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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人,每家都能带出一串亲戚,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得好。安应榉又追问道:“那今日呢,今日可有谁家的女孩子进来,就在上午时候。”

    宋氏又是摇头:“爷又不是不知的,今日我可是出门了,再不晓得家里有什么事情的。更何况弄不好是隔房的长辈或者妯娌家来人了,这样的事情又用不着找我这个二房儿媳报备——不过爷真是想知道地一清二楚,我自去问一回大嫂就是了。她管着几个门的下人,这些事情就是他不知道,只管往下头查问,也是一会儿就知的。”

    有了这个,宋氏赶紧让丫鬟去问大嫂万氏今日可有什么亲戚或者外人进园子。信儿来的快,那丫鬟说的清清楚楚:“大奶奶让与奶奶说,今日除了家里几个读书的女孩子进园子读书外,只有三舅奶奶带着一位表小姐进来过,那也是为了看三奶奶,经过了一回园子。”

    安应榉摇摇头道:“这个不对!那女孩子该是自己一个进来的,也没带什么长辈。况且我还记得三舅奶奶家的姑娘都还小,最多就是十来岁——就只是这些么,难道没得别人了。”

    宋氏给安应榉剥了一把栗子,让他别着急,道:“爷不用这么急切,这些信儿一定是准准的。外头守门的小厮婆子都知道门户上的事情何等重要,因此并不会少了一条。所以爷要找的人一定是找的出来的,只是一样,爷也该说个别的讯息来,这才好找。”

    安应榉本想说生的十分貌美,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了。一个是听起来太唐突了,一个是他也怕是周世泽那小子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算个貌美,这实在太宽泛。于是心思急转,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周世泽第一回来找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一下就有了一个清楚极了的信息,当下拍手笑道:“有一个讯息,说是不过十五岁,而且姓顾——这可准了,家里可进来过一位顾小姐?”

    宋氏一下睁大了眼睛,道:“原来是她家,兜了这半日圈子竟不知爷要找的是她家的女孩子,这可真是白费了多少功夫。说起来也不知道么,家里读书的女孩子就有一个姓顾的。还与爷说过一回她家呢,就住在后头多喜巷子里,是做生意的,原来是大婶娘丫鬟,如今托庇在家里门下。”

    安应榉怔了一下,当即大笑,笑声震天。等到笑过了才道:“这话可怎么说,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当时我还说呢,‘金陵姓顾的人家多了去了,富贵人家也不是一家两家,谁家没几个适龄女孩子?我家奶奶不晓得你说的是谁,难道让你一个外男一个个看过去,看谁是再提亲——远的不说,就是家里后头多喜巷子就有一户姓顾,人家还不是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姐’,这样的话就是我的原话,如今是打了嘴巴,原来正是这位顾小姐!”

    安应榉自然没见过祯娘,不过顾家却是给他留了一个印象——原来也是宋氏给他随口提过的一句么,说是托庇在自家门下做生意的。安应榉知道顾家生意做的大,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奔波,所以才记得格外清楚,能够和周世泽说出那句话。

    这时候宋氏越发不解,实在不知安应榉话里说的是什么。安应榉见妻子这个样子,便笑着道:“就是我那部下周世泽,他自己见了那顾小姐一面,也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就看中了人家,只说要上门提亲——还不知道人家门开在哪儿呢!也只能来求我帮着找人了。”

    宋氏听过后笑道:“你那小将周世泽夸过多少回了,真个是那样的青年才俊,倒是堪堪配得这个顾家的小姐了——我见过两回,实在不知怎么说了。不说那容貌,只说通身的气派,虽说只是一个商贾人家出身,但是站在润儿姐妹几个中间那也是格外出挑的一个。”

    虽说安应榉抱怨过不知多少回周世泽混账了,但是他心里是爱惜这个人才的,不然也就不会为他这么麻烦了。因此在别人眼前,他都是格外看重周世泽的,这时候忍不住道:“什么叫堪堪配得,那样的少年英豪,就是我家的女孩子也不算屈就了,何况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孩子。”

    宋氏似笑非笑地看了丈夫一眼,道:“我竟不知道咱们最不讲究的安七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初那个与家里对着干偏要与商贾交往的安七爷哪儿去了?”

    安应榉无话,他自然不是看不起商贾。正统改新这许多年了,也真有许多守旧的人家一直视商贾为下三滥,但是那样的人家早就不是有权利的一群了。只是即使是这样,商户人家,特别是非顶尖那一撮的商户人家,总是会被若有若无地轻视。安应榉不过是想挑刺罢了,这样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宋氏见丈夫不说话了,也不穷追猛打,只是接着道:“那个女孩子我只见了两面,但实在出色,所以记得清清楚楚,可见多好——且人家和润儿要好,润儿说过几回她了,都是赞不绝口。说起来你不知你女儿看着团团笑脸,其实和她几个姊妹一般心高气傲,但凡差一些的她就是看不上。”

    安应榉见宋氏不再抓他痛脚,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这顾小姐有了一些性味——当然没有别的意思,那可是一个和女儿差不多的女孩子,还是欣赏的爱将看中的。只是实在有些好奇,听这么说,竟觉得是个天上来的仙女儿了。

    如今晓得了三个人对那孩子的说法,一个是周世泽,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女儿。然而无论是谁竟然都是赞不绝口的,而且话里话外竟不是一般的夸赞,这也实在过了。在他看来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子,只是个小姑娘罢了,能到哪里去。

    宋氏与安应榉多少年夫妻了,虽说这几年是聚少离多,但也是最知道他的几个人了。见他神色就知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于是悠悠道:“你可别当我胡说,我这样空口说你自然不信人家是个什么样子。但你该知道一家女百家求的罢,人家女孩子就是好,多得是人家求娶,看这个你也该晓得人家好不好了。”

    安应榉这时候忍不住道:“怎么,顾家这个小姐已经定亲了?”

    宋氏扑哧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打听她的人家好多着呢。原来是顾太太把顾小姐的亲事托付给了二嫂,这也是常理,人家才从太仓过来,认得多少金陵城的好门第,自然拜托家里更稳妥。何况这般也能抬高身价,到时候人家也晓得有家里的面子。二嫂不过是稍稍放出了一点风声,来求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安应榉哪里会在意这些,晓得人家还没定亲就算了。这时候也道:“你也说了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人家那样大的家业,又有家里做靠山,自然多的是人来求,其余的怎么看得出来?”

    宋氏却是微微一笑道:“是呀,老爷说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罢。只是有一样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家有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