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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瞎。遂安安静静地读起了书。

    但他这边在安静地读书,王熙凤那边却犯了嘀咕。因贾琏一夜未归,王熙凤第一反应不是贾琏真的生了气,而是贾琏在外面有了人,乐不思蜀了,就叫平儿以服侍的名义去探查贾琏。

    平儿不愿,她觉得贾琏并不是外面有人,而是真的生气,真的下决心不打算和王熙凤继续过日子了。

    这个家眼看都要散了,她家奶奶却还惦念着贾琏是不是在外面偷吃,真是要急死个人。遂劝道:“奶奶,昨儿到底是我们的不是,平白冤枉了二爷,叫二爷受了委屈,当务之急,是去下个气、赔个礼,叫二爷回心转意,一家子人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去找什么‘混账丫鬟媳妇儿’。”虽然来得日子短,平儿却也看得出来,贾琏并不是能随意拿捏的人。她家奶奶压贾琏一头的想法恐怕行不通。

    此话却正戳着王熙凤的痛处,昨日要不是平儿早早出来,洗清了贾琏的嫌疑,等两人去见了老太太,贾琏百口莫辩,想翻身也不能。想起这件事来,她心里就冒火,于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喝道:“到底你是奶奶,还是我是奶奶?我叫你去你就去,等你什么时候做了奶奶,再来指使我不迟!”

    平儿委屈,她为什么就是不开窍?同时嘴里发苦,心里发酸,却又不敢不听,只得转身去外书房找贾琏。

    贾琏正在读书,见了平儿,估摸着是来做耳报神的,并没有好脸色,放下手中的《大学》,斜眼问道:“你来何事?”又看看天色,“我要读书,时间紧迫,有话尽快说。”明显一副赶人的姿态。

    平儿委屈地想哭,立在贾琏书桌前,低着头,双手揪着帕子,拧过来拧过去。

    她自然不能直接问贾琏昨天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睡了,也不能把王熙凤的话照实说,只得撒谎道:“二爷,昨儿那事儿,是我记差了,一时忘记了,和奶奶无关,您要怨就怨我,想打想骂都行,只求您快回去吧。”

    记差了?贾琏冷哼一声,看来他看原著时候的感觉不错,平儿虽然温柔和顺待人也好,但总体公平中倾向于王熙凤,看中王熙凤的意见多过贾琏。

    想完,又瞪向平儿,她说这话是想把他当傻子哄呢?王熙凤那不依不饶的劲儿,像是记差的样子吗?

    贾琏昨天细想了半夜,觉得王熙凤就是存心的。要按着他,叫他向她低头。

    但这绝对不可能!

    退一步,就能退第二步、第三步,退到哪里是个头儿?

    王熙凤又是个无法无天的,现今因家事退让,将来她包揽诉讼,退不退?退,贾琏绝对还是个抄家流放的下场,那他这么多天又是对贾赦阴奉阳违、又是读书、又是好话哄贾母是为的什么?不退,那早晚要吵这一架。因家事而吵架,总比因王熙凤收受别人的银子徇私枉法吵架强。

    所以,他绝对不会退让,一步都不让。

    还是那句话,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或者析产别居,也行。

    不过贾琏估摸着平儿并不知道王熙凤的真正想法,就拿起扇子,往椅背上一靠,一边扇风,一边好心解释道,“你家奶奶的心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昨天那件事儿,你奶奶哪里是在乎那株人参?她心心念念想得是如何叫我低头,她好拿捏我。没有人参,也会有金项圈儿、玉镯子,总之,她只要想赖,多得是东西叫她赖。”

    平儿愣住。

    “我今儿就明着告诉你,”贾琏继续说,“向你奶奶低头,绝对不可能。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说的,能过咱们就过,不能过,那就一拍两散。”

    平儿拧着的手忽然顿住,脑子里瞬间清明起来,一些想不通的事儿,比如为什么她家奶奶见了人参并不高兴,她家奶奶今儿早上起来为什么对她疾言厉色,也有了答案。

    又看向贾琏,他目光清澈,神情坚毅,显示出不为外力弯腰的决心。

    “你是聪明人,”贾琏见平儿看他,又说,“当能明白我的意思,也应该能看出我的决心。我们贾家虽然不成器,可还没有到离了王家过不下去的地步。你也告诉她,只要她同意和离,我情愿把我娘的嫁妆送她一半。”

    平儿脸色大变,颤声道:“和...和离?”

    贾琏既严肃又认真的点头,“对,至于理由,等会齐了双方长辈,我们再商议。”

    “啊...?”平儿当场傻了。

    “你把原话告诉她,至于她如何选,你只用照实回我就行。”贾琏说。

    平儿圆睁着眼,不敢相信贾琏真的想要与她家姑娘和离。

    “我们两人的关系你看得最明白,能不能过,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相劝的话不必多说,你去吧。照实说就行!”贾琏再次赶人。

    平儿无法,只得木木地出了外书房,昌儿和他打招呼都没听见。不过是夫妻吵几句嘴而已,怎么就闹到和离这个地步了呢?平儿想不通。

    话却又不能不带。

    回家找到王熙凤,到了屋里后,正巧一拨回事儿的人出门。平儿心内茫然,敷衍了那几个管事娘子几句,进了屋,把人打发出去,迟疑地把贾琏的话原原本本地对王熙凤说了。本来以为,王熙凤听了这些话,会吓住,再不济,也会急忙找贾琏赔个礼道个歉,缓和与贾琏的关系。

    却没想到,王熙凤听了只是冷笑一声,说:“你放心,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大老爷大太太,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三四层的长辈,别说他,连我都没有说话的地方。都是一般的人,吓唬谁呢?想和离?哼,老太太第一个饶不了他。”

    平儿绝望地闭上眼,她家奶奶这是一定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可劝又不听,眼看着两人仇人一样,又使不上一点儿力。

    平儿跺脚,她该怎么办?万一惹恼了贾琏,直接送她家姑娘一封休书怎么办?

    ☆、第 11 章

    贾琏等平儿走了之后,心无旁骛地继续读书。

    看了几页,到日头快要落下山时,忽见贾政的小厮来找,说:“老爷找二爷,说有话交代二爷。”

    贾琏放下书,心里嘀咕。有话交代?什么话?叫他出门办事儿,还是叫他处理孙绍祖的事儿?他正在读书呀?时间紧急,耽搁不得。

    贾琏穿越过来之后,虽和贾政见过几面,但也只是说些天气、家务等套话,对贾政行事方式并不熟悉。此时见贾政忽地叫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和王熙凤分居的事儿?可他一个大男人,管侄子房里的事儿不嫌不好听么?

    想半天想不明白,只得跟着小厮去了贾政的外书房。

    和贾赦书房的逼厄不同,贾政的书房是宽敞明亮的五间大房,红漆雕栏,飞檐斗拱。屋内书桌书架卧房一应俱全,书架上不仅摆着一摞摞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