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身边的人。其二便是伯英不知道寿喜会对小皇子下手……”
“至尊,臣以为……按照谯国公所说,霍将军应当是不知情的。臣也不信霍将军会做出这样的事。”大理寺卿高统又站出来说话了。
“禀至尊,臣与霍将军曾一同对抗过突厥,又曾同送公主远嫁,对霍将军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臣也不信霍将军是这等阴险卑鄙之人!”这次说话的是李信。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下子又站出好几人。看来虽然我曾经在朝堂上得罪不少人,但还是有不少人是信得过我这人的,倒让我有些欣慰。
先帝沉吟许久,才道:“就算真是那寿喜动手的,但他有几个胆子,竟敢对雉奴下手!必是受人指使。”
“至尊,”虽然先帝已然又将话头带到卢瀚身上,我却又硬要拉回来,“臣自小养在谯国公家,与皇后亲厚,蒙至尊抬爱,又领着左翊卫的职,才得以出入宫禁。而卢郎中虽然算起来也是皇后的表弟,但毕竟是在范阳长大的,又没什么机会入宫,如何能买通淑妃身边的人?”
这次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先帝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
虽然身为皇帝,手握生杀大权,但满朝文武都一致同意的事,哪怕是皇帝也是不敢一意孤行的,除非是想背上昏君的骂名。先帝皱眉,忍了许久,方才道:“如此,卢瀚的确无辜,着大理寺释放。雉奴身故之事疑点颇多,大理寺与刑部要着重查一查那个寿喜。退朝!”
“至尊且慢,臣还有本奏!”我却偏偏要与他对着干。
先帝额上青筋暴起,许多朝臣也十分不解,不知道为何我要一再触怒他。
“还有何事?”
“启禀至尊,小皇子虽不是臣亲手所害,但到底是因为臣的疏忽才……臣请至尊降罪!”
这似乎是我在这次朝会中第三次引得众人议论了。
先帝皱眉盯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何罪之有?”
“若臣亲手将小皇子送到至尊或者淑妃身边,便不会酿成大祸,若是这样都不追究,只怕日后会有不少人会因此学得惫怠。”我说着,抬头直视着先帝,略略扬起唇角,“何况小皇子乃是淑妃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至尊毫不追究,只怕会伤了淑妃的心。”
我将“淑妃”咬得格外重,意在提醒先帝,凌波好歹也是出身谢氏的,即便师父不在了,谢家也无几人出仕,即便在朝也不是什么大员,但名望还在,而先帝最看重的便是这名望。
若不是朝中这么多人看着,我真是毫不怀疑先帝会冲下来与我动手。
不待他说话,我又道:“伤害皇亲国戚,虽然不算十恶1,但也该流徙。”
我知道先帝不会重罚我,毕竟幕后之人便是他自己。但我实在不想再中听候先帝摆布、不想再留在朝中面对种种自己万分厌恶却无能为力之事,甚至不想在长安待下去,至于怎么罚、会把我罚到何处,我都不想理会了。
大约众人也不会想到我自请受罚,愣了数息,才有人想起要为我求情。
只是先帝被我气得狠了,不想再听众人聒噪,只是一挥手,飞快地下旨:“左翊卫将军霍徵,行事惫怠,致使皇子夭折,念其是无心之过,又对朝廷数有功,故谪为金山都督府司马。”
我长长舒了口气,跪下行了个大礼,“臣霍徵……谢至尊。”
第76章 茉莉豆腐(中)
“霍礼, 把我的盔甲兵器还有衣服都好好收一收,官服一概不要,日常用的东西也收好, 全都收拾起来。”一进门, 我就开始嘱咐霍礼。
霍礼愣了一愣,“郎君……要出远门?”
“不是出远门, 是我调任金山都督府司马,赴任总要带好东西吧?”
“调任……金山都督府司马?郎君, 那可是六品官, 你现在是四品, 这……”
我回头对他一笑,“不错,是被贬了。”
霍礼很是惶恐, “并未听到什么风声,郎君怎么就……到底因为何事啊?”
“事涉皇家,与你说多了是在害你,反正不会祸及家人就是了。我去了金山都督府, 长安的府邸就劳烦你多多照管了。”
霍礼连忙行礼,“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照看府里本就是小人应尽之责。何况小人当年家贫,全仗将军施恩, 才救回母亲的。”
这几年我这个霍府在霍礼的操持下倒也是井井有条的,何况相处日久,我便越发觉得霍礼是个值得信赖值得托付之人,想必我不在府上他也能尽心尽力地照看好。
只是有一点, 我倒是觉得很对不住他,“霍礼,你本是个读书人,若是能去参加科举,考个功名做官是不在话下的,让你当我管事,倒真是委屈你了。可眼下……家里实在周转不开,没个人照管,我也不敢说什么放你出去的话。但因着你做了我家管事,却连亲事都耽误了,这却是我的不是了。趁着这几日我还在,你若是有什么相中的女子可千万告诉我,我替你主完婚再走。”
霍礼的脸色苍白了一瞬,旋即又恢复如常,笑道:“郎君千万莫这样说,原是霍礼自己没本事,哪里会有女子瞧上我呢?”
我本不爱参加同僚之间的聚会,这两年倒是稍稍多了些,只是所来往的也仅仅是将作监和二十四卫的人罢了。那些高官的宴席有时推脱不过倒也是去了,只是这些人家的女儿想来也不会愿意嫁给我一个即将谪调西疆之人的管事。
一时之间,我倒真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想了想,我还是道:“夫人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想必她于此事也没有如何上心,待会我还是嘱咐虞氏让她替你留心。”
神情僵了一僵,霍礼还是道:“如此……多谢郎君。”
我与他交代完之后,便去了葭月的住处。娉婷是主母不假,但她的性子,实在不太适合操持家事,故而我这府上明面上说起来是娉婷主持中馈,但大部分的琐事,却还是葭月在操心。此番我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长安一次,倒真的需要给她好生交代一番。何况我从不愿踏进娉婷的房间,若不是自己歇下,那就一定是在葭月那里。
但我这府里其实很简单,说来说去也没什么太多的事。很快讲完之后,到了晚膳的时间,葭月便问起我想吃什么。
忽然想起去探望卢瀚之时,他的夫人给他准备的几道小菜。
“花圃大约种得有茉莉吧?”我问她。
葭月愣了愣,还是温顺地道:“有,是夫人进门之时带过来的几株。”
“那就摘些嫩叶和鲜花,与豆腐同煮吧。”好像卢瀚是这么说的。
“这却是个什么做法,妾从未听说过。”想来葭月从前在如意馆的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