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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黎试探地问:“凤师兄,我也去,行吗?”他深褐色的眸子像琥珀,带着孩子似的纯真与渴望。

    凤歌不为所动,转身离去:“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阻拦。”

    “我就当你同意了。”游黎跟随在侧,心道,我要呆在你身边仔细观察,争取偷学几招绝学。

    整个下午,凤歌细读帐目开支,将宫中事务妥善安排,钱粮暂交稳重的岳师弟管理,日常执法由四师弟处理。

    晚上,他呆在师傅的卧房里,抚今忆昔,唏嘘感叹。

    这里的每个角落,都留有他们相处的美好记忆,师傅,你妖魅惑世,特立独行,没有确知我的死讯,怎会轻易撒手尘寰?

    他抱起师傅的枕头,鼻中闻到了熟悉的月桂花清香,不禁莞尔而笑,月华啊,我的月华,即便是大海捞针,我愿陪你一直沉入海底,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你从洞穴中找出来!

    次日,凤歌驾车离开,众位师弟跟在后面依依送别,过了不久,他转头回望,人群早已散了,只有一位蓝衣少年,背着小包袱,满头是汗,默不作声地追在后面。却是游黎。

    凤歌放慢车速,沿着山路又行了一段,见游黎依然锲而不舍地跟着,既不张扬,也不开口求他停下,倒是颇有毅力和骨气。

    凤歌对这倔强少年的印象有所改观,心道,带上他也好,免得他留在宫中作乱,既是言琅的宠徒,说不定可起辖制作用。

    于是,他停车等在路边,游黎见状大喜,自告奋勇地说:“师兄,我来赶车,你到后面坐着歇息。”

    凤歌微笑让过前座:“慢慢走,沿途看风景。”

    他心里有几分把握,若月华隐名埋姓,大约会潜伏在京城附近,随时打听自己的动静。因此,他准备在京城方圆百里展开搜寻,回京后,再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让师傅自己找上门来。

    黄昏时,他们入宿客栈,直接在大堂内用简单的晚膳,游黎个性乖巧温和,极善于察言观色,见凤歌喝了一口汤,就放下不再碰,他悄悄地尝了尝,知道是咸了些,便殷勤地斟茶盛饭,送到凤歌面前,转身到厨房叮嘱大师傅,菜色要清淡。

    凤歌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笑,对其印象更佳,能曲能伸脸皮厚,是棵魅术好苗子。

    不一会儿,游黎端着一碗现炖的白果鲜鸡汤,小心翼翼地从厨房出来,嘴里喊道:“对不起,请大家让一让。”

    这时,几个大汉一阵风似地冲进客栈:“住店!来三间客房!”

    他们横穿直撞,游黎躲闪得慢了,被推倒在地,手里的汤哗啦泼洒在腿上,烫得满地跳脚,他亲自下厨调味,原想讨凤歌欢心,却被人搅黄了,隐忍怒气,瞪着对方道:“你赔我的鸡汤!”

    那莽汉白眼一翻,扬着拳头威胁:“滚!老子揍死你!”

    游黎移目四望,这群大汉霸占了中央的大桌,其中却有一位少年,身上穿织锦罗丝月白缎袍,金冠玉带,头戴一顶垂纱斗笠半遮容颜,仅露出下颌,肤白如雪,唇红如花,他坐在那里,犹如一颗明珠闪烁,将周围的光彩都夺去了。

    游黎心里一动,走过去见礼:“这位公子,请你约束属下。”

    那人笔直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十分傲慢无礼。

    其他几位大汉面露凶光,纷纷站起,举手要打。

    游黎心知那少年非富即贵,恶奴仗势欺人,再计较下去不过是自讨没趣。他知机地转回凤歌身边,抱歉地叹气:“凤师哥,他们不讲理。”

    凤歌沉吟,低声道:“这群人有古怪,你快换下袍子,今夜紧闭房门,不要乱跑。”

    游黎一惊,连忙答应。

    到了半夜,凤歌被一阵仓促的拍门声惊醒。

    游黎就睡在隔壁房间,难道是遇到麻烦了?

    他一边披衣起身,一边问:“是游师弟吗?”

    那人含糊地答:“哦……呜呜……”敲门声更急迫!

    凤歌打开门,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跌进屋内,垂头靠在凤歌脚边,他黑发披散,衣袍破碎,仍能分辨出,是晚餐时遇见的戴斗笠的贵公子。

    凤歌眉头轻蹙,提起少年的身体,触手温软滑腻,幽香扑面,的确是娇生惯养的顶尖美人,少年嘤咛一声,偎入他怀中,花瓣般的嘴唇轻触凤歌面颊,别有一番旖旎滋味。

    凤歌推开他定睛一看,不觉大惊失色,浑身毛骨悚然!

    皎洁的月光,照出少年绝美的容颜,赫然是早就该下地狱的齐王李宇凌!

    秋凉似水,黑夜雾霭迷离,凤歌的头脑刹那间一片空白。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怀中之人体温正常,不会是鬼魂。

    齐王竟然没有死?!

    记忆中,齐王阴险狠辣,即使貌美如春花,却掩不住狡猾致命的毒牙,随时可能夺人性命。

    而眼前之人,星眸半眯,面泛红潮,无力地娇喘殷殷,似乎神志迷糊。

    “李宇凌,是你吗?”凤歌毫不怜惜地掐着齐王,暗中运劲,打算扭断那纤美的脖子。

    一年前,齐王嚣张狂傲,强大得几乎无懈可击,凤歌费尽心机刺杀对方,豁出自己的性命,姐姐和辰家不幸陪葬,甚至师傅也赔了进去……谁知这恶魔命大,居然侥幸活下来了!

    而死去的亲人却没有那么幸运,月华至今生死未卜。

    他心头剧痛,暗想,老天开眼,齐王自己撞上来,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次不可重蹈覆辙,要做得隐秘些,不留痕迹。

    凤歌心念一转,将门踢上,拖着齐王扔在床上。

    宇凌身体受震,眉头微微皱起,强打起精神睁开眼,他淡金色的眸子美丽如昔,神情忧郁而单纯,当撞上对方冷酷的眼神时,他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凤歌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俯身压住齐王,意外地他发现的武功大减,要取其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宇凌徒劳地往旁躲闪,蜷缩着半裸的身体,失望地呢喃:“我以为你是好人……”

    他显然中了厉害的迷毒或者春药,看上去娇弱不堪,眼中盈满了泪水,倔强地不肯滴下来。

    凤歌的手宇凌颈间滑动,这个少年沦为可怜的弱者,命悬一线,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种杀戮的快感,让凤歌既陌生又兴奋!就像当初齐王对待自己一般,将人踩在脚下,任意侮辱、掠夺、占有,让他心头的魔性也鼓噪起来。

    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两重性,善与恶,罪与罚,往往界限模糊。

    在某种环境下,隐藏在身体的野兽会冲出牢笼,占据主导地位,现在的凤歌就处在爆发的边缘,理智告诉他,暗算中毒无力反抗的人,是不光彩的,但是,报复的念头占了上风,诱惑他去凌虐齐王的肉体,践踏他的尊严,将其撕裂为碎片。

    宇凌清晰感觉到,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