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带起一道劲风瞬间熄灭了方筠蘅手中的油灯。
三人大惊,忙追出门去,却在门口顿住。他们惊讶的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他全身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只看见一双闪闪发光的绿色的大眼睛,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眼神分外怨毒,发着诡异的绿光,仿佛是最可怕的诅咒。
温如玉大惊:“这什么东西!不是鬼吧!”
此时,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号角声,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了几下就消失了。
夜,仿佛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周围仍是一片黑暗,死一般的沉寂。
三人回到了温无暇的房间,重新点燃了油灯,把温无暇扶到床上坐好。她虽然狼狈,还好衣服穿戴整齐。
方筠蘅拧了湿毛巾递给温如玉,温如玉一边擦拭温无暇脸上的血,一边安抚她。
解忧检查了一下温无暇的房间,发现梁上挂着一只死猫,死状恐怖,显然是刚死不久,鲜血还在流,温无暇身上的血应该就是它的。房间里封闭完好,除了刚刚被踹开的门,并没有丝毫被闯进来的痕迹。
解忧绕过床去看后面的窗户,窗户密密实实的关着,上面的窗栓完好无损。解忧打开窗户向下看,离地面有一定高度,也并没有任何攀爬上来的痕迹。翠屏山的倩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一阵冷风吹来,山里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温无暇显然受惊不小,伏在温如玉的怀里低声抽泣。温如玉和方筠蘅安抚了半响,她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温无暇因为白天睡的多了,晚上丝毫没有困意,见三个哥哥都很疲倦,她也没有好意思打扰,便回房和衣躺在床上数绵羊。正在迷迷糊糊睡着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怪叫。
温无暇一惊,连忙起身,谁知刚下床就发现了不对劲。
可能是习武人的天性,也可能是女人的直觉,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温无暇依然觉得屋里还有其他有人,而且就在她旁边,她顿时绷紧了神经。
因为哥哥的嘱咐,门和窗都是临睡前关好的,除非自己开门,不可能有人进来。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根本藏不住人。
温无暇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一边朝桌子上的油灯摸去。但是越紧张越敏感,不一会就觉得似乎有人朝她的脖子吹气。她心里十分害怕,又不敢回头看,只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稳定心神,然后鼓足勇气去点燃油灯。
刚走了几步,就感觉有人用湿漉漉的手摸她的脸,那种触感滑腻腻的,很是恶心。这绝对不是幻觉,温无暇一惊,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及叫出声就感觉到越来越多粘稠湿润的液体滴落在头上,身边瞬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的味道。
温无暇本能的抬起头,发现头上有一对绿色的眼睛,闪着妖异的光,静静地和她对视。
听完了温无暇的叙述,三人觉得情况很怪异,解忧又拿起油灯朝梁上照了照,除了那只死猫,什么都没有,梁上和周围的柱子上也没有被攀爬的痕迹。
几人当然不信世上真有鬼,但亲眼见到场面又实在太诡异,一时也不能参透。
四人都身怀武艺,解忧和温如玉更是江湖上的高手,耳目虽然不是江湖中最好,至少也不弱。四个人的房间挨得很近,木楼又是木头建成的,踩在上面很容易发出响声。若是有人想要装神弄鬼,绝不可能同时瞒住他们四个不被察觉。
三人白天刚刚窥探到翠屏镇的秘密,晚上便遇到鬼吓人,看来这个翠屏镇确实很耐人寻味。
“温兄,你家的独门秘器可曾随身携带?”方筠蘅看着温如玉,冷静的问道。
温如玉嘴上露出一抹邪笑。方筠蘅知道,他已经怒了。
天云山庄的独门秘器有一个及其风雅的名字,曰“漫天花药”。
所谓“漫天花药”是一种烟花,穿透力极强,声音响亮,一旦发射出去整个天空都会沉浸在五颜六色绚丽多彩之中,久久不能散去,就算在白天也能清楚的看到。更难得的是,里面没有□□,不需要点燃,引爆后会弥漫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沁人心脾,因此命名为“漫天花药”。这是温如玉的母亲柳扶风专门为儿子设计的,不仅十分小巧便于携带,制作工艺也是非常复杂,很多奇人异士都没有破解其中的奥妙。
温如玉小时候不喜欢带随从,偏偏喜欢到处惹事,好在天云山庄的势力遍布天下,为了保证宝贝儿子的安全,柳扶风便制作了“漫天花药”。只要有情况,把它放上天,周围的人便能及时赶到救场,打起架来不至于让温如玉吃亏。温如玉不是依仗家里人撑腰的人,可惜拧不过母上大人的命令,只能听从。
近几年,温如玉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江湖上混出了一席之地,也就用不着“漫天花药”了,但柳扶风爱子之情却成了一段佳话,“漫天花药”也跟着名扬天下。
温如玉把玩着手里的天云扇,冷笑着回答:“方兄放心,这‘漫天花药’可是温家少主的护身符,怎么可能不带?你放心,知道我们在这儿,温风早就派人在江对面候命。只要有什么意外,我就把‘漫天花药’放上天,温风的人马上就能赶到。”
温如玉握紧了拳,敢惹我们温家的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平时在木楼的伙计都是镇上人,晚上都不留宿,所以此刻木楼里只有他们四个人。温无暇的房间乱成这样,想必她也不敢继续住。此时刚过丑时,离天亮还有些距离,也不知道刚刚的绿眼鬼会不会去而复返。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聚在一起比较安全,于是都到温如玉房间里过夜。温无暇睡在床上,三个人轮流守夜。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人就跑到温无暇的房间,想再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谁知刚进房间,几个人又吃了一惊。
温无暇的房间整洁如初,鲜红的血迹、恐怖的猫尸通通不见了。如果不是被踹坏的门闩,三个人还以为自己昨天同时做了一场恶梦。
最后一个守夜的是方筠蘅,温如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问道:“你是不是睡着了,怎么有人把这里整理了都不知道。”
方筠蘅也是莫名其妙,连连摇手:“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睡着。再说,要到无暇的房间必须从你房门口经过,我们怎么可能不会察觉。”
温如玉还想再问,解忧的声音打断了他:“筠蘅说的没错,昨夜根本没有人来过。”解忧耳力很好,方圆二百米的人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温如玉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温如玉闭了嘴,解忧蹲在地上,右手食指抚摸着木地板之间的缝隙,仿佛要查找里面残留的血迹。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