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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生却仿佛没听他说话似的,径直又道:“我听说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特别疼,我想因为你这么疼,越疼越好。”

    “……”

    陈飞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有点茫然地看着傅南生。

    此刻傅南生的神情却当真是十分的天真烂漫。

    陈飞卿背脊有点凉,半晌才道:“我明白你的情意,却很不喜欢你这样想,这样想当真是很奇怪,你可以换一种别的说法。”

    哪怕说要等他百年之后殉情都比这个正常多了……虽然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

    傅南生觉得肚子好受一些了,翻身跪在床上,抱着陈飞卿的脖子问:“你真的明白?”

    陈飞卿不敢不明白:“我明白,但你不要——”

    傅南生懒得听他说完,就凑过去亲他的嘴,湿哒哒地黏糊着,道:“我们半个月没行礼了。”

    陈飞卿摸了摸他的脸:“刚考完不累吗?”

    “我骗他们的,其实我考得很不错,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傅南生笑道,“不过我该先洗洗,但又很累,所以你要帮我擦背。”

    陈飞卿道:“好。”

    翌日,陈飞卿去宫里见皇上,只见皇上支着手,捂着额,闭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陈飞卿便皱了眉,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忙道:“皇上说不是身子不舒服,不让请御医来。”

    陈飞卿让他出去,走到皇上跟前,低声问:“要不我请白大哥进宫来,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皇上又叹了一声气,许久才道:“朕就是头疼他的事,他昨夜里腿又被打断了。”

    陈飞卿:“……”

    他倒是纳闷起来:“白世叔应该很不重视门第之说,他又向来很以白大哥为傲,按道理说,白大哥若真有喜欢的人,也不至于……”

    陈飞卿忽然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半晌没说出来那个揣测——他也断了?

    但到底没说出这话,只是有些底气不足地道:“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谁。”

    皇上道:“朕也不知道,但他这样总不是个事,朕想了很久,还是给他赐婚。”

    陈飞卿一怔,半晌才问:“你知道他喜欢谁?”

    皇上道:“不知道。”

    陈飞卿道:“你与我猜的一样是不是?否则你绝不会这样做。你是不是怕他成下一个我,所以急着给他赐婚?”

    皇上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看他一眼:“白千草成不了你,也不是你,你胡想些什么。是他爹今早忽然来求朕给他赐婚。”

    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话,只说白千草向来听皇上的话,又兢兢业业这么些年,连同白家上下几代都为皇室鞠躬尽瘁,恳请皇上赐这份殊荣。

    陈飞卿想了又想,道:“我觉得不行,白大哥……”

    他又不说了,有些话不好背后拿来说。

    皇上看着他,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是朕担心的。白千草虽年长,却还没你懂事,有些时候更是无比冥顽,若要摁着头让他娶亲,很怕他会想不开,所以朕才这样头疼。”

    陈飞卿仍然有些好奇,又问:“你真不知道他喜欢谁吗?说不定我们能从这上面想想法子。”

    皇上纹风不动地道:“朕倒也想知道,可他都从未提过,你别看着他每日都来给朕请脉,其实私下里并没什么多话。”

    陈飞卿没什么话要说了,沉默着。

    过了会儿,皇上拿定了主意,道:“你让小海进来。”

    陈飞卿便去叫了守在外头的太监进来。

    皇上朝那太监道:“立刻拟旨传下去,朕要赐婚白千草与皇甫蓉蓉,让他俩择下个月的吉日。”

    陈飞卿一怔,讶异地看着太监领命出去,又看向皇上:“但——”

    “朕虽然不知道他喜欢谁,但他胡闹得过分了。”皇上拿过桌案上的奏折,摊开来看,一面道,“朕的事很多,时间很少,没空管他。”

    陈飞卿总觉得今日的皇上与平时格外不一样,格外的……绝情。

    他有些不忍:“可是白大哥——”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道:“朕是皇上,该管的是黎民苍生,不是这些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的事。”

    陈飞卿见他隐约要动气,只好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皇上放缓了些语气,像告诉陈飞卿,也像是告诉自己:“千草虽然有些冲动顽固,却又踏实,只要他成了亲,无论之前怎么想的,都会从此收了心,好好对待妻子,这一点朕还是相信他的。”

    陈飞卿担心的是根本不会到成亲就要出乱子。他如今自己历过一场情爱上的纠葛,便莫名地对白千草有了许多的同情与感同身受。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人,但无论是为了什么人,换成自己想一想,那是真不愿意。

    皇上提起笔,头也不抬地道:“你去和他说,养病的事朕已经敲定了,只待殿试过后不出三个月就走,希望到时候他能伴驾南下,朕的病还有赖他。”

    陈飞卿点点头:“这也是他的一桩心事,希望能说动他好好成亲。我等下还要先去兵部走一趟,不多留了。”

    “快去吧。”

    陈飞卿便告退了。

    皇上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手上的笔终于提不住,笔尖落在奏折上,浸出一个小黑团。他急忙将笔搁到一旁,端起药茶喝了两口,勉强将喉间的猩甜压下去,可眼前还是一阵阵重影,头也疼得非常厉害。他终于忍不住,靠着椅背,仰着头,缓了好一阵子,只觉得手脚都飘软得不像是长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尚且不能出事,绝不能。事情一件件的都还没有安排妥当,必定要撑下去。若此时出事,会天下大乱,会外敌入侵,会令万民活在水火当中,这是人君的耻辱。

    这样想着,他勉强又活了过来。

    门外的小太监传报:“皇上,婷公主请见。”

    皇上睁开眼睛,缓了会儿,道:“进来吧。”

    门便又打开了,公主踩着外头的日光进来,关切地道:“皇兄,你的脸色不太好。”

    皇上朝她笑道:“是你来得不巧,朕刚喝了药不久,喝成这样的,等会儿就好了。”

    公主走近来,仔细地看他:“真的吗?”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皇上合上奏折,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公主有些犹豫,道:“我刚从母后那里过来。”

    皇上神色不变,问:“母后的身体好些了吗?”

    公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御医说好了些,可母后她总这样不吃东西,药也要劝很久才吃一点……那个叫马绰狐的伶人,真的杀了呀?”

    皇上看着她:“朕可以信你不告诉母后吗?”

    公主很慎重地点点头:“我绝对不会说的。”

    “朕没有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