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忍耐得已经快到极限。
陶笉然拉过陶禧然,怕这孩子过去又被人打。不过感受到弟妹对自己的维护之情,呀原本暴戾的心情缓了许多,不再管这对夫妇的打岔,而是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贵人所托之事,是让我办个免费学堂,帮他培养一些有天分的人。我就想问,这事怎么就脏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虎子娘把自己的第一反应吼了出来,其余村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一直没有说话的村长这时冷哼一声:“本来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竟然好心当做驴肝肺,我看这学堂也没必要办了!”
“这,这……”虎子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张脸又青又紫,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一脸愤怒道,“这该不会是你们的什么手段吧!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出钱办免费学堂,是不是你和你那相好想对俺们娃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不无道理,村民们现在的心情就像做过山车一样,才高高飞起,又狠狠落地,脸上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我只好去别的村子办这学堂了,”陶笉然满不在乎道。
“就是!大哥我们不要教这些人的读书,我们明天……不!我们现在就搬走!”陶禧然心思单纯,一听就觉得大哥这主意特别棒,拉着陶笉然和陶小妹就要走。
陶笉然顺着他的力道走了两步,陶小妹原本不想就这么离开的,但一看大哥这表情,就知道他要搞事情,于是心领神会地没有挣扎。
眼看两人就要被陶禧然拉出了院子,才堪堪有人反应过来。
“哎呀,小然别闹!”站在门口的人连忙拦住他,“陶秀才你也真是的,俺们没有说不信你啊!”
旁的村民也赶忙劝道:“就是就是,陶秀才,那都是虎子他爹一个人胡说的,我们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
“陶秀才,你可别听他的!要走也是他们走,赶谁走都不能赶你走啊!”
“您可是俺们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肯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您办的学堂俺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恨不得直接上去抱住陶笉然的大腿让他别走。
不管这学堂要怎么办,但光听免费这两个字,就能知道是天大的好处,可不能就这样放人走了!
虎子他爹娘看到这情景,也是傻了眼,听到还有不少人要赶他们出村,就为了让陶笉然平息怒火,脸色顿时煞白。想要说些什么,可想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原本也不过是个普通农民,平日里都是大家做什么,他们做什么,可今天他们把事情闹得那么过火,这再跟大家一样凑上去的话,可不是要把老脸送到人面前让人扇么!
虎子他爹娘犹疑不决,陶笉然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群极尽所能他阿谀奉承的村民,心中怒火渐渐平息,心里也乐开了花儿。难怪大人物都喜欢听别人拍马屁,这种感觉真的超级棒啊!不过该端的架子他也没放下,否则不就让这些人以为自家是好欺负的了?
强行绷住表情,先冷哼一声找回气势,陶笉然才开口道:“其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呢。乐径村毕竟是我们兄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果可以,我们也希望村里能越来越好。”说着,又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看到他们或心虚或期待的眼神,才继续道,“既然大家可以达成共识,那我们也没必要离开。不过丑话还是说在前头,我办的是免费学堂,不收你们的东西,也不欠你们什么,如果有学生不听话违反了学堂的规矩,不管是谁都没情面可讲!”
闻言,大家纷纷点头,讨好地应道:“这是当然,陶秀才你说了算!”左右都在村里面,到时候学堂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瞒不过他们。
“除此之外,我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和平共处。我家弟妹人小体弱,若是让我发现谁欺负了他们,我陶笉然定是要讨回个公道的!”经过这次的事,陶笉然也算摸清楚的这些村民的性子,大奸大恶虽然不会犯,但喜欢占小便宜,而且嫉妒心可一点都不弱。
今天只是因为他们兄妹三都没什么实际损失,而且以后还有继续待在村里,陶笉然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才会这样轻轻放下。但如果这次事情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还敢欺负他们陶家人的话,陶笉然绝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感觉威势应该造得差不多了,陶笉然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学堂每日上课四个时辰,每隔五日便放假两日。每年八月放一个月农忙假,每年春节前后放假二十日,逢大节放假一日。其余时间不得迟到、早退、旷课,违反超过三次一律退学。若能做到以上要求,可在下月一日之前带你们家娃来我家报名,九月一日正式开学。学堂每年只在九月一日前招生一次,错过这次,只能再等一年了,诸位好好考虑吧!”
说完,又转头看向虎子他爹娘,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办免费学堂的目的,就是为了教孩子们读书明理。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我会教我的学生做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分得清对错忠奸的人,而不是愚昧地听信谣言,人云亦云。所以欢迎村里五岁以上的所有人入学。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次我们也不要求赶谁出村,希望大家日后好自为之!”
这下,不仅虎子爹娘,其他传过那谣言的人都臊红了脸,全都低头不敢和陶笉然对视。村长在一旁看到这情形,原本挺拔的脊背仿佛佝偻了许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陶笉然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陶笉然甩下那么一句话之后,也不管这院子里的人会怎么想,带着俩弟妹施施然地离开了。
但是回到家之后,陶笉然又有些后悔。在这种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家里如果送孩子来读书,即使不用交学费,生活压力却也要比以前大不少。他刚刚那么吓唬一通,可别把原本想来的给吓跑了,不然他要哭死。
系统说过,声望值一般都是在学生身上比较容易刷的,而且系统搞义务教育的目的是要广撒网找人才,如果来报名的学生太少的话,这两个目标想要实现可要难好几倍。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别那么冲动了!
然而不等陶笉然懊悔多久,竟然有人连夜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