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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好多事情就是知道一个影子。那时候看农书,茶园里是个什么境况,只是说的话没人比得过我了。但是今日打算去茶园,就连刚刚下过几日雨,里头泥泞难行都忘记了。”

    因此便推后了两日,直到路上不再难行了才往茶园去。到了茶园便有一个茶园人家的女人作陪,这也是方便祯娘一行人。这个女人人叫她章三娘——这上河村最多的就是姓章的。常年跟着丈夫在茶园这边劳作,并不是那些忙时才有的短工,十分熟悉茶园所有。同时也是个能言善道的,倒是适合陪伴祯娘看茶园。

    祯娘见这冬日里,茶树已经不再生长了,更没得收获活动,长工们却依旧忙忙碌碌。倒是和农书里说过的很像,但是农书里想来是说其然,不说其所以然的,便道:“这时候依旧是忙碌的,倒是不晓得为什么。”

    章三娘笑着道:“小姐没种过茶树,哪里知道这茶树冬日虽表面不长了,但其实内里根上是活动的多的。这时候细心打理,明岁茶叶才能丰收。这世间农事大抵这样,眼前的功劳不是眼前挣到的,都是老早前的积累。”

    祯娘点头听着觉得这道理十分难得,也不只是农事上如此,其他别处难道就不通了?祯娘记下后就道:“章婶娘说的是,农事上的道理就是这样——只是单说这种茶的话,提了一句根子上活动的多,这是不是书上说的这时候就要抓紧时间翻土深耕的缘故了。”

    章三娘道:“小姐说书上,这我哪里知道。不过咱们这时候翻土深耕是真的,只是靠着茶树根的地方就要浅耕就是了。其余的就是要放菜子饼这些做肥料,这时候肥用的好,来年才有好茶叶。因为是之后整个冬天根子活动多,这翻土耕地,最是宜早不宜迟。”

    之后章三娘又说了几条要做的事情,祯娘这时候只会一个劲地点头了。直到看到山坡上的沟渠才道:“我知道茶园里有沟渠好些,如今还兴起什么铅管子浇水,说是更加便利了。我心里算账,这样一定是更加划算的,不知省了多少人工,也是让茶树长地更好的意思,怎么没见周围的茶园使?”

    章三娘立刻笑得骄傲起来,她从小就在这茶园做事。原先茶园在方家手上的时候她就是在这儿做事了,说句夸大的话,她可比顾家更把这茶园当自家产业。她撇嘴道:“这周遭的茶园有些是没钱,这沟渠铅管子哪一样不是顶贵的。”

    方家原来有钱,不等着茶园的利润开销,自然能不只注重眼前,而是看得长远。可是好多有茶园产业的人哪能这样,无法狠心把沟渠这些东西建起来,力量不够,或者不愿意冒这个风险——谁知道到时候是赔是赚。

    祯娘这才明白当初自家要了这家茶园只怕也是大赚了——那些轻点资产的人估值哪里会认真,也可能并不懂行。他们按着市面上的价值给估价,然后折价卖给顾家。但是这世间的茶园并不是一样的,就是大小差不多、土地差不多,也能是天差地别。

    譬如顾家这茶园和周遭几个茶园比较,祯娘闭着眼睛也知道自家这个应该贵的多。有这样好的沟渠,又给买了铅管子,这般好的条件能省下多少开销,又能提高多少茶叶品质?

    祯娘想着不由得想起那会在回太仓的时候曾和苗修远几个说过的一些生意,其中就有收茶叶的说法。只是这样的生意非得本钱厚重的时候一击即中,不然就没得机会了,现在只能等待自家积累本钱,再看要不要真进到这众人争斗的大湖里。

    想着想着祯娘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联系农书倒是有了好几个有利于茶树种植的主意。只是家里这个小茶园不是用上的地方——这用了就要泄露出去。毕竟青天白日的,做什么大动作别人看不见呢。

    祯娘心里想的几个主意也不是想要捂一辈子,只是她不想这样白白用掉。等到将来罢,将来真有心进茶叶这一行了,手上茶园多了,一举用上这样的主意,别人竞争不过的。

    祯娘畅想了好一会儿将来的茶叶生意,还在脑子里推演了一番如何与人竞争。直到想完了才哑然失笑——本来就是来乡间悠闲度日的,这才几日?一旦出了读书休息的屋子,只不过是见了几亩茶园,就有了各样主意要做。

    有了这样一段心事,之后几日祯娘或者溪边垂钓,或者去周边古刹拜访,有事做的时候倒还好。但是只在庄子里读书的时候就会常想起来,虽说只是浮光掠影般想一想,一息功夫就抛却。祯娘还是忍不住暗道:“原还觉得自己是个专心的,这时候才看出来。”

    其实早该有些察觉了的,自己在金陵时候读书就不如在这乡间,这已经是明证了。若不是心里存着杂念,该是哪里读书都是一样的才是,何必非要到了这里才不同。

    想了这几日,而后算是把这乡间乐趣均过了一遍,也就不说继续呆着了,倒是打算这时候回家。只吩咐几个丫鬟打点着东西,先是各样散开的收检好,只免得回去那一日急匆匆的,遗落了什么。

    一应收检完毕,再次查验过一会,一行人就返回金陵。祯娘这回回家,见到人事只觉得和上月全然不同了。凡是当时觉得可憎可恼的,这时候都能轻轻放过。当时觉得无可奈何的,这时候也不再纠结心底。当时觉得难以启齿羞于见人的,这时候竟觉得十分坦然轻松。这世事难说,你说怪不怪?更怪的是祯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心里变化恁大。

    祯娘也轻轻松松上学去,学里的姊妹最是知趣,并不多问之前祯娘的事儿一句了,也不说祯娘怎的请假这许久,只是追着说些乡间风物。这样其乐融融气氛自然,这是一起把前头的尴尬事给揭过去了。

    这之后时光过的快了,等到玉润高高兴兴道:“也不知是这两年有什么运气,去岁我爹有假回家,今岁竟然又能回来了。原来他去九边,三四年才回来过一次,可把祖母母亲担忧。我只望着今后能一直这般,每年都回来一次。”

    祯娘心里推测是前头几年草原那边闹得厉害,这几年就安生下来,才有这样的好事,只怕将来不定能有。不过这样的话没人会说出来,那正是最不懂眼色的人才会做的。大家这时候都只管大大方方地恭喜玉润,希望她真能心想事成。

    祯娘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彼时她想的单纯,再没把玉润父亲安应榉回金陵看作是和自己相关的事情,只是为玉润高兴罢了。却不想这一回来的人却不只是安应榉一个,随之而来的人其中一个会和自己大大关联。

    若是没有这一回的来金陵,说不定祯娘也就没得后头波澜壮阔的一生了也说不定。所以才说无巧不成书,只是因着命里缘分多了那么一点点,一切就全然不同了。

    第46章

    “栗子味的白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