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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过人武艺,此刻,摆开七星阵合围,威力无比,进攻防守滴水不漏,曾重挫武林排名第五的侠客,对付常年病弱的月华,应是绰绰有余。

    月华一看,识得厉害,心直往下坠,知道今日是生死之博,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性极刚烈自傲,绝不肯委屈求全,冷冰冰地说:“无耻之徒,有本事就单打独斗!”

    南霸天自觉大势已定,挥手道:“别管他,一起上!”

    七星阵闻声而动,拳风交织如一张密网,将月华困在中央。

    南霸天刚趋身向前,月华已摸出毒针,屈指弹出,一线银光,直射其面门!南霸天慌忙向旁急闪,小针贴着他的面颊擦过,竟然嘶嘶冒出绿烟,脸孔当场麻痹,开出一朵青紫红黑的血花。他浑身一颤,不退反进,横掌劈下,恶吼:“我也要破你的相!”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发沙哑,低不可闻,颈部以上整个变得紫青。

    这一掌,却扑了空。

    月华身躯忽转,闪开尺许,脸上毫无怯色,反而傲然冷笑,拔下束发金簪,揉身扑向其中一位囚犯,撕拳网的一角。

    那人左肋突觉微麻,已被月华的金簪刺中,行动变缓,月华迎上前去,恶狠狠地一脚踢断他的胫骨。

    月华伤了一人,未待喘息,那六人已补上缺位,网阵急剧收拢,比之前更严密,顷刻间,你来我往,交手了数十招。

    月华打起全副精神应对,但是人单势孤,渐渐落了下风,掌风激荡下,他的黑发披散下来,靴子丢了一只,衣袍下角被撕去半幅,狼狈中,显出一份耀眼的妖魅光彩。

    他的黑眸清如碧潭,好像有无数光点在闪烁,对面的保镖被眸光所惑,心口怦然一动,月华的凝脂雪足横扫,骈指吐劲,将此人点倒。

    南霸天半边身子僵硬,退出战团,连喂下几颗清毒的药丸,暂时延缓毒性,他捂着脸指挥:“速战速决!取解药……”

    保镖们默契地交换眼色,一位蓦然跃起,凌空出招,其他四位连环踢向月华的双腿。

    月华双脚连弹振臂腾在空中,长袖翻飞卸去攻击,却见半空中,对手面带诡异笑容,微怔之间,眼前“噗噗”两声,爆了一片浅绿烟雾,他待要屏息后退,地面上的四人闪电般疾射出飞镖,他只得临时改变方向,凌空移开数尺。

    这时,绿色毒雾已漫到鼻尖,月华头脑一昏,从空中坠落,啪的仆地不起。

    五人手脚利索地围上,紧紧按住月华,疯狂地殴打起来。

    迷毒开始发作,月华的感官迟钝,手脚麻木,他听见拳头打在肌肤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很野蛮有力,重得出奇,残酷无情,就像长剑不断地戳入他的骨头,他听见自己血肉崩裂的声音,身体好像裂成碎片,再也粘不起来。

    他透不气来,快要晕倒了,恍惚中,有人问:“少爷,要杀死他吗?”

    月华心道,死了也好,免受侮辱。他的眼前闪过一道金光,脸颊竟然被南霸天划破,血痕深达三分!

    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就这样被毁容!

    “让我先玩一玩再说!”南霸天捉住他的下颌,眼里闪着残忍的淫光,示意保镖剥去月华的衣服。

    月华浑身的细胞都在哀哭,连眨一下眼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缓缓开口,牵扯脸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有种就杀了我!”

    忽然,门被拍得啪啪响,有人在外面叫喊:“老大,不好了,凤歌突破重围,闯到这里来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南霸天神色紧张,撕开月华的袍子,挤到双腿中间,歇斯底里地喝道: “你们先挡住他,我要爽一下!”

    三位保镖冲到门边,刚才门锁已打开,里面的人只能运功顶住入口,以防凤歌进来。

    月华整个身体就像被拆散了,破碎不堪,迷药快要带走他最后的神志。

    迷糊中听到凤歌两个字,他心中大働,我一生骄傲不羁,怎么能让凤儿看见我被人羞辱?

    不,我是月华,江湖上最好的魅术大师,怎么可以死在恶徒的身下?

    他心中涌起强烈的求生意志,集聚丹田的一丝余力,逆冲经脉,施用师门禁技提气运劲,两腿猛然用力一绞!

    “哎呀!”南霸天还未尝到销魂滋味,分身已经血肉模糊,惨呼跌倒。

    门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凤歌惊慌的呼唤:“师傅,师傅,你怎么样?”

    一声可怕的轰响!

    木门被凤歌整个拆卸下来,他一眼看见血泊中的月华,肝胆俱碎,恸哭失声:“师傅!你在撑一下!”

    他咯咯地紧咬牙关,双手挥动门板,状若癫狂,冲入敌人中。

    房中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凤儿!”月华宽慰地想,好徒儿,他始终放不下我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月华痛醒过来,脸上的伤口已清洗,用囚衣简易地包扎了。

    凤歌双手温柔地抱住他,一边簌簌抖,一边强笑着安慰:“师傅,狱卒不肯给我伤药,你忍一忍,等天亮,梁大人来了……”

    月华觉得精神挺好,难道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吗?

    他眼里浮起一抹的笑容:“凤儿,我的现在的样子很丑吧?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看到我,眼睛都发直了。”

    凤歌的眸中蒙上一层水雾,颤声道:“师傅在我眼里,永远是最俊最美的……”

    月华克制住疼痛引起的抽气,失血的唇轻启:“凤儿,你若看过我落魄的模样,就不会这么说了。”

    月华出生在一个江南富贵之家,父母恩爱,琴瑟和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父亲无辜卷入江南盐业官商舞弊案,冤死狱中,家产被查封,母亲病重无钱买药,瘫倒在床,不满十岁的月华,坠入贫困的最底层,每日,他食不裹腹,蹲在酒楼门口捡些残羹剩汤,带回家与母亲分享。

    月华回忆起那段辛酸的往事:“那年冬天,我饿得快走不动了,有位好心人骑马经过,随手扔了个包子给我,是热腾腾的水晶包子!香气扑鼻,我舍不得吃,揣在怀里一路跑回家。”

    他每讲一句,就要喘口气歇一会儿,声音渐渐低微,显得很疲倦。

    凤歌眼中含泪,唯恐月华就此长睡不醒,不住地轻抚他的背,暗送功力续命,引导他开口说话:“月华,你真是孝顺,后来呢?”

    月华的眼神凄楚,他童年时曾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自觉是天下最快活的人,可是他却沦落为乞丐,衣衫褴褛,挨冻受饿!

    他恍惚中又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屋:“我把包子送到母亲嘴边,可是她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我才明白过来,娘已经饿死了……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把那个水晶包子吃了……真的很好吃,是我尝过的最美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