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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用来吃的,难道还是玩的?”她笑嘻嘻地走近一只大公鸡,没想到公鸡的旁边的笼子里还关着几只猴子,她微微诧异却来不及多想,忙用案上苇叶旁边的丝线把大公鸡的嘴巴绑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提起它的两只爪子就往出溜。

    守着藏经阁的小道士还在认真地唠嗑,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嘈杂声,扑哧扑哧的动静特别大,地上的灰尘都清晰可见,他们面面相觑了一眼,赶紧跑过去查看。许花朝趁机从旁边的走廊翻下去,蹲走到跟前,正要推门,却听到有人喊住了那两个小道士,道:“唉?两位道长,怎么不好好看守藏经阁?要去哪里。”

    小道士回头一看来人,顿时都拘谨起来,纷纷弯腰鞠躬道:“国师大人。”其中一个人微微俯身,笑着指前面说:“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们过去看一眼。”

    国师似乎也很好奇,看了眼尘土飞扬的地方,笑道:“快去快回,我先进藏经阁找几本典籍。”

    小道士纷纷含笑,“国师您请便。”

    许花朝悄悄退了好几步,躲在拐角栏杆下面,她悄悄抬眼本想偷偷看那国师是何来历,没想到他走得极快,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许花朝见自己没被发觉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那国师含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还不进来?等着被人发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莫方抱緊我,一支半节的地雷。

    晚安

    第44章 陆判:阎君您变了

    岫泽的国师有着数以万计的神秘故事流传在闺阁酒肆里, 自风流才子到红粉舞姬无不对这位国师俯首赞叹, 就连当年许汉源还是宰相的时候, 对这位冯国师都是十分礼敬恭顺。

    相传冯晟面如傅粉, 身材颀长,抚得一手好琴, 题得一纸墨宝,深受当今帝王器重, 更重要的一点……

    许花朝咬咬牙从栏下站起来, 迅速关上门背靠着门闩, 眼前的男人生得英气勃勃,剑眉之下的一双眼就像含着一汪星辰, 他轻轻抬起手, 脸上的微微笑意让人不由自主得感到安心,“小丫头,过来。”

    许花朝意识到“小丫头”是在喊她, 瞬间有些脸红起来,一股少年人的羞恼跃然眼底, “既然被你发现了, 那要罚要抓随你好了。”

    冯晟笑得眯起眼, 又推开一扇门拖着兜风慢慢迈步进去,他好像料定许花朝会乖乖跟上去似的,随便寻了一张桌子就跪坐着翻阅桌上的书籍。许花朝听到门外小道士议论小厨房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只好跟着进了门。她抬起头看了一圈, 不见霍轻瞳的身影,便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冯晟,开口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偷偷潜入这里?也不问我是谁?”

    冯晟提起笔慢慢地写字,听到许花朝追问,就满意地搁下笔,将手里的纸张慢慢拎了起来,许花朝看到冯晟那张纸上的字迹,墨迹未干,书着:许花朝,许汉源之女八个字,字迹十分干净漂亮。

    “邺城里像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本就不多,看着与许相有几分神似的更是不多。”冯晟的目光和煦,落在许花朝的身上暖洋洋的,他笑道:“你就是许汉源的独女,我没说错吧?”

    许花朝脸上的诧异之色掩饰都掩饰不住,她有点没底气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冯晟料定她会这么问,放下纸张,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似乎有些毛边的信,“你能好好活着真是出乎人意料,若你父亲知道他的这封信还有用处,恐怕远在巴地也是欣慰的。”

    许花朝忙接过信封,她不知不觉已经湿了眼眶,捧着信封即想看又不敢看。这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即使从小都未受过他的关心和照拂,但是心里想着在远处还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就觉得心里安稳有盼头。

    “你见过我父亲?他还好么?”

    冯晟目光柔和,自然流露出一种怜惜之情,他对许花朝说道:“你父亲尚在巴地,但是陛下已经采纳了我的建议,重新查明当年的事情。我此次来邺城,就是顺便前来调查此事。”

    “要是当年真的是陛下判错了,那我们这些人都可以离开邺城吗?”许花朝期待地望着冯晟,见他突然正色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怎会犯错?陛下英明,又顾念君臣旧情,定会惩治那些陷害你父亲的人。到时候,许大人自然也可以回到京城,享受属于陛下的恩典。”

    许花朝脸色渐渐泛白,“那其他人呢?”

    冯晟叹了一口气,“小丫头,邺城可不是你来了,便轻易能走的。”

    国师这番话说得许花朝心灰意冷,她退了几步,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管我父亲是否是被冤枉的,只要是进了邺城的人都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生活。我们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我们……被陛下和岫泽遗弃了?”

    冯晟诧异地抬起头,她看着许花朝稚嫩的脸上一派严肃,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一席让他如雷震耳的话。当今陛下早就视邺城为烫手的山芋,许花朝说的没错,邺城的确已经是一座废城,而他此次来邺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邺城处理干净,然后彻底让它变成一个历史里的废墟。

    可这话如此通透得被一个小姑娘说出来,他怎么能不惊不讶不惶恐。

    冯晟对许花朝来了一丝兴趣,“你很聪明,可惜命不好。”

    许花朝冷哼一声,站在大殿的中央,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我才不信命。”

    冯晟陷入了沉默,他的眉眼突然黯淡下来,缓缓地笑道:“你可知道为何我能在这邺城来去自由,陛下又为何信我不疑?”

    “不知道。”许花朝摇摇头,听冯晟继续讲道:“我辅佐了岫泽三代帝王,看着岫泽从一个小小的边疆小部落变成如今九州的大国,这期间不管多肮脏的交易我都经历过,可我从不认为这些事是错的。我活了几百年,金银权力于我而言赘如粪土。可是我唯独信一个“缘”字,甘露不润无根之草,道不渡无缘之人,我与陛下有君臣的缘分,所以彼此信任;与你,也有。”

    许花朝暗暗咋舌,在看冯晟那张俊俏的脸,丝毫不觉得他是个过了好几百年的怪物,她整理好情绪,尽量显得很镇定,纳闷道:“你与我,哪来的君臣的缘分?”

    冯晟方撑着胳膊,托着脑袋笑道:“是师徒的缘分。”

    他紧接着补充道:“你若是愿意随我走,我便可以带你脱离这篇苦海。你父亲在巴地虽然艰辛,却也常常思念你和你母亲。阖家团圆,岂不快哉?”

    许花朝伤感道:“母亲已辞世四年有余,这世间我唯有父亲,父亲也唯有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