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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施恩祈福。

    两人下轿,步入大雄宝殿,月华在佛前虔心祈祷,欲测目下时运,凤歌能否与自己安然返回逍遥宫。

    他向观世音拜了三次,摇出一支中下签,上书一首七言小诗:“触人口气最难忍,忽有灾危祸到门,卵破巢空无宿处,深为稳便把心存。”

    他读了两遍,不解其意,梁风接过细看,感觉并非上好吉签,又不忍直说打击他的热情,便问一位小沙弥,寺庙中有无高僧解签。

    那小沙弥见他官威凛凛,不敢怠慢,跑到后院,领来一位灰衣武僧。

    武僧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小僧释空,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月华彬彬有礼地请教签文之意。

    释空冥思良久,缓缓地说:“大人之时运即将到来,唯需防身,以免吃亏。”

    “请大师释疑详解。”月华追问。

    释空道:“譬如,交友中盛气凌人者,令人难以容忍,亦即是灾厄临時之兆,不可不知也。得罪于人者,覆巢之禍,爰之。劝君沉稳行事,静心为善,方能有吉。易言之……因此,凡事守旧则吉者也。”

    月华初时尚有几分兴趣,可对方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讲解佛经禅意,他面带礼貌的微笑,实则神游天外,好容易待长篇演说告一段落,他抓紧时机问:“如公子怀礼何时返京,可否一晤?我有要事相求,关乎一位好友的生死。”

    第24章 两强相争

    释空谨慎地问:“贵客如何识得我家大人?”

    月华暗想,凤歌曾交代,欠怀礼的情太深,已无法偿还,不打算再去打扰,那么我该如何委婉地表明身份呢?

    梁风一笑,为他解了围:“在下与如公子同朝为官,他曾有恩于我。”

    释空见二人神色平和,不似作伪,遂放松警惕,直言相告:“大人他深入险地救灾,与民同食同宿,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静养,暂时无法回京。”

    月华的心往下沉,没有怀礼的助力,想要为凤歌翻案,谈何容易?

    他顿时没有游兴,绷着脸说:“多谢了!梁大人,我们回去吧。”

    梁风善于察言观色,知其心情不佳,便提前送他回狱。

    打开囚室大门,月华见凤歌正在裹伤,心知今日又有人挑衅斗殴,他没有扑上去拥抱,颓然躺倒在床,眼框有点发酸,道:“凤歌,师傅没用,救不了你,就算想抽一个上上签,也没成功……”

    凤歌迅速伤处包扎妥当,来到床边揽住他:“师傅,怎么了?”

    月华神色黯然:“凤儿,我少时曾发下志愿,要游历山河百川,笑傲江湖,老了就效仿陶公,一酿清酒,日月见证,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凤歌附和道:“听上去不错,食清粥小菜,寻芳桃花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月华眼中渐渐有了些光彩,勾着凤歌的脖子吹气:“可如今,我却困守一隅,虽得了你这个好徒儿,却保护不周,无法救你性命。”

    凤歌感动莫名:“师傅快别这么说,是徒儿不孝,让你劳碌奔波。”

    月华继续哀怨地说下去, “就算想采你的小菊花,也一直没得手。”

    他难过的模样真假难测,凤歌不知如何接话,为了安慰师傅,难道要自告奋勇,奉献自己的小菊花?

    即便如此,他又能陪师傅多久呢,情之一字,最黯然销魂,能够不沾最好。

    他深深地望了月华一眼,无奈地笑道:“师傅待我真心诚意,我很明白!可惜我是一个短命之人,无福消受。”

    月华今日求救无门,情绪本已低落,听凤歌说出丧气话来,不觉鼻子发酸,闷闷地靠进凤歌怀里:“凤儿,你别说了,我会守在你身边,就算……唉……”

    凤歌心中感动,将月华搂得更紧,手扶那盈盈纤腰,忍不住长叹:“月华,我从未向你提过,少时祖父极宠爱我,聘请名师授业,那位西席精通五行命理,曾为我卜了一卦,却是四煞诸恶,刑克父母,兄弟无靠,妻子缘薄……”

    月华眼中水光涟涟,红唇微微地颤抖,贴在凤歌的下颌:“不会的,你胡说。”

    他外貌柔美,性格却刚强活泼,这样惊魂未定的表情,凤歌从未见过,不由心痛难挡:“我年少气盛,哪里肯信,便闹着祖父辞退老师,从此谨言慎行,抱着侥幸之心……谁知,他当初的预言一一实现,与我亲近之人无一幸免!”

    凤歌这么说,便是婉拒月华的情谊,自己是命薄不祥之人,何必再留情于世间。

    月华心思玲珑,自然明白其中的暗示,他伸出玉葱手指,在凤歌的唇瓣上摩挲,神态温和,不嗔不怒,“凤儿,我可怜的凤儿……”

    他手臂一抬,宽袖垂下褪到臂肘间,露出一段白藕似的手臂,幽香浮动,沁人心扉。凤歌心头一荡,握着那截软玉温香的手腕,如同神差鬼使一般,送到唇边亲啄,声音变得低哑:“月华,我何德何能?”

    月华收了平日狂傲,显出几分温柔儒雅的长者之风,安慰道:“凤儿,来日方长,事在人为,你莫愁了,我们好好养精蓄锐,终会找出脱困之策。”

    他们相拥一笑,满腔心事千头万绪,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梁风的心腹管家来接月华进府。

    两人一入后院拱门,就听见密室中传来不明响动。月华眼珠一转,心道,昨日用了人参大补,难道梁将军已恢复体力?

    他起了好奇心,道:“于管家,你上前敲门,看有何问题。”

    “是。”于管家一边拍门,一边低声叫唤:“大人,月师傅来了。”

    一阵重物撞击的铿锵之声后,门打来了,梁风的脑袋探出来,眼眶旁有一大块瘀青,惊慌地将月华拉入房内:“不得了,月师傅救我!叔叔他发蛮力,狂踢乱打,已崩开了手腕上的缚绳……”

    正说着,梁将军扯断绑在左足的皮革,只剩下右脚被扣在铁环中,一时无法挣脱,他精壮的身子向前猛扑,拖着木床爬向梁风,恶性恶状地吼道:“小淫贼,拿命来!”

    一眨眼,他的手搭住梁风的脚踝,用力往后拉扯。

    梁风吓得魂飞天外,紧紧拽着月华的手不放,颤声道:“月师傅,快开门,救我出去!”

    梁将军素来威风八面,深沉难测,梁风心存敬畏已久,稍有风吹草动,便露出真面目,惊慌失措中,他未受制的另一只脚,胡乱踢向梁将军,口里不住地讨饶:“啊,叔叔饶命!”

    月华柳眉倒竖,飞起一脚,踢在梁将军的大椎穴,“竖子太过猖狂!”

    梁将军背后要穴受激,力量减小了许多,气喘吁吁,不肯认输:“哼!我饶不了你们!”

    梁风心里阴影尚在,不敢与疯狂的色魔同处一室,可他无论如何用劲,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