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来,紧张的道:“公子莫非又不舒服了?我去请大夫!”
“我没事!”摆摆手将苏忠安抚住,杜少康道:“现在伯父重病不起,惊鸿表姐的病既然已经养好了,就把她接出来吧,也好让他们父女团圆。”
苏忠眼睛一亮,连忙跪下道:“公子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准备,明天就把小姐接出来!”
见苏忠抹了一把眼泪就想出去忙活,杜少康笑了笑,道:“现在是半夜,大家都已经睡了,等明天再忙也不迟。”
“哦对,是老奴糊涂了。”苏忠显然已经欣喜过头了,站在那里又是流泪又是笑。
杜少康垂下眼帘,道:“那个容安,真像你说的那样吗?”
见他问起容安,苏忠立马敛了神色,郑重的道:“容安这孩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有头脑,肯吃苦,是块做生意的料,人品各方面都不错。他虽然是李氏的外甥,但丝毫没有他姨娘的那些坏心眼。”
苏忠抬眼看了看杜少康苍白的脸,犹豫着道:“眼下老爷身体不适,苏府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张老爷也准备回老家养老。苏平他们虽然在刺绣上有些造诣,但在生意场上都是新手。公子身子弱,留下容安,好歹可以帮公子分担一些……”
杜少康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他的。明日,把容安请来吧!”
“嗳!”得到了杜少康的保证,苏忠松了口气,笑着退了出去。
杜少康看着他微驼的脊背,眼角忽然有几分湿润。老人家一辈子都为苏家卖命,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依然尽心尽力的为苏家的将来打算。
雨淅沥沥的下了一天,杜少康坐在屋内望着窗外发呆。
元宝看在眼里直叹气,这几日公子愈发的少言寡语了。
“琴公子,容二爷来了。”苏忠在门口禀报。
杜少康闻声道:“请他进来。”
自从苏琴入府以来,容安只见他过几面,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谈不上有什么交集。眼下苏锦绣卧床不起,苏秋宝和张秋实都已入土,苏通和苏固身份尴尬,苏琴算是苏家名副其实的掌门人了。容安对于苏琴的邀约,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现在苏家的生意都在他手里,苏琴若想坐稳当家的位子,势必得先拿他开刀。
对于未来,容安倒十分坦然。他今日的一切都是苏家给的,就算苏家想要拿回去,也没什么。他容安有的是本事,离了苏家,一样可以另起炉灶重头再来。若苏琴嫌弃姨母,他一样可以利用外甥的身份把姨母接到家里照顾。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苏惊鸿。
怀着沉重的心情在湘漓苑外候着,苏忠亲自撑着伞过来迎接。随着苏忠进了正厅,抬头看着苏琴苍白俊俏的脸,容安心里暗想:不得不说,无论长相和气度,苏琴都能甩苏秋宝好几条街。
两人相互见礼便各自落座。
元宝给二人奉上茶便被苏忠打发了出去,屋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门外雨水“滴答”的声音。
不知沉默了多久,杜少康率先开口道:“侧夫人近几日可好?”
“那日在堂上就病倒了,恐怕熬不到冬天了。”容安淡淡的道。
杜少康轻笑一声:“她落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容安眼睛闪了一闪,随即露出一丝不悦:“琴公子,姨母她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也已经得到了报应。但她毕竟是长辈,俗话说:子不言母过。琴公子何苦还要出言相讥呢!”
“你倒是个明白人!李氏是有罪,不但毁了别人的人生,还搭上了她自己。”杜少康抬眼看着容安,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甚是还有你的幸福!”
听了这话,容安不由得觉得好笑:“在下从小父母双亡,幸得姨母收养,视如己出。姨母对在下恩同再造。”
杜少康冷笑一声,“恩同再造或许不假,视如己出恐怕就未必了。”
容安听杜少康话里有话,只得道:“琴公子想说什么,还请明示。”
杜少康也没兜圈子:“我听说你一直恋慕惊鸿表姐,侧夫人既然视你如己出,为何没有为你做主呢?”
容安眼里闪过一丝暗淡:“我虽然恋慕大小姐,只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姨母又怎么会强人所难呢!”
“因为她拒绝了你,所以你和李氏为了报复她,便把她像疯子一样扔下不管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吗?”杜少康厉声质问。
“我们没有!”容安连忙出声否认:“多年前,惊鸿突发癔症,姨丈和姨母害怕她伤害别人,才把她送到内宅去的。”容安顿了顿,接着道:“惊鸿身患重病,姨母也十分痛心。”
“突发癔症?”杜少康看着容安,眼神中透着七分嘲讽三分哀悯:“这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还是你姨母告诉你的?”
容安一愣:“这件事苏府上下人尽皆知!”
杜少康冷笑了一声:“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看着杜少康嘲讽的面容,容安有些坐不住了。
杜少康抬眼看了看身边的苏忠,苏忠会意,对着容安道:“容二爷,这事儿还要从头说起。”
苏忠叹了口气,沉重的道:“大爷不学无术,惹得老爷颇为不喜。老爷有意效仿老东家,为惊鸿小姐招赘夫婿,将来让未来的姑爷当家。”
“有这种事?”容安惊讶的瞪大双眼。
苏忠点了点头,接着道:“惊鸿小姐蕙质兰心,刺绣技艺精湛,很像当年的云裳夫人。侧夫人怕惊鸿小姐抢了苏秋宝的地位,便千方百计的阻止老爷为她招赘夫婿,并设计小姐嫁给当时苏州知府的儿子。”
“这事姨母告诉我了。”容安自嘲的一笑,“那是我去云川时发生的事,听说贾知府的大公子不但相貌好,文采也好。他与惊鸿在庙会上偶遇,对她一见钟情,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容安说着,嘴里微微有些发苦:“就算姨母不想惊鸿招赘夫婿,嫁给贾公子也并没有辱没惊鸿。”
“容二爷哪里知道,小姐要嫁的,不是知府的大公子,而是二公子。”苏忠痛心的道:“这位二公子风评极差,平日只知道宿娼嫖妓,喝酒赌博。当日在庙会上见了小姐便出言轻薄,若不是当时人多,非出事不可。”
“什么?”容安愕然的抬起头。
苏忠悲愤的道:“贾知府上门提亲,大小姐死活不同意!偏偏老天不长眼,贾知府的兄长忽然官升至正二品侍郎,老爷也不敢轻易得罪。”
看着容安攥紧的双拳,苏忠接着道:“侧夫人假意给小姐出主意,让她装疯逼贾家主动退婚。大小姐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谁知侧夫人竟然打着治病的幌子强行给小姐灌了红花,并去老爷那里污蔑小姐为了逃婚自残。后来,大夫诊断小姐这辈子都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