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说大哥膝下有两子,今日怎么未见?”
“固儿刚满五岁,乳娘带他去午睡了。至于通儿,这孩子甚是顽劣,这会不知跑哪儿去了。”见苏秋宝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赵氏连忙接过话题。
“小孩哪有不顽皮的!活泼好动才聪明。不知通儿今年几岁,可曾读书了?”杜少康继续问。
“马上就九岁了。”赵氏笑着道。
温如玉抬头看着和赵氏闲聊的杜少康,总觉得他似乎对这个女人过于热络了。瞄了瞄赵氏,确实有几分姿色,难道杜先生喜欢这种?
用过膳,杜少康三人就准备起身告辞。
赵氏招来几个丫头捧着十来个璎珞放到卢瑾瑜面前,笑道:“国舅爷和温公子难得来云裳居,妾身这里没有别的,只有这些小东西,送给贵府的夫人小姐把玩,还望二位不要嫌弃妾身手艺不精。”
温如玉看着这些熟悉的璎珞,心里嘀咕:这不是张秋实绣的吗?什么时候成了赵氏的手工?不过,这个赵氏消息够灵的!
卢瑾瑜从见到璎珞开始就十分欢喜,也没有推辞,道了谢便欣然收下。
赵氏又说了几句好话,方才朝苏秋宝使了几个眼色。见苏秋宝不为所动,赵氏只得对杜少康道:“妾身昨日听相公说,表弟身体有些不适。刚巧前段时间相公得了一颗长白山人参,正好送给表弟补补身子。”
“多谢表哥表嫂的好意,今晨表哥已经送了好几拨补品了。”杜少康笑着推辞。
“表弟身体虚弱,多送吃些补品也是好的。”赵氏笑了笑,转头吩咐身边的丫头:“看看库房里还有没有其他珍贵的药材,一块送到主宅,告诉厨房,是苏大爷给琴公子补身子用的,让他们务必小心些。”
丫头应声退下,杜少康拱了拱手道:“多谢表哥和表嫂的厚爱。”
赵氏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梁发从外面跑了进来。
梁发朝众人行了礼,陪笑着对着卢瑾瑜道:“国舅爷,娘娘的屏风已经完工了,老爷请您过去呢!”
听闻屏风已经完工,卢瑾瑜十分高兴,立马站起来告辞。
见他起身,杜少康和温如玉也起身告辞。
送走三人,苏秋宝本就不好看的脸更加阴沉。他一手扫落了杜少康用过的茶杯,气愤的骂道:“什么东西!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还真当自己是府里的爷了!”
苏秋宝小半辈子都是在众星拱月中长大,身边从来都是溜须拍马之人,什么时候屈尊对一个下人主动示好过!今日又是送东西,又是请吃饭,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苏琴若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却偏偏不卑不亢,无动于衷,仿佛根本不放在眼里,怎能不让人生气!
赵氏怎会看不出苏秋宝的心思,低声宽慰道:“一切都是权宜之计,相公暂且忍耐几天吧。”
苏秋宝眼睛里布满阴霾,他转头看向赵氏,粗鲁的道:“忍个屁!立马去通知张秋实,让他等卢瑾瑜走后,就把苏琴处理掉!”
说完甩门而去。赵婉如看着他臃肿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公子,刚刚温公子邀我们一起去前厅看屏风,您怎么拒绝了。”回去的路上,元宝忍不住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身子有些乏了。”杜少康淡淡的道。
看着杜少康苍白的侧脸,元宝暗恼自己贪玩,忘了公子身体不好,连忙一把扶住他,担心的道:“公子出来久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杜少康摆了摆手,笑道:“不打紧,你若是想看屏风,可以找温公子带你去看。”
“小的对那屏风没什么兴趣,只是……”
看着元宝欲言又止的表情,杜少康不禁笑了笑,道:“怎么了?”
元宝忍了忍,还是开了口:“小的只是为公子担心,屏风完工后,卢国舅他们肯定会启程回京。他们走后,公子的处境……”
杜少康笑了笑没有做声。
见他丝毫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元宝不禁有些着急,“公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大爷脾气暴躁,心胸又窄,这么多年在家里说一不二,内宅又是侧夫人打理。现在有国舅爷和小侯爷在,他们不敢对公子怎么样。等国舅爷一走,就不好说了。公子您想想,您来的第一天,侧夫人是怎么对您的!”元宝看着杜少康的脸色,顿了顿,犹豫的道:“要不公子您去找温公子,请他在府上多住几日?”
杜少康抿唇一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温公子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府上,总会走的。”
“可是……”元宝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杜少康轻轻的打断了他的话:“再说,我看表嫂面相和善、为人谦和,日后府里由她主持,定不会亏待兄弟的。”
“公子刚来,不知道府里的情况。赵姨娘虽然是大爷唯一的妾侍,又生了两个儿子,但侧夫人嫌弃她的出身,一直张罗着给大爷娶个门户高的妻子,日后府上轮不到赵姨娘当家。”
“噢?这是怎么回事?”
元宝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小声道:“听说赵姨娘是大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拜堂前就已经大了肚子。当初侧夫人死活不肯让她进门,大爷只好把她养在外面。后来赵姨娘生了个儿子,惊动了老爷,老爷出面,侧夫人才勉强同意她做妾。”
杜少康淡淡的笑了笑:“嫂夫人嫁过来也有那么多年了吧!这么多年表哥一直未娶,想来也是伉俪情深。”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元宝把杜少康领到一个僻静的树荫下,用袖子擦了擦一块大石,扶杜少康坐下,自己索性坐在地上,低声道:“大爷脾气犟,不让干什么偏干什么,当初估计也是和侧夫人赌气才非要把赵姨娘娶进门。这么多年,大爷在外面没少沾花惹草,一开始还偷偷摸摸的有所收敛,谁知前几年看上城北一户卖香油家的女儿,不顾人家已经定亲了,非要纳人为妾。可怜那姑娘宁愿死都不愿嫁给大爷,在出嫁的头天晚上上吊了。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从那以后,大爷恶名远扬,凡是有点身份的正经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大爷也索性破罐子破摔,逛窑子、喝花酒,连老爷和侧夫人都管不了。”
元宝摇了摇头,悄声道:“听外头的婆子们说,云裳居里凡有点姿色的丫头都和大爷睡过,被侧夫人私下悄悄处理了。赵姨娘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
杜少康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摸样,不禁莞尔:“你才多大,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见他不信,元宝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后摆上的尘土,道:“这事儿府里的人都知道,只不过侧夫人不让提,府里才没人敢说了。不信我陪您去街上打听打听,整个苏州城的人都知道。”
杜少康点了点头,感慨道:“这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