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系着碧玺带扣,衣摆下方是宋徽宗时期的青玉双鹤佩,头上戴着白玉风鸟海棠簪,远远从外头走进来,透着一股子奢靡之风,也正好与霍家奢靡的园子相配。
霍韬在花厅坐着,瞧见那白衣人越走越近,等崔蓬站定了,霍韬本要端茶的手搁下来,下人们上了茶,又上茶果点心,霍国公爷挥手,“下去,都下去。”
崔蓬弯腰,“在下崔蓬,平壤崔氏,久仰霍国公爷大名,特来拜会。”
崔蓬弯腰说着场面话,霍韬一句话不说,他围着她转了两圈,等崔蓬站直的时候,霍韬手扬起来,崔蓬道:“国公爷何为?”
“我瞧你就是个虚凰假凤”,霍韬的手往崔蓬脸上摸,崔蓬去拦霍韬的手,霍韬扯住她袖子便是一扭,“戚英姿,女人做得不痛快,几年不见,当男人去了?”
霍韬硬功夫不够,手脚倒是灵活,崔蓬和他在屋里来回过了几招,霍韬倏地往崔蓬袍子下头看,“下头少了一块肉吧?”
“你!”
崔蓬被霍韬这么放诞的言语羞红了脸,霍韬倒是哧哧笑,“装啊,接着装啊,装腔作势!就你这模样,再去日本国三年我也能认出来。”
霍韬与崔蓬双手双脚缠在一处,外头却又来了人,舒芬与沈约一同走进来,舒芬说:“你怎么先回来了,没听见张简之回来的消息啊!”
“说来话长。”
霍家的下人直接领着舒芬和沈约往花厅里走,霍韬却在厅中调戏崔蓬,他要去拔崔蓬头上的簪子,女人捏住他手腕,“行了,别闹了。”
霍韬的手都触碰到崔蓬束发的簪子了,两人听到门外动静,霍国公爷又将崔蓬的簪子戴正,他说:“接着开始你的表演。”
“咳”,霍韬的手从崔蓬头上移开,崔蓬低头摸了摸头发,她低头弄发冠的时候,沈约已经瞧见她了。
“哟!有客人啊,这位是?”舒芬张嘴就来,不待崔蓬抬起头来,舒芬就盯着她胸前的别针道:“翠雕葫芦,这在哪里制的,手工真不错。”
舒芬是个自来熟,眼看着就要往崔蓬胸前凑,想要看得仔细一点。“咳”,崔蓬坐直了,待她抬起头来,沈约这才瞧见她的脸。
“啊......”沈约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点甚么。
还没等沈约说点甚么,外头沈家的下人就来了,“奶奶听说老爷回来了,奶奶请老爷回府。”
沈家的下人,不,许是唐家的下人候在门口,“请老爷回府。”
第38章 鲜花满堂
崔蓬想过很多种可能, 她会与沈约在哪里重遇, 她想她运气好的话, 会在第一站回宁波的时候就见到他, 如果他还在宁波的话。
她想, 运气不好的话,她也能在宁波见到他,或许他已经娶了徐娘子, 宁波烟波楼的花魁, 徐乐乐。
她从未想过她会在霍韬的府里见到他, 当着霍韬的面,她是个男人, 而他成了唐家三小姐的夫婿。
崔蓬觉得人生有点多云,也多阴,不晴。
“阿......”沈约似乎是想唤她, 可后头又来了个人, 一个令人没法子拒绝的人。或许不是没人不想拒绝他, 而是没人敢拒绝他。
穿一身藏青锦袍的中军大都督唐纵从外头进来, “哟,国公爷这里好生热闹啊!”
见来了贵客,霍韬只得亲自招待, “贵客临门, 我说怎么早起时听见了喜鹊叫呢。”
“国公爷客气了。”
“大都督客气。”
唐纵年纪不轻,也不会太老,沈约今年三月里刚刚过了三十岁的生日, 崔蓬则与他们的嘉靖皇帝一样,今天就是嘉靖十六年八月初十,她与嘉靖帝一起过他们三十岁的生日。
至于霍韬,沈约记得他长自己五岁,也就是说,霍韬今年三十五了。
再说回唐纵,别人不知道他多大,舒芬却知道他多大,因为唐纵与舒芬是一年生的,舒芬多年在翰林院建树平平,每逢回家,家里就有人念叨:“瞧唐大都督,你们一年生的,月份都差不离,怎么人家都当了延绥总兵官,你还在翰林院是个侍读学士?”
舒芬心里烦得很,他在翰林院没有起色,原因有很多,唐纵现在官居一品,原因也有很多,他觉得他与唐纵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家里人拿出来说的点就是,你与唐大都督是一年生的。
我呸!一年生的怎么了,还有人和咱们皇帝陛下是一年生的呢,难道那些人都成了万岁爷吗?
舒芬一见到唐纵,心情就起了一些微妙的化学反应,他与唐纵没有私仇,但总被家人拿来比较,此刻见到人,怨念被勾起,开始心中赌咒。这么一勾和皇帝同年生的人,便祸及到了崔蓬,崔蓬低声打了个喷嚏,惹得沈约和霍韬都看过来。
沈约张着嘴,本想关怀,唐纵却瞥他,霍韬道:“怕是热感冒了,我叫人上些冰。”
其实霍家的花厅里四角都是冰块,用大缸盛着,屋里一片凉爽,唐大都督在左首第一位上坐了,说:“这位兄台瞧着身子弱,细胳膊细腿儿的,似个姑娘一般。”
“他是......”舒芬要插话,唐纵瞥他,“哟!咱们舒大学士也在这里啊。”
唐纵纯粹是恶心舒芬,他与舒芬自幼相识,唐纵的母亲与舒芬的母亲还是表姐妹,姐妹俩在没出闺阁的时候走得亲近,后头各自生了孩子,还是同年生的,更显巧合。
唐大都督今年三十有六,舒学士也是三十有六,但舒芬在翰林院混迹多年,连个正五品的大学士都没当上,现在还被杨宝儿那一批后起之秀追了上来,唐纵这么一逗舒芬,舒芬就快炸毛了。
“今日欢喜,不如就由霍某做东,请各位贵客吃餐饭如何?”霍韬破开僵局,唐纵和沈约是僵局,舒芬和唐纵是僵局,再就是......霍韬眼光扫了崔蓬一眼,笑道:“崔公子初来我国,怕是吃不惯我们的饭食,我请厨子给崔少爷特别做一桌朝鲜国的饭食怎么样?”
霍韬假模假式,沈约心念三转,舒芬和唐纵倒是响应,“这倒是新鲜,那就这么办吧。”
舒芬本就是霍家常客,想不到唐纵也是个自来熟,自顾自答应了,他不理沈约,只同舒芬斗嘴,“我说舒大学士啊,你们翰林院最近是不是很清闲啊?”
舒芬四处寻点心,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