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缘故之一就是觉得这般了,自己再有才智,胜过那些男子多少都成了笑话一般。根本没人在乎这个,大家看重的还是将来婚嫁。嫁的好就是百般都好,嫁的不好就‘忍耐着过罢’。
然而另一面是她心里真有些不同,不至于说到了想到终身的地步,但绝对是不同的。也不想想虽然祯娘很久之前还会为着大家对她终身格外看重而生气,但如今已是老黄历了。当她在这件事上越坦然越不在乎后,她就能完全不去想人家怎么看的了。
这不同是有了,但是祯娘无法因着这一点点不同真做什么。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世上哪有那许多痴男怨女,但凡见到一个年貌相当的才子佳人就想起终身来了——这样看来周世泽倒是能驳一回她了,他可不是一见她就想起终身来了么。
祯娘晚上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来着——祯娘见到自己只站在一口井边,似乎是深不见底的井里有什么。祯娘想要伸手,但终究没有伸手,既是觉得不该随意伸手,也是心里有种害怕。是的,她不承认的害怕,她终究是胆怯的,可不知下头有什么呢。
同样是梦里,周世泽可不是见到自己如何如何,他只见到了白日里的祯娘。一样的打扮穿戴,神色也是一模一样。只是周遭没了那些妨碍的人,周世泽凑近了她,真是想看多久看多久。
祯娘脸色这时候和白日不同了,似乎是因为他一直盯着她看而恼了,脸上浮起一层绯红来——无端端让他想起那一日在东风园里她倚着栏杆眼角含笑,也是皮肤上头沁出红色来,当时他只看了一眼就像是入了魔一样。
这时候隔得近了,他甚至看出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衬着这样薄薄的细红,让他不由咽了一下口水——他是凑的越发近了,想要一亲芳泽。是的,一亲芳泽。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虽然他自诩为胆子比天还大,但是这一回是手心冒汗。明明知道是做梦,也觉得是穷尽了所有胆色。
最后,最后还是没亲到。梦里的小仙女自然是恼地不行了,一把把他推开——其实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能把他推开。要知道他可是常年练武的,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但是你以为他敢来硬的么,他不敢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似乎又是生气。最后却是没有骂她,只是小声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周世泽只听过她说了一句‘公子有礼了’,就把她的声音记住。也有好多人说过他很讨厌,只有听到这一回他是听在心里——按着他的性子怎么会把这样的话当真。然而难得的这一回听到心里他却是反着听的。
这时候他心里喜滋滋的,人家小姑娘说他讨厌来着。然而他还想端住自己面子,所以没显露出来那股欢喜劲儿,只是像白日里那样,眉眼凌厉。但这哪里装的住,只拉住小姑娘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仙女低着头轻轻张嘴,就要说出名字了。然而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甩开他的手,脸上的神情也不一样了——冷冷淡淡的,比冰雪还要白了,这才是白日里她的样子来的。方才像个普通小姑娘的样子不过是他做梦罢了,人家怎么会对一个不认得的男子那么好脸色。
对了,是梦。周世泽又想起来了,立刻胆子又大了起来,不管人家脸色如何,可是抓地死死的。然后靠近了人家道:“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罢!你知我一直在找你——告诉我你是哪家小娘子,我也好上门提亲!”
他才说完人家小娘子就抬头了,就像白日里那样忽然抬头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而这时候他凑人家可是比白日近得多了,这就不只是白日那样了,他只觉得人家小娘子的眼睛黑白分明,近看却不是那样霜雪般不近人情,而是有些湿漉漉的,让他一口气上不来。
他这时候不动了,反而是小娘子慢慢凑近他,似乎张嘴说了什么。他却觉得越来越模糊了,眼皮越来越重,再也张不开了——心里急切想听清楚,但实在是太沉重了,一下陷入黑甜梦乡。
只在最后看见了小娘子朝他伸出手来,似乎在说:“你来不来?我是不过去的,你不来就不要了。”
“来来来”他只想这么说,在他看来这是天经地义,他个男子汉做什么不让着人家小娘子,不就是他先过去么,能是什么大事。
第49章
安应榉在厅堂里踱步, 还时不时地往外看,不一会儿皱着眉道:“奶奶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只是去贺一贺人家新房落成?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不过是场面上的应对罢了, 怎么这个时候了也不见人。”
旁边一个站着的嬷嬷自然不知道今日老爷怎么想的, 就是急着找自家奶奶。但是这种时候也只能开口道:“老爷别急,总归是人情往来喱,兴许就是一点小事绊着了, 难道今日奶奶就不回来了?”
安应榉的正房奶奶宋氏今日不过是去出门吃酒,自然不会不归家, 即是说到了晚间总算会回来的,因此安应榉何必着急。
安应榉自己抚了抚额头道:“是我急昏头了, 这事儿做什么着急。真说起着急来,也不该是我。算了,我还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们打量着一些, 若是奶奶回来就来禀我, 要告知奶奶我有事儿与她商量。”
交代完这些安应榉才出门去了, 直到晚间回家有人禀告说宋氏回家, 他才往自家院子正屋进去。进门时候宋氏正在洗手剥栗子吃, 见是他来,便搁下手上东西,拿帕子擦手后亲自与他解下外头的大褂子。
将大褂子递与旁边丫鬟, 低声道:“七爷今日怎么了?我才回来就听下头的人说正急着找我,还说是下午晌等了半日。难道晚上见不着, 非得立刻说才好?我就纳闷儿,这时节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安应榉就着丫鬟送上来的热水也洗了洗手,拿过丝绵帕子擦手后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也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实在是人多口杂,怕中间有个不成又起别的风波,平白多添一道风闻。”
宋氏立刻明白丈夫的意思,让不相干的人都在外头守着便是,只有几个贴身的心腹依旧伺候。这些人自然不会随便说话,见此安应榉才道:“有个事情问你,平常家里园子除了家里的女孩子外还有什么别家的进来?”
宋氏越发不解了,要不是知道丈夫为人,还当是丈夫是要纳妾呢,不然做什么打听人家别家女孩子。回道:“自然是有的,不说家里园子里的学堂还有嘉言那个丫头并左家等几家女孩子在上学。就是别的也偶尔有些谁家亲戚进来,探亲看人的,有个把外头女孩子进来算什么。”
盛国公府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