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九故意安排好的?”
“是。”玄衣答的果断,“从中毒开始,引你出京,和你一起受伤,救你……以至于后来她假装被赵明岚擒住受伤,她可是真对自己下了狠手,那些伤可都是真的。”又道:“你难道从未怀疑过,这一切如此凑巧,阿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落在赵明岚手里,最后还被两三个小毛贼给抓着引你出京威胁你落单,最后和你一同坠崖被沈青给救了?”
赵明岚笑了,“他怎么会怀疑他的阿九?”
是啊,他从不曾怀疑过阿九,那么少不经事,什么都不懂的阿九。
有一天,她竟有了如此的心机,算在了他身上。
那这十几日的相守,那些说出口的话……
他没有问出口,早已心知肚明。
“陆容城,我有过好几次想要告诉你别上当,但是我没有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她问,她看着陆容城还是掉了眼泪,“因为我恨你,你对我那么绝情,在我心软想要告诉你,不要出城救九微时,你只问我她到底在哪儿。”她笑了,“那时候我想,这个人怎会如此绝情,那你就去吧,被你最爱的人算计利用。”
“陆容城,我那时说过你会后悔的。”赵明岚又问他,“你后悔吗?”
后悔吗?
陆容城望着漆黑的山林,那里是九微离开的山林,望着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直笑的声音发哑,喉头一口腥甜吐了出来,一身一手背的血。
赵明岚看着眼前这个人,莫名的想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和长情私奔夜逃出宫,这个人骑马追过来,坐在高高的马上,眉眼极艳,神色极冷。
那时的他只手江山,世无其二。
如今他跪坐在眼前,直不起脊背,浑身是血,再没有过的狼狈。
她看着这样的他,看着看着就涌了眼泪。
玄衣却扔了羽箭道:“好了吗?赵明岚你要讲的话都讲完了吧?留你们到现在我也算信守承诺,仁至义尽了。”抬了抬手。
身前的侍卫羽箭开弓,直指陆容城。
“等一下!”赵明岚拦在陆容城身前,“你答应过九微不杀他!”
“哦?”玄衣诧异的皱眉,“我说的话你也信啊?”
赵明岚脑子一空,猛地转身去摸陆容城怀里,“小方牌呢?我给你的小方牌呢?”里里外外摸了个空,“小方牌呢!”
陆容城拨开她的手,声音喑哑,“丢了。”
丢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赵明岚浑身发冷,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色,手指发抖,“陆容城你就是这么轻贱我,你知道它对我多重要吗?比我的命都重要,我要靠它活下去……我将它给你,我将我的命给你,只是为了让你在快死的时候救你一命!你……将它丢了?”
陆容城抬头望她,竟是笑了,那样的眉眼笑起来又羸弱又美,他道:“你不必救我了。”
他不想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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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风声呼啸过耳,九微将马鞭的快了又快,快的让坐在马后的沈青心惊肉跳,紧抓着她喊:“你慢点!他不死我先死了!”
九微又一鞭策马,直奔在夜中。
是到了玄衣说的客栈,拉着沈青一路狂奔上楼,踹开门,房中的烛火一跳,忽明忽暗。
沈宴在榻上侧过头来,看到了她。
“沈宴……”九微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手指的冰的,忙拉着沈青,“我带沈青来了,沈青快!”
沈青甩开她的手,上前,先看了看沈宴,又探了探脉。
他半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眼睛却是亮的,亮晶晶的望着九微。
“怎么样?”九微忙上前,跪蹲在榻前,仰头问沈青,“他伤哪儿了?”又问沈宴,“谁伤的你?你……”
沈宴望着她,眼睛里全是绵绵的笑意,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她的脸全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听着他道:“我很开心。”
“恩?”她不明白,从怀里仰头望他。
沈宴摸她乱蓬蓬的发,细细绵绵的笑道:“你这样急切的在夜里骑马来见我,我很开心,像是我对你来说,十分重要。”
她莫名其妙的眼睛发酸,伸手搂着沈宴,他那样的瘦,宽大的袍子里消瘦的不成样子,她说:“沈宴,你对我十分重要。”
“是吗?”沈宴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便红着眼睛笑了,“你若是死了我以后要在谁的窗前哭啊?可不就是十分重要。”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沈宴眼眶也红了,却是笑着跟她说,“我最怕你在我窗前哭,可怜极了,让我也想哭了。”还要再说什么,猛地深吸一口气,剧烈咳了起来,直咳的身体支撑不住,一头倒回了榻里。
“沈宴!沈宴……”九微忙扶住他,一把拉住沈青道:“他怎么了?你看出来没有!”
沈青没好气道:“你们亲亲我我,我怎么看!滚出去!”
九微一愣,忙起身出去,关门前犹道:“你看不他之前欠的诊费就别想要了!”
沈青一口气提上来,只恨不能扎死沈宴!
待到门合上,沈青坐下为沈宴细细诊脉,问道:“你这是在找死吗?”
沈宴缓缓睁开眼道:“是。”
第114章 一百一十三
这夜里风声不止,九微站在楼拦旁远远的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门开时,她再进去沈青已收了药箱,也没开方子。
九微过去看沈宴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正闭目养神,她低声问沈青,“怎么样?还是老毛病?需要吃什么药?”
沈青看了一眼沈宴道:“不用吃药。”
“不用吃药?”九微心里一沉。
沈青道:“他受了伤,又连夜奔波,心力难支活不了多久了。”
九微是愣了,半天才一把扯着沈青出了门,力道没控制住哐的一声将沈青推在了墙角。
“你轻点!”沈青怒道。
九微忙看了一眼房内,沈宴依旧在睡。
她压低声音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沈青简直生气,推开她压着自己肩膀的手,“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就是他的病没治了,安心静养,能陪他就多陪陪他,让他放宽心胸或许能多活几日。”
“沈青。”九微忽然喊他的名字。
眉眼冷肃的让沈青微微挪了挪身体,保持距离道:“怎么着,要威胁我他死了让我陪葬吗?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他这病必须静养,最忌操心劳力,会短寿,是他自己不要命了。”
九微放下手,攥了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