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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的时候还不是常常出门,按理说在外头抛头露面更不守礼呢!这只是她习惯了而已,如今是一个变革的时代,一面是女子束缚没那许多了,像闺阁千金出门玩乐也不算什么。另一面一些老的规矩还在用着,祯娘从小被文妈妈闺范言行,这样时候从来就是这样,是习惯了。但让他不用这个也是无妨的,谈生意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和掌柜伙计说话。

    只是听这几个车夫回了话,其实也没说出什么来,本来就是那些事儿。但是祯娘是非要做这一遭的,不然心里就不得安。因此问完了便心满意足,道:”你们几个这一趟辛苦了。“

    然后就有丫头给每人拿了两钱银子——按说这就是他们的本来差事,过去从来就没得赏银可拿的。忽然得了这一笔,不啻于喜从天降,一下都欢欢喜喜起来,心里都要赞一句少奶奶宽厚仁慈,可比之前一些人掌家好。各处账算的死死的,偏偏自己还得了不少好处。

    等到车夫们退下了才有婆子把屏风移开,红豆几个上来服侍祯娘——这时候她本来该卸妆歇息了。一面拆着簪环等,红豆便笑道:”小姐可算是放心了罢,本就没些事情好问,只是小姐心里不安定,怕是担忧姑爷!

    还不等祯娘说什么旁边的子夜已经板着脸了:“依旧有时改不过口来,又不是在顾家,这时候自然该叫少奶奶和少爷。也不知说了多少回了,这时候怎么不见平常半分伶俐——你只仔细文妈妈听到了,那竹尺是好玩的?”

    开头红豆还有些不乐,听到最后一句就不敢辩了,这才知道子夜是为她好。这会儿文妈妈是不在屋里,要是在的话总逃不掉惩罚。最近文妈妈一直抓着她们这些陪嫁丫头这个,让他们快些改口过来。

    但凡是错过的就要打戒尺,那戒尺可不好挨,又宽又厚,只一下子就疼的人头发都竖起来了。然而疼也是小事,但红豆最爱面子,她可是大丫头,如今又是一些不大熟的周家人看着,要是打了一回,她还出门不出门!

    祯娘也是松了一口气红豆这样快就收声了,不然她方才就该怎么答她——要知道她虽然是戏谑之言,却是说的准准的。真让祯娘承认她自己尴尬,但是不承认也无话可说了。

    祯娘悄悄摸了摸脸,脸上果然是烫的。在水银镜里看其实就知道了,脸色绯红,好似她吃醉了酒一般。终于,在这成亲后第一日周世泽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能想想这些了,关于她与周世泽。或者之前她不算头绪清楚的,但是现在再清楚不过了,她把他当作了心上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阵心儿噗通,嘴角不自觉地挂起笑来。就怀着这样一个秘密,一个压在她心底她并不打算告诉别人的秘密睡着了——大概是这秘密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底,格外觉得安稳罢。

    直到第二日祯娘依旧是心思甜蜜,这新有心上人的少女就是这样了,看什么都是甜的,平常最普通的造物在她们眼里也好的不得了。

    只是这样的好时候也不能一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盯着了,周世泽不在家的第二日就有鼓楼东街那边送帖儿来了。祯娘的笑意一时凝在了眉梢眼角,只把拆开的帖儿随手放在了桌上——果然是不得安生的!

    第95章

    鼓楼东街周家这边这几日确实准备着个喜事——也不是甚大事, 原是家里一个女孩子过十五岁生日,并未大操大办, 只是请了左近亲近的亲朋好友并邻舍。只是这到底是办了, 和几个女孩子姐妹聚在一起送两样针线吃一碗长寿面就不同了。

    当时就有周家的打理事务的孙媳妇商议道:“过几日就要宴客个春丫头过生日了, 这时候只说怎么一个章程, 可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旁边一个就奇道:“大嫂这话哪里说来,从前到后你不知道过了多少事儿了。只单说生日这一样就经历过老太君的八十大寿,母亲的五十大寿, 这样大的生日也过了,这时候倒是为了一个侄女儿的小生日踌躇, 比着例子来就是了!”

    长孙媳妇便道:“这个道理我不知道?那也该有个例儿。我们家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正经过过生日,都是自家小院子里吃过寿面寿桃便罢了。不然怎样, 一屋子婆婆翁翁,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许多格儿!”

    旁边倒是有一个听了这话能够出主意:“到后头这些时候家里人口越多了, 不好办。不然人人都要办, 竟是能够一年从头连到尾了。但是早些时候, 就是姑奶奶们在家的时候或许办过, 嫂子只管问祖母身边的妈妈就是了。”

    有了这一条果然得计, 这样这一出喜事便有了章程。只是最后算账,酒戏这些但凡像样一点儿也要五十多两——不是账上拿不出银子,只是平白多支出总归觉得不好, 还是为了一个侄女儿过生日,这就更过意不去了。

    她婆婆张氏听了她的禀告, 只得心里觉得这个大儿媳太小家子气了些,只得教她:“这才多少钱,随意哪里抽出一丝也有了,你只尽心把这个办好就是了。记得虽然是小宴也该看得过去,不要让上门来的亲朋看了笑话!”

    其实这边周家每年也有商会派出的红利,自家往外出租铺子也有银子,还放着高利贷。所得其实还不错,奈何家里人口实在太多,又有些排场一直是摆着的,便显得紧巴巴的。但是看家里收入支出账目并不小,所以说随意哪里抽出一丝来就有了也不是假的。

    得了这个话儿便再也无话,只是家里人开始准备起来罢了。不说这一日鼓楼东街周家家中请周围亲朋邻舍吃酒,与家里一个女孩子过生日。那日全家妇女都是在家不出门的。

    等到时候到了,便迎接一位位来客——大都是各家女人过来的,除了一位守备娘子身子不爽来不得,差人来回。其他熟识的统制娘子、团练娘子、指挥娘子、各千户百户娘子,并各位亲家母、几位大姑大姨,都先到了。

    祯娘也是人多的时候到的,奉上的礼物也是按着不过不失的例子来——一百挂寿面、一百只寿桃,四个方盒儿,其余的便是礼银了。只是她一来就有人瞅见她,立刻两个本家女眷拥簇过来,互相见礼后就忙不迭地把她送入了后院女眷堆里。

    女眷到后头十分方便,还让今日的寿星出来见了一圈。只是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过生日也就是一个由头——本来今日周家给个小辈女孩子过生日就惹人议论了一回的,毕竟谁家会办这个!都是私下过了。

    也不外乎有两个邻舍道:“这可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打网利!那他家可是太不知足了。要知道他家多少人口,但凡有个事儿便可办起来,大家来了自然有礼银。但是别人家要是有个前后,他家可还没分家,当作一户,便只有一份礼银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