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得出来,他不仅在为难她,也是在为难自己。
“不必,已经没有时间了……”
第99章 最后
第99章最后 “圣尊、圣尊……不好了……”
槐桑正走到门口,花魂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花魂你慢慢说。”清酒赶忙将他拦了下来。
“我、我……方才往南天门走了一遭,听那位大哥说了一件事……”花魂喝了一口清酒递过来的花露,接着又说了下去,“他说之前朔光仙子这两日好生奇怪,不仅问她六道轮回的事,而且还向他讨要了一壶酒去,他说五百年前见过仙子几回,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样……”
花魂话还没说完,便见槐桑变了脸色。
“不好!”
槐桑说完便往南天门而去。
他一时着急,也没顾上用法术,就这样跑了过去,幸好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神仙,否则可要引起仙界的恐慌。
到南天门的时候,一丝异样也无,询问了守门的天兵天将,他们再三保证,之后没有见过朔光仙子,他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可是花魂说她要了酒回去,依着他对她的了解,她的酒量无论如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往涣春园去了,方走进园子,脚下似乎踢到一个重物,他停下脚步。
蹲下身来,这才看清,原来正是沐凡歌。
她原本是要去南天门投胎来着,可是走到半路被一块乱石绊了一跤,加上喝了点酒,浑身乏力,她只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坐着坐着,便趴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一个人将她抱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在他怀中闻了闻,是一股熟悉地好闻的气息,令她自然地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轻石……江轻石……你就是一块木头……”她喃喃自语。
那人顿了顿,正要将她放下,她却耍赖一般,牢牢收紧手臂,不愿下来。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去找你……好不好?”她在他耳边喃喃道。
槐桑浑身一震,却什么都没说,他在槐桑树下坐了下来,就这样像母亲怀抱婴儿那样,抱着沐凡歌坐了良久。
他轻嗅她身上那股甜甜腻腻的味道,有下没一下轻拍她的背部,一手拂过她的秀发,轻轻阖上眼帘,仿佛天地都睡着了一般,他已许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安心和平静。
沐凡歌不知何时松了力道,放开了他,将手垂在了两侧。
槐桑睁开眼,看着她的睡颜,凑过去,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手指悬在她的脸颊上方,就这样放了很久,却最终没有放下。
他将她放下,正要起身,却觉得衣角一沉,沐凡歌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角。
“还想躲着我?”她坐在地上,他站在她面前,她需要费力地仰起头才能看到他。
“朔光仙子误会了。”他伸手拽了拽,却没能将衣角从她手中拽出来。
“那为何方才你明明抱着我,现在我醒来又要走?”沐凡歌眨了眨眼。
“沐凡歌,请你自重。”
“为什么?我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既然你已不喜欢我,给我个理由,我们好聚好散。”
“你还不明白吗?”说着,槐桑一脸木然地转过头来看她,“你没有恢复朔光仙子的记忆,你根本不是她,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对你?”
闻言沐凡歌脸上褪去了血色,瞬间煞白。
这一次,没有轮到槐桑动手,她的手无力地放开了他。
是,他说的对,原来他都知道,她渡了劫,却没有恢复朔光仙子的记忆,她也觉得奇怪,既然他俩都是转世,他能恢复前世槐桑圣尊的记忆,而她却没有,确实非常奇怪。
可是难道就为了这样,他就不再爱她了吗,还是说,她先前的担心都是正确的,他也只是将她当做朔光仙子的影子而已,现在幻想破灭,她连当个影子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自己太天真了。
变了,一切都变了,她的江轻石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没有那个风流成性的江二公子,只有一个对朔光仙子专情无他,尊贵无比的槐桑圣尊。
“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之事,你有这个寻死觅活的功夫,不如好好珍惜这段仙缘,这世上修真的人千千万万,并不是人人都能走到你今天的地步,今后即便我不在了,也望你好自为之……”
他背对着她,沐凡歌看不见他的表情,听到后来,她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心中一直坚信之事,说崩塌就崩塌了,说没了就没了。
当初是谁让她相信他,说只喜欢她,不论她究竟是谁,也不论他是谁,他的心都是她的……
原来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他仗着自己圣尊的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她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什么狗屁圣尊,她当真不稀罕。
她原先不明白,朝雨大师为何要她斩断情丝,方可全身而退。
现在明白了,却已经太迟了。
她就这样怔怔坐了半晌,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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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桑没有回去,而是又走至了南天门。
南天门已经黑压压白花花地聚集了一大票人,不对,是神仙,他们就像是商量好的那样,平时不见半个人影,现在全都站在了云头,望着下界,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槐桑正要走上去,却被一人叫住。
“圣尊,这样真的好吗?”原来是清音仙君,“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会恨你。”
“恨我,总比像从前那样,代我去死要好。”槐桑苦笑,“她以后会明白的,只是我不在以后,还望清音仙君多多照拂。”
下界已一片黑暗,这黑暗正有越来越弥漫的驱使,仿佛要将整个三界吞噬殆尽。
“来不及了,清音,拜托了。”说着,槐桑拍了拍他的肩头,在众仙的目光中,毫无留恋地跃下了南天门。
……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不知不觉大亮,沐凡歌拍了拍昏昏沉沉地脑袋,竟想不起来,天是什么时候黑的。
仿佛天际黑了很久,只是她太过神伤,没有注意。
她确实糊涂了太久,她一直以来不知道为何要修真,为何要成这个仙,她总是为了这个为了那个,却从没想过是那只是为了自己的好胜之心罢了。
从小她就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好,只要自己想做。她那时寄人篱下不愿被人看不起,但又不肯努力,专搞破坏,这才让沐谦真人给送到了云霞派。
现在她终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