息的,竟有一多半还是愿意来见一见的。

    祯娘得了这些人的经历文书,当即就研究了一番,心里感叹平遥这边果然是人才济济。在山西那边这样多的好受如何难得,到了平遥这边却多得是经历丰富又赋闲在家的,只等着祯娘来挖这一回墙角。

    不过这些人里倒是有一个格外不同,人家都列明了在那些行当里做过事,又是为什么不做了。有些原来的东家有名气的还要单单拿出来说,自己做过得意的生意也会写清楚。只有这一个,上头说的太单薄了。

    祯娘看不出喜怒道:“‘李在业,曾习儒业,却未游痒。家极贫篓,事亲至孝’——这该不是与你走通了关系放进来的罢!真是这样说的应该是个好人,只是我这里是要找得用的伙计掌柜,这个算什么?”

    跑堂的小哥心里也是暗暗叫苦,只觉得祯娘眼睛太尖。不过面上还是做出十分恭敬样子道:“奶奶不知道这人呢,这李在业虽然不像人家在各个行当里做过,有经验有名头,人家却也是有本事的。他爹在世的时候在整个平遥城里都有名气,当的是大票号日东升的大掌柜。耳濡目染,有这样的老子他也有本事的很!”

    祯娘对这种说法不知可否,这世上歹竹出好笋和儿不如爹的事情多了去了,拿这个说话只怕坑也坑死。她对于这样人物为什么得了个家贫的家世也没得兴趣,只是因为这个中人还算知情识趣,也不过掺了这一处沙子,便没有直接否了。

    况且说不准是真的,人还真有真本事呢?到时候看看就是了,多见一个人也不算耽搁——跑堂小哥见祯娘不再这上头多说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晓得自己这兄弟第一关是过了!同时也是最难的一关。

    说起来祯娘还是冤枉了跑堂小哥,他可没有收人家一分一毫的好处——这李在业正是在这家客店柴房住着,有跑堂小哥一直关照的那人。这也是因为两人从小就有交情,不然非亲非故也用不着他这样出力了。

    他清楚自己这兄弟的本事,要是谁家能不论资历与经验,全然看本事,自己这朋友没的说,当个中等产业的掌柜也是手到擒来。只是谁家也没这样大的心,凭空相信你,凭什么啊?难道是为了你有个好爹!

    这甚至不是什么帮助,反而是个阻碍——无他,这李在业是妾室生养的!这妾室生养或许在别处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山西就算是大毛病了!或者说是在山西票号里是真正的大毛病。

    山西人做生意规矩多,特别是票号生意,规矩一板一眼一样也错不得。其中有一条就是掌柜和伙计都不得纳妾,甚至就连东家老板想要纳妾也十分艰难,必须是有正当理由,譬如年过四十无子之类的,然后和掌柜等人商议,这才能纳妾。

    这样的规矩不是凭空来的,原来就是做着银钱生意实在要紧,不能放着不可靠的人。而那些贪花好色的,大都被看作意志不坚定,到时候有外人诱惑什么,最先打倒的不就是他们?因此山西票号钱庄里一但知道有纳妾的,就会立刻开革出去,再没有姑息的。

    第108章

    跑堂小哥原是在这一带长大, 家里亲戚虽没的什么大人物,但多得是票号的伙计仆役等。在他们这样的人看来, 有数的几家票号的总掌柜就是最上等的人物了——其中就包括李在业的父亲。

    不过李在业命不好, 虽说有个好爹, 最后却因为自己父亲纳了自己母亲被东家开革出去了。若是只有这点倒也罢了, 反正李在业父亲是真有本事,不在票号行当里做事转到其他铺面做掌柜也容易。再不然靠着以前积蓄做些小本生意,看他的人脉和本事也不难!

    只是事情从来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谁想到李在业出生后一两年他爹就死了!嫡母把母子两个赶出家门——做的倒不算太绝情,分了一处小小房舍并几百两银子。李在业父亲本身就不是那些大老板一样有钱, 分出这些虽不及十之一二,但至少没有净身出户。

    本来住着这一处房舍, 靠着几百两银子,李在业母子两个就是不能过上什么富贵日子,养活李在业长大到能够自己挣钱养家倒也不难。可还是那句话,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早些年的时候李在业还能去学堂读书, 可以想见, 今后无论是举业也好, 学着经商也好,都是一条出路,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后头却遇上李在业母亲生病, 若是那种要命的倒还好——并非无情,而是家境不宽裕的时候生病的本人反而会这么想。

    生的那样重病, 却一直怎么也死不了。就像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弱症,拿金银供养,小心照料,这才能挣命。李在业母亲这里也是一样,这些年来为着她的重病,家里银子早就用尽,去岁还把房子卖了,落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

    跑堂小哥自小和李在业认得,在一处学堂念的蒙学,有些情谊。这些年看他支撑也十分辛苦,得了祯娘的嘱托,当日晚间就拿钱去厨房要了一卖一钱二分银子的杂脍和两碟小吃。那小吃,一样是炒肉皮,一样就是黄豆芽。

    有偷带了各桌收来的剩酒。敲了柴房门道:“今晚到我屋里去吃饭,我有一件事儿与你说——在你这里唯恐打扰了伯母。”

    李在业年纪不大,只二十多岁,文文弱弱的样子,只是眼睛里有一种坚定,看上去暗沉沉。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吃过药的母亲,点点头就跟着自己这个朋友去了他屋子。

    跑堂小哥把酒菜摆开,给他满了就才道:“我问你一件事儿,从小见你看你那个爹留下的书籍,又到那些商科的学塾里偷着听课,前些日子看你帮店里账房算账竟像是比他强出十倍。这些本事你是有的,若是有人聘你做伙计,你去不去。”

    李在业这时候眼睛里神采动了动,然后才有了第一个神情,苦笑道:“大兄说这话!小弟境况窘迫你是看到的。如若有东家肯聘我我当然是肯德,不然我如何给老娘治病。”

    说到这里他又摇头道:“只是我这境况你是知道的,原先没在哪里做过,又不是商科学塾里出来的,就连一个作保的人都没有——咱们平遥什么都不多,就是我这个年纪找活儿的多。”

    跑堂小哥一口干尽了杯中酒,脸上带出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