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锦靴。
她的目光沿着锦靴而上,直到落在了那张已经久违了的脸上。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略带哽咽的开口:“你终于来了!”
相对于皇后的激动,魏帝的面色要平静的很多,只是淡淡的开口:“朕来了,朕替丽儿来看看你,活的可好?”
听到魏帝说出丽儿时蕴含的温柔,皇后彻底的疯狂了。“我活的可好?哈哈哈哈哈……. 我活的可好?周景瑜,在你再也不踏入这韶华宫后,我的每一天就像诅咒一遍,活着,只不过是种折磨!”
“是吗?那就太好了,如果丽儿直达,也可安息了!你如此歹毒,就该如此。”
“就该如此是吗?周景瑜,在你还是郡王的时候我就嫁与你了,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我爱慕你,我真心待你,我把我整颗心都给了你,可你,可你给了我什么?同其他女人的恩爱吗?还是你的冷落?我在你心里,何曾有一刻当我是妻子?”
“你是在责怪朕吗?是朕要娶你的?你不过是你父亲野心下的一枚棋子,朕不曾亏欠你,不爱就是不爱,如果你当初安分,朕会许你一世尊荣,这不够吗?”
“一世尊荣,我本就是丞相之女,何须尊荣,我只不过想要你周景瑜的一颗真心,哪怕不能全心全意的属于我,至少分我一点点也好。可是丽才人那个贱人,就是因为她,你连仅剩的那点温柔都没有了,都是她的,为什么都是她的,你也曾在我耳畔唤我柔儿的,你也曾带我温柔,为什么在她来了之后都变了,为什么?”
“因为朕爱她,爱她就不能再分任何一点给别的女人,哪怕是同你曾经的相敬如宾,朕也做不到。可你还是因为你丑陋的嫉妒,害了丽儿,而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皇后十分凄凉的一笑,“代价,还有能有什么代价?父亲吗?他死在他的权力追逐中,我并不心痛,太子吗?他是你的儿子,我不信你能杀他,我吗?哈哈哈哈……. 我还能有什么代价,不过是一具驱壳罢了,酷刑我不怕,死我更不怕,你说我还有什么代价?”
魏帝挥了挥手,命佟远宣旨。
“即日起,废除皇后赵氏,囚禁冷宫之中。因其罪孽深重,遂命其剃发修行,日日由嬷嬷教习。”
剃发,嬷嬷教习,她当然了解这皇宫之中的老奴才们,尤其是那些老嬷嬷,不知道是不是深宫之中待得久了,很多人的内心都极其扭曲,对待想她这种被皇上厌弃的人,折磨的手段有的是。
看着皇后的脸色,魏帝自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便开口说:“你别想寻死,如果你死了,那些原本该你承受的罪孽,就将由你的儿子承担。”
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帝,声音沙哑的吼了出来:“周景瑜,他也是你的儿子!”
“我的吗?可是在他同他外祖父沆瀣一气的时候,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魏帝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韶华宫中。
身后只留下一身大红袍子的皇后,还有那凄惨无比的笑声。
☆、第五十三章
一处不怎么起眼的京都小院中,林殊白打量着有些瘦削的王瑾,这个已经多年不见的故人,现在见着了却是不太敢相认。
最后还是王瑾先开的口:“三少爷好久不见了!”
林殊白的反应有点迟钝,毕竟眼前的这个人为了自己,竟净了身进宫做了太监,但还是本能的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王瑾也能大概的知道此时林殊白的心情,然后开玩笑的说:“少爷的金牌防的还挺像的,我出宫的这一路,都没有人发现过。”
“也不甚相像,只不过大家的心思都在第二日的事情上,没谁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啊,如果不是三少爷的消息,我早一日出宫,恐怕您就算给我个真令牌,我也是出不来的!”
林殊白认真的看着王瑾说:“王瑾,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欠你的算是这辈子也换不清了。”
王瑾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三少爷说的是哪儿的话啊,如果没有你,估计我也早死了,如今能好好活着,虽然少了点东西,但是这些年也是真的习惯了,没什么的。反倒是我这一出宫,深宫之中也就在没有少爷的人了!”
“前些年皇宫中需要人,是因为朝堂形式不明朗,如今天下大定,我又不想做皇帝,要皇宫中有人作甚。”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再说其他。
临走时林殊白嘱咐王瑾,现在这小院中住几日,外面有他安排的暗卫,尽可放心。过几日会回汴州,到了林府后再安排王瑾日后的生活。
林殊白走后,王瑾看着这个朴素的小院,心中颇为感慨。终于出来了,他似乎觉得身体的缺失不算什么,可深宫之中的阴冷真是寒彻骨髓。那种地方,一旦出来,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回去了。
他也问过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吗?想了很久后,他觉得不后悔,能为三少爷做些事情,他的心里也安生,不然这漫漫人生,大仇得报后,反倒显得寂寥了。
林殊白回到镇南王府后,看见六月在小院门口不住的向外张望,想来她是担心额一整天。虽然事前计划的十分周密,但这等事情,她是如何都不能安心的。
看到林殊白泰然自如的走过来,六月翻腾了一天的心绪才得以安静下来,急匆匆的跑了过去问:“三哥,一切都顺利吗?”
林殊白轻轻颔首,缓步走向院内。
“三哥,那子墨哥哥那呢?”
难道自己的表情还不够让她安心的吗?林殊白也是无奈,只好回过身,拉住她芊芊玉手说:“月儿放心,子墨那里也一切都好,皇宫亦是如此。这次计划周密,所以没有出什么纰漏。皇后虽未被赐死,却也削发为尼打入冷宫,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贵了。月儿,一切都结束了。你的子墨哥哥也能放心心中仇恨好好生活了。”
一切都结束了,六月听完林殊白的话有那么一瞬的僵住,都结束了。
六月扑到林殊白的怀里,呜咽的哭了。那个没见过面的母亲,她虽为有太多的感情,但也是同情的,但碾家村不一样,那几百口与她有着关联的生命,因她而死,那种自责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如今,真的结束了,村里人的仇终于报了,她的子墨哥哥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了,不为仇恨,只为他自己。
林殊白安抚着怀中的人儿,“傻丫头,别哭了,都结束了。有时间哭,还不如想想几个月过后的婚礼。”
说到婚礼,六月止住了哭声,脸颊也浮上了红晕,是啊,一切都结束了,她也要嫁人了,如果爹娘知道,他们也会安息的。
不过说到婚礼,她又想到一人,于是扬起小脸问林殊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