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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约又会无功而返。而且,贾琏大概率已经完全处理好了那块儿玉,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

    范慎有些不甘心,这么多年断案,他不敢说没有漏网之鱼,但没有人能如此轻松地从他手底下逃脱。

    而且,即使逃脱,用的什么方法呢?

    以往,他总能在事后及时猜出嫌疑人用了什么手段,可面对贾琏,面对这个乌龟壳一样的局,他无从下手。

    他找不到那件黑色披风,他找不到四个婆子一致供认的那个恶鬼面具,他找不到嫌疑人所穿的衣服,也就更不知道贾琏到底什么时间拿走了那块儿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在水里。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团厚厚的、实实在在的迷雾蒙在他眼前,叫他看不透,猜不着,一丁点儿线索都找不到。

    他不是爱面子的人,面子这种东西,丢了就丢了,不要也罢。

    他也不是要名声的人,他是状元,又是神探,名声已经够高,再高不是什么好事。

    他也不是一旦掌权就不想撒手的人,以他们家的权势,无此必要。

    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丢不掉他的好奇心。

    想彻底知道真相的好奇心日夜折磨着他,叫他天天吃不好睡不香,几乎要跳河。

    所以,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贾琏来了。

    “范大人?”贾琏见范慎站在门口发呆,出言提醒道。

    “哦。”范慎反应过来,脸色已由刚刚的趾高气扬变为肃穆威严,“好,这就搜吧。”

    话音一落,船舱内鱼贯进入七八个穿灰色长袍的人,看样子,不像是京兆尹的公人,倒像是范慎的小厮和家下人。

    不过,管他是谁呢,范慎想玩儿,他就和他玩一玩儿。

    他也很想再次看他一脸挫败而又惊诧不已的表情。

    任由范慎和他带来的人搜着,贾琏叫上柳湘莲,在甲板摆下一张桌子,一边喝茶,一边哼曲儿,一边欣赏沿河风光,就是不关心范慎那边。

    柳湘莲在一旁倒是挺急,“大哥,万一范大人搜出来个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为贾琏着急。

    贾琏哈哈一笑,也不说叫他相信他的人品这种话,而是指着自己胸前那块儿平安扣,说道:“宝玉那块儿玉在这儿呢,范大人即使把船舱拆了,也找不出什么来。放心吧!”

    他去扬州也没带什么违禁的物品,范慎搜搜也没事儿,全当寂寞旅途中的一点儿调剂。

    柳湘莲撇撇嘴角,显然不信,“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

    “哎呀,你看,你大哥我什么时候撒过谎?我说这块儿玉是宝玉那块儿,那就是宝玉那块儿玉。千真万确,一点儿不错的。”贾琏说得极为诚恳,柳湘莲却一脸无奈。

    “我说破嘴皮子,你就是不信,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贾琏两手一摊,颇为遗憾。

    柳湘莲摇摇头,哭笑不得,思索着贾琏是不是神志不清了,所以才说这话,琢磨着要不要报告王熙凤一声。

    而贾琏并不知道柳湘莲的心思,一边喝着茶,一边问柳湘莲河边那棵树是什么,骑着牛那小孩儿为什么倒着骑,河边怎么有人在洗衣服,不怕滑倒吗?还有河岸几个小孩儿在河里嬉戏,贾琏看着一阵担心,万一淹住怎么办?

    还是柳湘莲在一旁说,那边水浅得很,只到小孩子腰部,不碍事,贾琏这才放心。

    行了半日,贾琏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咱们这船一直是行着的?”范慎可是京兆尹的府尹啊,按规定,没有特殊命令,是不能离开京城的吧?他家权势再大,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藐视朝廷律法吧?

    虽然他话痨了点儿,穷追不舍了点儿,讨人厌了点儿,但贾琏并不想叫他因为这个而死啊。毕竟,范慎不贪赃不枉法,有困难就上,有案子就破,是个难得的好官儿。如果因为这个而死,那就太不值得了。虽然很大可能皇帝并不会真的弄死他。

    “快停船。”贾琏忙对身旁的小厮说,“叫他们往回...”

    “哦,这倒不必了,”贾琏的话还没说完,范慎已经来在贾琏身边,神色莫名地瞅着他,“告诉琏二爷一个好消息,我已经不是京兆尹府尹了。所以,你不用停船。”

    “啊?”贾琏一惊,猛地起身看向范慎,难道因为找不到一块儿玉,皇帝就罢了他的职?

    那也不对啊,范家的势力比贾家大,皇帝看重范家比贾家更甚,绝不会因为贾家一块儿玉就把范慎罢职。贾家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贾琏狐疑地瞅着范慎,等着他的下文。

    范慎紧盯着贾琏的脸,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发现哪怕一丁点儿的异样,可惜,看了半晌,一切正常。

    只得遗憾地边扇扇子边说:“不用惊讶,金陵知府告老,空了出来,陛下看我还算勤谨,就派了我去。所以,我这是去金陵上任的,并不是私自出京。又因和你同路,这就过来邀你一叙。”

    信他才有鬼。

    看来,范慎这人做官儿做的很随性啊,为了个案子,官职随便换着玩儿。

    贾琏挥手叫小厮离开,请范慎在中间坐下,笑问道:“只不知范大人搜索结果如何?”他今天心情实在极好,不想笑都不行。

    问完,摆弄了下胸前那块儿平安扣,嗯,在阳光照耀下愈发的莹润剔透,熠熠生辉。又抬头看天,不知道贾代善和贾代化走了没有?

    范慎皱眉,合上扇子,手指在扇骨上来回起伏,“这件事儿,你不必隐瞒,我知道是你干的。只是我现今并不想知道你怎么把那玉拿到手的。”

    金陵和扬州不远,贾家的老宅又在金陵,贾琏回江南,必定要到老宅看一看,那时候有的是时间套话。

    “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把那玉藏在哪儿了?哦,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真正的地点,我只想知道一点,你把玉扔河里了吗?还是送到别人那里了?”说完看一眼柳湘莲。

    “哦,这个呀,”贾琏顺着范慎的目光看了看柳湘莲,异常确定地摇摇头,之后当着范慎的面,郑重地摘掉脖子上的平安扣,异常真诚地递给他,“这就是我拿到手的宝玉的那块儿玉,并没有扔河里,也没有送人。范大人看看?”

    范慎用一种“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的眼光盯着贾琏,脸色也渐渐阴沉,“琏二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没有必要用这种话来羞辱我吧?”

    贾琏见范慎好像恼了,赶紧把玉重新戴上,笑地见牙不见眼:“唉,范大人啊,你想要怎么样呢?你找玉,我给你,还亲自递到你面前,你确是不信,那你叫我怎么办呢?我可变不出那块儿玉啊!”

    “哼。”范慎冷哼一声,柳湘莲无奈摇头,他这大哥有点儿疯了。

    范慎神色不好,三人不约而同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