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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沈暮歌定会冷着脸说些利害关系来震慑雨燕,同时教导她不可太过喜怒形于色,失了仪态。可现在,她却对这样的行为有了另一种看法,或许轻松些也没什么不好。也许是浮生的出现,让自己的心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感觉,这才敢让一直绷紧的自己,慢慢学会放松,不用再像个炸毛的刺猬,时刻防备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

    沈暮歌没再说什么,又将眼睛闭上,继续享受着雨燕的按摩。她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彻底放松了,之前被浮生撩、拨得满身热浪无处宣泄,只好到这浴池中彻底冷却。幸好有自己钟爱的花瓣浸泡,不然恐怕再多的池水也难以平复她心中的火焰。

    交杂着爱、欲和怒气还有欲、求不满的羞窘,这团火直到此刻才算是渐渐灭了下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沈暮歌仰起头,将脖子靠在池边,池里的热气不断地往上涌来,熏得她脸上热辣辣的。水汽散去,又生成一阵凉意,让她保持清醒。

    雨燕看着长公主这副又似甜蜜却又惆怅的神情,手上动作没停,继续轻重有度地在公主的肩膀和胳膊处轮流按捏。只是心里有了另一幅画面:浮生刚才被留在公主的房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之后公主就急匆匆地跑到这儿来沐浴,昨夜又是留在千城公主那儿过夜。看来,公主胸前那印记十有八九是浮生留下的。嘶,可是公主的朱砂又完整地留着?

    雨燕想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是了,浮生是太监嘛,公主的朱砂当然还在。难怪了,刚才定是伺候得公主不够舒坦,没能让公主尽兴,这才惹得公主大白天的要来沐浴。雨燕心中对浮生是又喜又恨的。

    喜的是难得公主有个入眼的,也愿意让浮生伺候,这样才不会亏待了自己。可是又恨浮生功夫不行,弄得长公主不满足,若是往后一直这样,公主气多了,可不得伤身么。

    雨燕现在一点儿也不讨厌浮生了,现在她开始为浮生着急,总觉得浮生懂得太少,不能舒舒服服地把公主服侍好。所以她决定要多向秋蝉讨教,多找些图册来帮浮生开窍。如今大辽和亲一事已经告一段落,长公主又是顶着新寡的名义回宫的,三年五载的恐怕也不会再行婚嫁了。那这些日子就都得靠浮生伺候了,要是他不开窍,长公主不是要苦死了么。

    “雨燕,你在想什么呢?”沈暮歌闭着眼,可雨燕越来越跑偏的手暴露了她的走神。

    “没什么,奴婢只是在想公主这次回来,可还要继续去御书房么。”雨燕被公主发现了异常,有些紧张,随口找了个理由。

    “御书房那里现在有千城跟着,暂时不需要去了。正好,我也想趁着这段日子好好想想一些事情。”

    雨燕停留在沈暮歌肩头的手一顿,刚才公主的话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只好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又接着按摩了起来。

    “启禀长公主,皇上有旨,传您觐见。”敏儿的声音在浴房外响起。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父皇怎么这个时候传召?”沈暮歌低声嘀咕,却已经起身准备更衣。

    “雨燕,你待会不用随我同去。你回去看着浮生,叮嘱她别乱走动,留在房里等我回来。”

    雨燕点了点头,也不吭声多言。反倒是一脸凝重,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个时辰,皇上突然传召长公主,极不寻常。而长公主似乎也已经看出了端倪,所以才会刻意让自己回去照看浮生。看来此事,该与浮生有些关联。

    出了浴房,长公主和雨燕便兵分两路,各走一方。跟随沈暮歌前去觐见的是敏儿,其实她在长公主处伺候也已经多年,算是辈分高的。只不过不知为何,长公主总是对她不算亲近,甚至连千城公主身边的秋蝉都比她能多得几分长公主信任。不过敏儿也不刻意争宠,安分在宫里干活,凡事尽力做好,也不愿过多参与后宫里的是非。

    “敏儿,今日来传话的是哪位公公?”沈暮歌一出浴房就往皇帝寝宫赶,也来不及了解详情。

    “回长公主,是苏公公亲自来的。不过敏儿说了,您正在沐浴,不方便立刻出来,所以苏公公就先把浮生带走了。”敏儿平静地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沈暮歌脚步一滞,像是不信刚才听到的话,转过头去盯着敏儿,想要听个清楚。

    “启禀长公主,苏公公将浮生带走了。”敏儿见长公主反应激烈,想必是对此事十分在意。只得重复了一遍,声音已然开始发抖了。

    “是谁准许苏公公把人轻易从本宫这里带走的?你们为什么不阻拦?为什么不禀报?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说?!”长公主罕见地震怒,让身边一直跟着的宫女太监都吓傻了眼。

    长公主平时的威严来自于她的寡言和清冷,却不会轻易开口责罚,可刚刚那接二连三地质问,分明就是愤怒至极的表现。雨燕不在场,此时最能答上话的也只有敏儿。长公主的怒气仍在四周飘散,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答道:“是皇上的旨意。苏公公特地也在浮生面前宣读了圣旨。”

    圣旨,试问还有谁敢质疑和阻拦?想必就算是长公主当时在场,也无法将这份旨意替浮生给截下。心中纷乱异常,沈暮歌从千城那里已经得知父皇迟早会有此一招,却没想到丝毫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还不等自己准备好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手了。

    无心再跟这些奴才们耗费时间去纠结无法改变的事实,沈暮歌只得加快脚步尽力赶去。但愿自己的这一阵耽搁不会让浮生在父皇面前露出马脚,不然,就凭浮生那点应对功力,怕是不出半个时辰就被父皇给识破了。

    顾不得自己会面临的危机,沈暮歌一心只想快点赶到浮生的身边,与她并肩作战。之前的置气早已抛诸云外,沈暮歌自嘲,只要浮生一有危险,自己的那些生气,根本不足为道。

    “长公主到。”苏公公候在门外,像是等候多时。见到沈暮歌的身影,立刻朝寝宫里禀报。

    “苏公公。”沈暮歌迎上去还来不及多说,就得到了苏公公一个安抚的眼神。

    靠近了些,苏公公才低声说道:“浮生在里面,皇上还没发话,国舅爷也在。都等着长公主您呢,切勿心急。”

    言简意赅,苏公公说完就迅速转身,在前面给长公主领路。敏儿等一行被留在了殿门外,只有长公主一人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安康。暮歌见过舅舅。”沈暮歌进入内殿,就见到父皇斜靠在榻上,厚厚地两个软垫已被他压得全无形状,可见身体还是不见好转。

    转过眼,又见到国舅纪岩其正神态自若地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刚才应该是在与父皇谈话,见她进来,便浅笑地朝她点点头。

    这个屋子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