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欢这种喂药的方式,让她觉得无比的幸福和安心,周肃之的舌尖带着药味,她却一点儿想要呕吐的感觉都没有。
周肃之的黑眸在她绯红的脸颊停了片刻,轻笑一声,“娇娇,咱们继续。”只要她喜欢,别说是喂药了,就是天天这样喂饭他都愿意。
顺利地将一碗药汁喂完,周肃之拿过茶水,帮她漱口,过了片刻,又喂了半碗粥,这才扶着她躺下,“娇娇昨晚没睡,再睡一会儿吧。”
徐幼珈眼巴巴地看着周肃之,“嗯,我自己睡,肃表哥要是有什么要忙的,尽管去。”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肯定有不少要处理的事,不能一直陪着自己打转。
明明是想让自己陪,却还在故作大方。周肃之的黑眸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上床揽住她,“我陪着娇娇睡着。”
“谢谢肃表哥。”徐幼珈笑得眉眼弯弯,往周肃之的怀里钻了钻,安心地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绵长了。
周肃之没有立刻就走,大掌在她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娇娇,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庆幸,庆幸上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庆幸你现在安然无恙地睡在我的怀里,肚子里还有了我们的宝贝。
前世那些无法安眠的深夜再也不会有了,他荒芜的心上如今已经开满了鲜花,那鲜花里还结出了青涩的小果子。
第89章
徐幼珈和顾顺娘同时有孕,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徐幼珈就不说了,她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 周肃之要给她安胎,自然不许她再操劳中馈之事。而庞怀远初为人父,也激动万分,生怕顾氏的肚子有个什么闪失, 也不许她再管中馈之事, 反正他也时时在家中,干脆把中馈之事接管过来, 每天专门抽出一个时辰来, 让管事婆子们来回话。
毕竟是当年的状元郎,又有顾氏在一旁帮忙,他很快就上了手,干脆把西院的中馈也接管了, 反正, 他们名义上是两家,其实是一家人。
顾氏笑庞怀远是“管家婆”, 庞怀远笑道:“以后我也当这个管家婆,你只管歇着。”
裕哥儿好奇了几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庞怀远, “先生,姨奶奶有了身孕,父亲说母亲也有了,到底指的是什么呢?”他知道这是喜事, 也跟着高兴,就是不太明白。
庞怀远笑眯眯地,“你姨奶奶啊,她肚子里有了小宝宝。现在还小,看不出来,等再长大些,肚子就会鼓起来了,裕哥儿要小心些,不能碰她的肚子,知道吗?”虽然裕哥儿自小就稳重,从不往人身上扑,但他还是叮嘱了一句。
裕哥儿惊奇地睁大眼睛,“小宝宝?!在肚子里?!”
庞先生点点头,双手比划了一下,“等这么大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双手又往小里缩了缩,“等这么大的时候,小宝宝就出来了。”
裕哥儿兴奋起来,“等他出来了,我就叫他——”他是先生的儿子,按理说他该叫他小师弟,可是,他是父亲的表弟,按理说他该叫他小表叔;他又是母亲的亲弟弟,按理说他该叫他小舅舅。
裕哥儿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了,“我要叫他小舅舅!”
庞怀远乐出声来,“你就知道是小舅舅了?也许是小姨母呢?”
裕哥儿坚定地道:“不是姨母,是小舅舅!”
“好好好,是小舅舅。”庞怀远乐得合不拢嘴。
裕哥儿想了想,“那母亲肚子里也有个小宝宝了?会和姨奶奶肚子里那个一起长大的吧?到时候也一起出来?”
庞怀远点点头,“你母亲肚子里那个比姨奶奶肚子里的小了几天,会晚几天出来。”
裕哥儿十分高兴,这个称呼没什么纠结的,他一下就决定了,“等妹妹出来,我带她玩!”
“你又知道是妹妹了?”庞怀远笑道。
“是妹妹!”裕哥儿十分肯定。
庞怀远初为人父,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反正周肃之都明白,也没再另外找大夫来,直接就让周肃之把禁忌之处讲了一遍。
周肃之把提前准备好的纸交给了庞怀远。
庞怀远一目十行,飞快地扫了一遍,打算拿回去再慢慢研读,突然睁大眼睛,盯着最下面一行小字,“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其他时间也要尽量轻柔。”
庞怀远面红耳赤,女婿管到岳父和岳母的床上去了,他也知晓一些,知道周肃之说的没错,没细问,把纸收起来急匆匆走了。
……
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人来禀报周肃之,说是程翊醒了,想要见他。
当时阿厉那一剑是朝着徐幼珈的后心去的,程翊身材高大,后心位置也比徐幼珈高一些,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即便如此,当时阿厉直接把剑抽了出去,程翊的血根本就止不住,要不是有周肃之带去的药,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周肃之的侍卫把他带回了双柳胡同,安置在前院,程翊一直昏迷着,在做了无数个稀奇古怪的梦之后,他终于醒了。他闭着眼睛,默默地躺了一个时辰,才开始唤人,没想到进来的根本不是会宁候府的侍卫或者小厮,而是周肃之的人,原来,他竟然被带回了双柳胡同。也好,他本来也想见周肃之。
周肃之很快就来了。因为程翊救了娇娇,而娇娇也不想让他死,那么他可以留下程翊一条性命,但是绝对不会放虎归山。
周肃之猜测程翊或许会说宁死不降,或许会假装归顺,但完全没想到,程翊一见他,沉默了片刻,竟然开口问道:“一个人在池塘里被发现,太医和仵作都说是淹死的,那他有没有可能是被杀的?”周肃之之所以在刑部升得这么快,不到三年时间就做到了刑部尚书,除了原来的尚书年老乞骸骨腾出位子之外,全靠他自己的本事,他一进刑部就把刑部积压的案件解决了七七八八,可以说是十分犀利老道。
周肃之眉毛一扬,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当年的会宁候在蔡阁老府意外淹死事件,按理说刑部应该有卷宗的,可惜,他去找的时候,卷宗却不翼而飞,只在大家口中听说过此案的大概。“自然是有可能他杀后再做成失足落水的假象。只是卷宗不知被谁毁掉了,没有当时的细节,实在是无从推断。”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他也不用假装不知道程翊所指的是什么事。
程翊垂下眼眸,“那年我六岁,父亲去地方上视察军务,出门一两个月才回来,当晚又去找蔡正廉喝酒去了。第二天一早,噩耗传到会宁侯府,我去了蔡府,只见到一块板上面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盖着白布,从头到脚,只有一只手露出来一点,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那是……父亲的手。当时不仅刑部尚书亲自带着仵作来了,皇上也派了太医过来,仵作和太医检查的结果,确实是无法呼吸窒息而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