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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醒了,多谢陛下关怀。”王寅淡淡地应道。

    陶笉然点点头,扯过冯大夫介绍道:“这位是冯大夫,是皇上特意让我带来,给长公主号脉的。”

    冯大夫的名字王寅是听说过的,闻言表情也松动了一些,真心实意道:“有劳陛下费心了,下官替夫人谢过陛下恩典。”说完,便招呼来自己的侍从,让他带冯大夫前往长公主的房间。

    于是,客厅内就剩下陶笉然和王寅两个人。

    两人都不是善谈的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王寅年纪大,脸皮也比陶笉然厚了一些,倒是不在意这尴尬的气氛,一脸淡定地兀自喝茶。

    最终还是陶笉然轻咳两声,打破了沉默:“王将军,你可知方才灵均入宫,请皇上赐婚的?”

    说到这个,王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方才夫人已跟下官说起。”

    陶笉然没有在意王寅的脸色,还剧透道:“我出宫之前,皇上已经在给灵均写圣旨了,想来如今已成定数。”

    王寅对此早有所料,但听到陶笉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愤怒道:“陛下怎可随他如此肆意妄为!”

    这下轮到陶笉然淡定喝茶了:“也不算是肆意妄为吧,只是陛下身为灵均的表哥,疼爱灵均的方式与你们不同罢了。”

    “什么方式不同,分明就是在胡闹!”王寅如今也已年迈,一生起气来就开始喘大气,气势也弱下来不少。

    就在此时,冯大夫在侍从的带领下出来了。

    陶笉然怕自己再说话,会把王寅也气晕过去,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冯大夫问道:“冯大夫,长公主怎么样了?”

    “回陛下,长公主,并无大碍,只是郁结攻心才会,气上心头,晕过去罢了。”冯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老夫已经开了一剂养身安神的药,配合御医开的药方子一同服用,好好调理,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只是,长公主以后不能太过操劳,凡事要看开一些,保持好心情,身体才能健康。否则,很容易旧疾复发,若以后晕过去多几次,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陶笉然也猜到是这个结果,老人家晕倒次数多了就容易脑血栓猝死。

    不过王寅显然不知道,得知发妻竟然已经在悬崖边缘上走过一圈,而且日后还有危险,心中难免忧心起来。

    陶笉然注意到王寅脸色变来变去,担心他也被气出病来,于是对冯大夫道:“辛苦冯大夫了,我看王将军似乎也有些不适,不如冯大夫也帮忙将军号一下脉吧。”

    王寅总感觉陶笉然这话中有话,本想拒绝,可是冯大夫看着年迈,手脚却十分灵活,在他拒绝之前就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

    王寅拒绝的话噎在了喉咙,呼吸更是急促了。

    十几分钟后,冯大夫终于齐活了,起身对王寅道:“将军年轻时征战沙场,体内难免会留下暗伤,如今年纪大了,这些暗伤会逐一显露在身体上。不知冯将军近来是否感觉身体时常疲倦无力,刮风下雨天关节还会酸痛难耐?”

    “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这些症状早几年就出现了,也请过不少御医看过,可都没办法痊愈,王寅也吸了那份心。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点小病小痛,还奈何不了他。

    冯大夫却眉头深锁,非常不赞同道:“这可不是小毛病,平时若是不注意调理身子,很快就会病垮。若王将军想要长命百岁,老夫有一方子,只要王将军万事依照方子上来,自无大碍。”

    王寅闻言,很是惊喜。他虽然听过冯大夫的医术,但是以为只是比御医高一些罢了,却没想到就连御医都说没办法治的毛病,冯大夫竟然有方法!

    不由地,王寅对冯大夫的态度恭敬了不少:“还请冯大夫赐教。”

    “赐教不敢当。老夫回去便把那养生的药膳方子记下,让人送到将军府上。另外还有一件事,望将军切记。”冯大夫停顿了一下,有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把王寅的好奇心全都吊出来之后,才继续,“将军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千万不要动怒,也不要太过操劳。闲事不管,才能长命百岁呀。”

    王寅怎么听这话很不是滋味?但一时又想不明白,这话怪在哪里,只能似懂非懂的应下了。

    一旁的陶笉然倒是率先反应了过来,差点没憋住笑意。

    原来,戚博翰不来,是因为已经把冯大夫派过来当说客了呀。戚博翰不愧是老狐狸,冯大夫这个说客的效果,的确要比戚博翰亲身上阵要好的不少。

    冯大夫告辞离去之后,陶笉然才提出要见一见长公主。

    长公主早先已经被冯大夫劝了一嘴,此时听到陶笉然要见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便让他直接进了房。

    陶笉然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太想让旁人听见,只是他跟长公主两人单独在房中,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把王寅也拉过来:“王将军,我有些话一直想对你们说,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灵均又做了这些事,我知道你们不太理解,但我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们说道说道。”

    长公主和王寅都不太想听陶笉然哔哔,但是又做不出直接将皇后扫地出门的事情,于是只能继续听下去了。

    陶笉然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道:“哎,若论起关系来,公主也是博翰在这世上,血缘最亲近的人了。弄得如今这番田地,博翰心中也不好受啊。”

    “皇后这话,本公主可担不起。”长公主对戚博翰坚持要娶陶笉然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若是戚博翰当真将他当做亲近的姑姑,也不会一声不吭,甚至连一升都没有询问一次,便执意做了这有违伦常的事情来。

    “长公主这话要是让博瀚听了,他又该伤心了。”陶笉然摇头叹气,装模作样地做足了姿态,“你们姑侄一场,自从太后过世之后,博翰便视您为唯一的依仗。你们曾经相互扶持,走过了这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您年纪也大了,在最后这些日子里,难道要跟博瀚就这样不闻不问地,过完这一辈子不成?”

    陶笉然所说的,何尝不是长公主心中所想的?这些年来,她一直视若己出的亲侄子,最后闹得如此下场,她怎么可能不想和好?只是他过不去心中那个坎罢了。

    长公主冷笑一声:“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皇后。你想来当这个说客,可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有资格当说客的人。”

    ☆、279

    陶笉然丝毫没有被长公主这刻薄的话伤到, 反而老神在在道:“我倒觉得, 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适合当这个说客了。”

    长公主冷哼一声, 不屑反驳。

    陶笉然见温和的方式行不通,便换了更加尖锐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