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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的法子,谁能养出这样多是珠子,难怪他们还没收到消息,这是没有往这上头想。”

    说着又道:“只有原本要给宫里进贡珠子的太湖刘家,大约知道一点儿。毕竟家里和他家合作,不能一点底儿都不露。要真是那样,人家也不乐意与家里做生意了。”

    这是实在话,谁也不能空口白牙地与人谈生意。你说你家有珠子,人家就信了,愿意与你签订文契?这却不是诚信,而是没脑子了。

    当时刘家人知道顾家有珠子要卖他们的时候也是半信半疑——如今珍珠是多紧俏的货物大家都知道。每年产珠的时候,谁家有货,有多少,这都是有数的。忽然一个从来没在这行当里趟过水的顾家说自己有大宗的珠子出手合作,这谁能信。

    最后还是孟本隐约透露了是养珍珠,这才让人取信了一点儿。毕竟养珍珠又不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事儿,不说耳闻,像是刘家这样的人家,每年还要特别进贡一些佛像珠和半圆珠呢,这都是养珍珠所出。

    再有顾家的家财摆在那儿,有根有底的,怎样也不是骗子,因此刘家最后还是和顾家订下了约定,收购今年春天顾家四十万两银子的珍珠——当初已经确定珍珠收获会成功,只是数量上的顾及较为保守,这也是为了稳妥。反正多了就卖别家就好,少了却是难得拿出货来的。

    这样合作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在官面上有盛国公府护着,在商场上还有刘家保驾护航——人家还是皇商,官面和商场上是两头都吃得开的。刘家为了更大的珍珠利益,自然会帮助顾家保持在珠市上的超然地位。毕竟和顾家合作之后,顾家强势也就是刘家强势了。当顾家在珍珠上没得什么特殊的时候,刘家和顾家的合作也就没价值了。

    第59章

    所谓‘君子如玉, 美人似珠’,自古以来宝玉和珍珠就受达官贵人所青睐, 意义绝不同于其他装饰品?——不只是缘由美丽的外表, 更是因其中的特质可以比拟某些美好的品德。

    宝玉在男子中备受推崇是因为其通透温润、细腻光洁、没有杂质, 曾让孔夫子感叹‘君子比德与玉焉’, 并把君子五德,即仁义智勇洁,称之为‘玉之五德’。有君子如玉、玉不离身之说。

    而与玉并举的珍珠在女子心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富贵气叫做‘珠光宝气’,美好丰润叫做‘珠圆玉润’......甚至于和氏璧这件国宝相比, 也要有丝毫不弱于他的随侯珠。

    世人用珍珠早矣,譬如《尚书·禹贡》就有记载, 夏禹时候珍珠已是为贡品。又有《淮南子·人间训》记载,始皇帝‘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雎发卒五十万’进军岭南。可知促使各地大量进贡珍珠在始皇帝时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了。

    而自古以来珍珠价贵, 不然也不会在‘珠’前缀以‘珍’字。自古以来国中珍珠多产于太湖、广州两地, 前者为太湖珠, 后者为合浦珠, 也称为南珠。如今新兴的关外白山黑水间所产, 称之为北珠,质地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澈, 得之不易,弥足珍贵。十分走俏, 只是数目稀少,比不上前两者。

    至于日本交易得来的倭珠——个头一般不大但是有一样让国人惊叹。倭珠最上品称之为‘琵琶珠’,这是这类珠子产自于日本琵琶湖的缘故。琵琶湖水质最为纯澈,因此琵琶珠也就最为纯净,几乎能近半透明,并且大都浑圆。

    自古有名珠‘走盘珠’,原是指体态浑圆,能在圆盘中不断滚动的珠子。然而到了后来,琵琶珠中最上等的竟成了走盘珠的专称。

    然而无论哪一种珍珠,大约都只有昂贵的说法——大概某些称不上珍珠的珠子是价廉的。譬如太湖珠产自三角蚌,这类蚌蛤在太湖十分之多,轻轻撬开一只蚌蛤,能取出一地珠子。可是这样的珠子绝大多数都是个头小,形状古怪,只能磨碎做珍珠粉了事。

    以广州珠市上的价值为例——相比太湖或者关外,广州因着开海,地面繁华,贸易多,珍珠交易不只是和浦珠,而是种种齐全。

    品论这些珠子先论形体,稍有欹侧及皱纹,就是瑕疵,自然卖不上价格。若是形体圆润,而有一、二点黄晕,这又是不足了。珠子圆润而没有一点不足的,又必须放□□光,才是上品。

    以一颗重三钱,大如龙眼果的珠子为例,哪怕有豆大黄晕依旧可以索价万金。若是没有这个不足,只怕两万两也不能得了。

    其余的拿念珠串来说——南方信佛虔诚,顶级富贵人家喜珍珠做念珠串。一串念珠是一百八粒,或用碧玺、珊瑚、青金石、迦南香之类,价不过三、四千两银子。若是用珍珠,一串念珠所用记念、小垂角、三垂角、大垂角、佛头等,若要尽善尽美,非得三万多两才能尽善尽美。

    由此可以知道珍珠生意确实利润丰厚,特别是如今各家采珠越来越少,价格就更不要说了。然而采珠或者养珠也不是容易的事儿,采珠之危险也不要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从古至今不是都有采珠人么。

    但是珠子越来越少就是没法子的事情了,总不能凭空变出珠子来罢。因此采珠大户辛辛苦苦忙碌一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赚的也远远不如以往了。至于养珠,在顾家之前的养珠都是小打小闹,成珠率实在太低,每颗珠子是赚的多,但是平摊一番也不见得了。

    顾家不同,养珠法在这儿,第一年就有了五十万两的珠子出手。其中四十万两归了刘家,另外十万两则是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广州珠市——这儿每岁珍珠交易多,十万两银子的珍珠混入其间,并不打眼。

    就此,顾家的珍珠生意得了开门红,辛辛苦苦五年,总算见到真金白银——这也是顾家第一回一笔生意就赚这么些钱,就连之前抄家发横财、海贸生意等,都是没有这样的数目的。抛去给盛国公府进上的干股分红,和预留给海中洲那边辛苦这些年的上前,也能留四十来万两。

    同时,也因为孟本在中打理的好,如今竟然没有走漏出消息——广州珠市是神不知鬼不觉,刘家那边巴不得永远没人知道这回事。虽说将来摊子月铺越大,总要瞒不住的,但是多瞒一年就是多做一年独门生意么。

    况且这几年越做越大,以后人家晚做也是比不上自家的,那就是另一种做生意的法子了。说不准不会比如今赚的少呢!

    为了珍珠忙碌,这一年从开春起顾家几个知情人眼里最多的就是珍珠两字。也就是第一年了,毕竟是草创,所有新遇到的状况都要本家这边拿主意。以后做纯熟了,自然是萧规曹随,没有一点意外。

    这样的忙碌里,这一年倒是匆匆而过。直到年下——每年冬日年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