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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隔山又隔水的顾虑。比起商业腾飞的h市,s市积淀了数千年的浑厚底蕴,走到哪一处都是一种古朴的格调。从拥挤的机场中安然脱身,来来往往的人只顾着自己步履匆匆,便很少将目光聚集在周边的无关人身上。走到了广场上的纪瑶光摘下了墨镜,双手展开,做出了一个拥抱这座城市的动作。

    “走啦。”常渝比她谨慎些,注意着周边人的动态,帮她将墨镜戴好,牵的她的手省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疯。出租车的司机开着音乐电台,轻缓的歌声中时不时还传来那一口满是殷切的乡音,对漂亮的人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将行李从后备箱中提出,两人走进了四四方方的院子,墙上攀爬着绿藤的枯枝,细小的嫩芽探出了脑袋,从冬的落寞中隐隐可见到一丝春的气息。

    不出她们所料,二老依旧不知道在何处旅游,而纪开阳还留在h市解决一些事情,偌大的院子中只有管家拿着剪子在修理杂乱的枝条。看到了纪瑶光的时候,他先是愣了愣,之后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副狂喜的表情,想要给小公主一个热切的拥抱,只不过看着自己这一身装扮还是打消了这念头。“大小姐,你们可回来了?老爷太太可是非常惦念你们呢。”

    “陶伯您别说笑了。”纪瑶光向前一步走抱了抱他,又笑道,“我爸妈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他们可巴不得所有人都消失在他们的跟前,好不打扰了二人世界的清静呢。您也先别让人忙活,我们两个人一会儿就出去了。”

    s市不只是她纪瑶光一个人的故乡,回家对她来说是一件喜事,可是有些方面于常渝而言,就相当的残忍。当初与常渝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她才知道那段惨痛的过往。在诸人眼中无比光鲜的常渝,一个人忍受了多少的痛苦和落寞?开着车前往了墓园中,在这个时间段,回乡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几乎找不到停车位。原本晴朗的天忽然间飘起了丝丝的小雨,在一踏进墓园的时候,常渝的脸上就已经没有了笑意,剩下的只是一种伤怀和肃穆。

    十八岁之前的常渝一直是幸福的,有着开明的双亲,有着那一个个大多数人求而不得的荣誉,她也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只不过一切都在那刺啦一声的车胎摩擦中终结,巨大的声响和燃起的火光终结了她的幸福生涯。临近高考从学校中狂奔到医院的她,只能够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爷爷相拥而泣。在物质上她从来不缺乏什么,只不过精神上的孤苦无依始终折磨着她。磨难并没有结束,二十岁那年,她送走了最后一个亲人,只余下那些几乎淡的没有联系的远亲。在虚情假意中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她一副冷漠的面孔迎对那些说三道四的人。说什么演员就是戏子,说什么书香世家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说什么一切都是天谴——猛然间从记忆中挣脱出来,常渝分不清脸上是雨丝还是泪水。转过头看着眼眸中充满了忧色的人,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带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我会照顾好常渝的。”献上了一束鲜花,纪瑶光双手合十,语气极为虔诚和真挚。她来这墓园的次数并不算多,到了工作后更是连s市都很少往来,只不过每一回她都在目前郑重许诺。恍惚中想起,她是跟常渝一起送走爷爷的,那时候她们已经在一起了。情绪很少外显的常渝,在晚上抱着她无声流泪。“我只剩下你了。”常渝说过这样的话。常渝彻底地将身心交到了她的手中,可是她是怎么对待的呢?如获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持续了多久?纪瑶光心中一动,忽然间伸手将常渝紧紧地抱在了怀中,此时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如一个温暖的拥抱。

    “对不起。”这句道歉是跟常渝说的,也是跟长辈们说的。当初的自己还真是个混账,毅然决然地签订了离婚协议书,最后还将自己的痛苦归咎于常渝。

    常渝的手搭上了纪瑶光的腰,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融入骨血之中。面容苍白泪眼迷离,从中绽放出的一抹笑容脆弱而动人心。离开了墓园之后,她带着纪瑶光回到自己的家中,吱呀一声响,推开了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灰尘的气息。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就算因为拍戏回到了s市,她也基本上留在纪家的老宅中。轻轻地擦去了相框上的灰尘,手指从那逐渐在脑海中模糊的面容上抚过,常渝放下了相框,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不带走么?”纪瑶光指了指相框,她只从过往的照片中看常渝父母的样貌。

    常渝深呼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不必了,记在了心里。”说回到s市是为了抹平纪瑶光心间的那一抹不安,可最后啊她还是沉寂在自己的情绪中。s市有欢乐可也有着痛苦,每一回剜出来都是鲜血淋漓。她不是无情之人,她并不如面上展现的冷漠和云淡风轻。她知道自己不开心的症结所在,然而这是她回到s市必然要面对的事情。

    纪瑶光站着没有动,半晌后她忽然单膝跪地,牵住常渝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落在了一个吻。重复的是求婚时的姿态,可是心境早已是不同于往日。一双漂亮的眸子中倒映出常渝的面容,她轻声道:“你即世界,是我一生珍重无双。”

    第38章 038

    “情到深处怯不言, 斯人远在夕阳边……”小箱子里藏着一沓信纸和小巧的木制品, 听到常渝重新念信纸上的旧词时, 纪瑶光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一种羞窘从心底蔓延开,她去常渝的手中去抢那张信笺, 不防整个人都扑在了她的身上。从常渝家中带出来的东西,勾起了两个人共同的回忆,大约是中文系学生的浪漫,在电子讯息极为发达的当时,纪瑶光犹是保持着手写情诗的习惯,含蓄而又真挚地表达自己的爱恋。

    常渝送给她的礼物也被她珍藏了起来, 她们两个人买那些昂贵的东西,毕竟在物质生活上已经没有什么所求。柜子里头的小木盒,有檀木书签、无事牌、小葫芦、八音盒……这些都是常渝在忙碌的生活中偷出空闲一点点地完成的。

    “你不要念出来了。”纪瑶光揪着常渝的衣襟,轻咳了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心绪。

    常渝轻笑了一声, 将信笺折叠整齐,放入了那一沓信纸中。推了推倒在身上的纪瑶光, 她应道:“我还记得你当时找朋友谱成曲子, 还录了歌呢, 怎么现在不让我念了?”说起这事情, 常渝是有些遗憾的, 那录制的歌曲随着大数据的迁移,早就不知道遗失在哪个角落。多才多艺,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贵族仕女——可是很显然, 纪瑶光一点点地改变了她最初的观感。

    “那不一样!”纪瑶光盘膝坐在了常渝的身侧,一边整理那些旧物,一边瞪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