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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第一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简辞。”晏沐转身,朝简辞挥手。

    知道他要做什么,简辞走过来与他并肩蹲下,晏沐低声对着那张黑白照片道:“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生气,但是我和简辞……在一起了。”

    简辞笑了起来,揽住他的肩,“要气早气过了。”

    晏沐不解,简辞擦掉他眼角一点水迹,道:“你刚走没多久,我就跟他们说过,我们是一定会在一起的。”

    “……”晏沐想起墓园管理员的话,简辞经常来这里。

    六年时光,在他不在的时候,简辞做了很多很多事,有些晏沐已经知道,或许还有更多,还没有展现在他眼前,每一件单独来看,或许都没有多动人多艰难,但合在一起,却已经是无可衡量的深情与认真。

    “想着等绵绵的婚礼结束就给你的。”简辞忽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正是当初徐绵绵寄来的请柬中夹着的那张照片上,简辞手里拿的戒指。

    不算复杂的款式,是男戒,里面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晏沐是第二次见了。

    简辞单膝跪着,两人距离很近,他的鼻尖几乎贴在晏沐脸上,几十公分开外就是晏沐父母的遗照,简辞低声问:“木木,可以为你戴上吗?”

    晏沐没有想到,简辞会在这里拿出戒指。

    出乎意料,却又意外合理,当着他父母的面,足够庄重,也是见证。

    他看着简辞没有说话,简辞似乎也不打算等答案,握住他的左手,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中,调整了一下位置,大小竟然刚刚好,简辞笑了一下,说:“很合适,不要摘下来了。”

    他们一起低头看着那戒指,简辞温热的掌心托着他的,晏沐看了一会,问:“只有一只吗?”

    “当然是一对。”简辞说。

    他拆开戒指盒的绒托,底下竟然还有一层,另一枚戒指躺在里面。

    一模一样的款式,一模一样的刻字,晏沐拿起来,为简辞戴在了一模一样的位置。

    简辞用左手贴住他的,十指穿插,两枚戒指并在一起,简辞说:“在爸妈面前答应了我,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晏沐无奈笑道:“这么快就改口了啊?”

    简辞亲了亲他的额头,“早就改了,你不知道而已。”

    在晏沐不在的六年,他也曾彷徨也曾迟疑,无处可以诉说,便只能站在这里,用宣誓一样的心情,对着晏沐的父母反复叙述,所有困难和阻碍,都在一遍一遍坚固的决心下变得不堪一击。

    而今天他和晏沐终于得以站在这里,以他最渴望的方式,成全了他的誓言。

    这一刻之前的所有等待,所有努力,都有了回报,都无比值得。

    下午离开墓园,本打算直接回s市,晏沐却接到了徐绵绵的电话,请他和简辞一起吃一顿晚饭。

    晏沐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简辞,答应了。

    简辞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甚至反而希望他们知道,晏沐明白他的心情,自然也不会想要遮掩。

    到了徐绵绵电话中说的酒店,徐绵绵一家竟然都来了,还有季行臻。

    见到晏沐,徐绵绵的母亲立刻站了起来,绕过餐桌走到晏沐跟前,握住他的手,上下地看,眼眶发红,“真的是木木啊……”

    “阿姨。”晏沐也被她触动,心里有些难受。

    徐母与他母亲关系好,从小就很宠他,当年他家出事,徐母陪他守灵,悲伤过度晕厥过去,送进急诊时还在叫着他母亲的名字。

    “怎么一去就去了这么久……回来了也不告诉阿姨……”

    徐母热泪盈眶,抱着晏沐的手臂不放。晏沐下午在墓园里已经哭过一次,泪腺被激活了一样,看着徐母哭,也不小心流了眼泪。

    徐母见他哭,又哭得更凶,责怪起徐父,“都怪你,做什么答应送他去美国……”

    两人停不下来,最后还是徐父起来,和简辞一起把两人拉进座位,叫服务员开始上菜,徐母顾忌着外人在,才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小声哽咽着。

    一张圆桌,六个人。

    季行臻不是个话多的人,一直微笑听着,偶尔给徐绵绵夹菜,给徐母倒饮料,招呼服务员换餐盘,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徐父常年在上位,也有些严肃,不苟言笑。

    剩下简辞坐在晏沐身边,徐母与徐绵绵坐在对面,一直在问晏沐在美国时的事情,晏沐捡好的说,说到一些有趣的地方,徐母听笑了,气氛倒也还不错。

    说到他去美国的第四年,在奥地利参加的那个比赛,简辞忽然掐了掐晏沐的腿,晏沐转头,就见简辞正看着他,他想起简辞说的,在他家楼下等了一个礼拜的事情,忽而卡了壳。

    简辞笑了一下,问:“拿奖了吗?”

    晏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只拿了银奖。”

    徐母含泪笑道:“你妈妈读书的时候也去过那个比赛,铜奖都没拿到呢。”

    晏沐惊讶,他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他的母亲二十五岁时就已经小有名气,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家中奖杯无数,竟然会在这样小的赛事上陪跑吗?

    徐母笑道:“你还小的时候她就总抱着你跟我说,你比她更有天赋,一定会走得比她更远。”

    晏沐已经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也许是事实,也许只是徐母对他的鼓励,无论是哪一个,都令他感到了温暖。

    徐母坐在徐绵绵的身边,拉着徐绵绵的手感慨道:“你们刚出生时,我们还总开玩笑,说要给你们定娃娃亲,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都成家立业了。”

    一个“都”字,让晏沐耳根烫了一下,原来徐母也知道简辞和他的事情吗?

    “别跟阿姨不好意思,”徐母见他反应,笑道,“戒指都戴上了,还怕阿姨知道啊?”

    晏沐更加不好意思。

    徐绵绵笑道:“木木脸皮薄,妈你就别打趣他了。”

    徐母道:“我哪是打趣他?”又看向简辞,“简辞,我和绵绵爸爸都不是封建的人,木木爸妈不在,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算他半个家长,他能跟你在一起,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都好好的,别人说什么任他们说,自己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简辞笑着点头,握住晏沐带着戒指的左手,“我们明白。谢谢伯母,谢谢伯父。”

    季行臻与徐绵绵第二日就要出发去度蜜月,众人没有聊到很晚,散了席在酒店门口告别,徐母拉着晏沐的手,要他以后常来家里玩,晏沐答应,徐母又嘱咐了许多,天冷添衣,饮食注意,早些睡觉之类。徐父没多说话,只是拍了拍晏沐和简辞的肩,说季行臻在s市的大使馆工作,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晏沐不禁想,如果他父母还在,是否也会像徐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