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霍同志能不能接受的这件事,两个人心里其实还算是有谱的,不过,这两个人对于老霍来说,一个是他被拐走的儿子,是老霍家的独苗苗,另一个则是拐走他儿子的罪魁祸首,是被猪拱了的那颗白菜,哦,也有可能是拱了白菜的那头猪,总之,老霍心里是憋了一肚子气的。
所以,家门口还跪着的一头猪和一颗白菜……也有可能是两头猪就倒霉了,只能可怜巴巴地长跪不起,等着老霍熄火。
俗话说得好,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小叶同志和老霍同志之间的感情,那可谓是与日俱增,老霍对小叶,那简直就像是对自家的另一个小子,而小叶对老霍,则是试探着付出着前所未有的对父亲的感情,可以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搞到了一起,小叶和小霍打架,老霍还不一定帮谁呢。
但是,谁让这两头猪都不去拱白菜,反倒是互相拱在了一起呢?
于是,老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外面跪着的那可是我儿子,你快去,叫立冬把人叫回来啊!”
叶无垢和霍一心在外面跪得辛苦,霍开山在屋里头也没好过到哪儿去,还要辛辛苦苦地接受胡小芸的轰炸,这滋味儿,谁在谁知道啊!
霍开山心也烦,可他又不能对妻子发火,他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妻子胡小芸,就算是霍一心,他也可以自认给了他一条命,总算还有所贡献,但是对妻子,他一直都是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看胡小芸平日里在人前十分平和大气,又是中央真一宗的高徒,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儿子,霍开山就得不幸地排到第二位了。
“是是是,是你儿子,谁也没说不是么。”
憋了半天,霍开山也就憋出了一句这个,可也不见得胡小芸就能放过他。
“什么我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儿子呢?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一回来连家门都不让进,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霍开山只觉得无比的头大,堂堂霍帅,现在居然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也是很让人忧心他的身体健康。
“这个混小子,他居然、居然跟一个男人跑了!你说,这不是……唉!”
霍一心平日里都是一副韬光养晦的样子,偏只有今天,叹气叹得直缺氧,连脑瓜仁都跟着疼,就差眼冒红血丝,嘴上起大泡了,要不然简直就是彻夜打麻将的赌徒翻版啊!
霍妈也不说话了,跟着叹了口气,走到屋门口往外望了望,又双手紧握着走了回来。
“其实小叶他,一直都把你当成他的父亲,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名正言顺进了家门,多了一个人叫你爹了吗?一心一直都只父亲父亲地叫你,你就不想听他也叫你一声爹吗?”
“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情!”
霍妈进了里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画卷,在霍开山面前展开给他看。
霍开山的眼眶也忽然湿润了。
“这小子,跟他爹长得真像!”
“儿子如果没……,不也是断子绝孙了吗?我看得出来,他喜欢小叶,小叶也喜欢他,都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一时冲动,你又没有办法让他们分开,你不答应,苦的还是孩子啊。”
霍一心看向妻子,只见妻子也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便是又一叹气,欲言又止。
最后才点头,勉强算是答应,“你让那两个小子进来,我有话要说,说完才能再说我答不答应!”
而后,就在胡小芸身后,两只鹌鹑磨磨蹭蹭地进来了,后头还有一个正在关门的顾立冬,以及站在门外还在抻着脖子往里瞅,并且八卦之后熊熊燃烧的京城百姓。
而屋内,霍开山沉着脸,开门见山,“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大宋的皇帝只能姓姬,不然我绝不答应!”
此言刚落,便是一室的凝重。
第一百章 知子莫若父(下)
霍开山的话没有任何歧义,丝毫不影响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直来直去的一记直拳,果然是霍开山的风格。
霍一心抬起头,看着一身英武之气的父亲,心里莫名的想起一句话,这是知子莫若父吗?
这一刻,霍一心忽然发现,他和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相似,也只有他能够看得出,因为他们的眼睛里都藏着这样的一个暗色光点,那是他们一脉相承的野心。
就像夜色之中的一点萤火,隐于黑暗,却在闪烁的时候不容忽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萤火便是漫山遍野。
而在场四人之中,只有胡小芸是最为震惊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比以往更加成熟的儿子,心里居然潜藏着这样大逆的想法。
此刻她终于明白,之前霍开山几次三番的长叹,并不只是因为叶无垢,更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了霍一心的想法。
“我不可以做皇帝,是因为您是大宋国的忠臣名将吗?”
并不包含火气的一问,却是霍一心自从认下霍开山之后,在他面前最为锋芒毕露的一次。
叶无垢帮他谋划了多久,才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豁出命去拼了那么久,其间多少次险死还生,旁人都以为他是在追逐着自己父亲的脚步,而只有他和叶无垢知道,这是在完成他的愿望。
他并不是非要做这个皇帝不可,只是他想知道的是,他想要的,和自己父亲心里的忠臣之名,到底哪一个才更重要。
霍一心没有过叛逆期,因为他从来都在压抑自己,可事到如今,他的叛逆期却姗姗来迟。
只有做过人下人,才会连做梦都想要做一次人上人。
只有有着满到溢出的尊重和威严,才能弥补曾经被自己亲手毁灭的全部自尊。
他只是想争这一回,就当是他的野心也好,游戏也罢,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愿望,虽然现在因为叶无垢的出现而屈居第二位,可他心中还潜藏着属于男人的烈火和不甘。
他不想认命,所以才总想要改变些什么,所以才对这个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皇位这样的执着。
一旦得到,他随时都可以舍弃。
或是叶无垢不答应,他也同意可以弃之敝履,毫不留恋。
其实在那次叶无垢雪崩假死的玩笑之后,他已经要把这个愿望扼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