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原谅你。”
我不会原谅你。
他迷茫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另一张脸,脆弱的,纤白的,满是眼泪的对他说,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那是他的妹妹,从小跟在他身后叫他香哥哥的妹妹。他唯一的,也最对不起的妹妹。
他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松开九微扶着门框一阵天旋地转。
“表舅!”崔子安慌了神去扶他。
他攥住崔子安的衣襟,一字字道:“写休书,立刻。”
崔子安慌神的看九微,九微还拉着他的手,手心里冷汗淋漓。她脸色在笑,但崔子安知道她也在害怕,在紧张。他了解他这个皇姐。
他扶着陆容城,低头小声道:“我不能……”
“不能?”陆容城抬头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表舅我娶了她就不能不负责……”崔子安低头解释。
陆容城忽然打断他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你的什么人!”
崔子安一惊。
九微先一步道:“我是谁?国舅居然清楚我是谁吗?那请国舅好好的,清楚的告诉我,我是谁。”
陆容城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他哑口无言,他无话可说。动了动嘴唇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
崔子安吓傻了,脸色惨白的扶着他。
九微看着昏过去的陆容城,心中并不好受,说不清。
她叹了口气道:“传太医,让人扶他去休息。”
崔子安慌慌应下,扯开嗓子喊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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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安手忙脚乱的将陆容城扶进屋,请了太医亲自陪着。
太医说没什么大碍,皮外伤加上连夜赶路的劳累,气急攻心,开些药好好休息一阵子便好。
九微听了一阵子便自己先回了房,差下人给她换上轻便的衣服,在屋里等着。
等谁?
自然是等沈宴,之前他开条件说新婚之夜要来开第二个条件,他也确实受累了,九微还是有点良心的,所以老老实实的等着。
却没等到沈宴,等到了另一个人。
下人来报时九微有些吃惊,“状元公顾尚别找我?”
“是的夫人,现就在大厅。”下人回到。
九微惊讶万分,忙去了正厅,果然是顾尚别,许久未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像太傅啊。
九微上前,却不知如何开口了,顾尚别想是认得她的,她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顾尚别先开口笑道:“如今该叫你阮小姐还是崔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九微觉得顾尚别的笑里十分的落寞。
九微也不想与他装傻,开口道:“无人的时候尚别兄随意便好。”
顾尚别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九微问道:“尚别兄深夜找我何事?”
顾尚别低头又抬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你能不能随我出去一趟?”
九微有些为难。
顾尚别忙道:“我有些十分要紧的事想和你说。”
九微想了想点头应好,转身去和下人嘱咐了两句若是有人找她,就说她出去了。
便随着顾尚别出了府。
府外停着顾尚别的马车,九微上车,玩笑道:“尚别兄可以啊,许久不见竟是发达的配车了。”
顾尚别虚笑着说惭愧。
这一路上顾尚别并不太与她讲话,像是在尴尬什么,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
九微挑开车帘看了一眼车外,不远处是城门,茫茫的深夜里街道上没有人,九微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顾尚别不看她,“去见一个人。”
九微看着他,突然摸了摸头发,惊呼道:“呀……停一下车,我的簪子掉了。”
“掉了?”顾尚别看她光溜溜的头发,果然是掉了,“很贵重吗?”
“是大婚时圣上钦赐的。”九微有些急。
顾尚别便喊车夫停车,却压住九微的肩膀道:“你不必下车,我下去帮你找找。”
九微点了点头,看着顾尚别下车,她往车外走了走,却被车夫拦了下来,确实是不太对劲。
九微回到车里,估算着车夫的位置,狠命一脚踹了出去,趁着车夫摔倒在地时猛地窜出车外便往城门口跑。
她听到顾尚别在后面喊她,一步都不敢停,想着跑到城门口那好歹有守卫在,却没料到先被人劫了住。
小巷里窜出的一群人,脸也没来得及看清,她就被捂着嘴巴押了住。
她在嗅到药味的一瞬间屏息闭目,装着昏死了过去。
第64章 六十三
没有出城。
九微原来以为会被劫持出城,她装昏迷到城门前喊人,却没想到没有出城。
她被抬上马车,进了一条狭窄寂静的小道里,她不敢睁眼,只听到顾尚别和那伙人说了几句话。
顾尚别问那人:“你们要带她去哪儿?不是送出城吗?”
那人答:“等下就送出城,你先走别让人发现了。”
顾尚别又问:“你们答应过不伤她性命。”
那人说了声放心,“没有上头的命令我们是不会伤她性命的。”
顾尚别似乎还想再问,那人却不耐烦的催促他快些离去,免得惹人怀疑,顾尚别也不敢耽误,匆匆下了马车。
九微原在想或许这个顾尚别是人假冒的,如今听他这几句确实是他本人无误。他或许是被人利用了,或许是被人威胁了,但她还是不可思议。
她认识的顾尚别不该是这样的。
至于到底是谁要绑了她,她大概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国舅昏迷在崔府,如今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对她出手?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响了一路,在一户门前停了下来。
九微装昏迷不敢动,仍由那几个人将她抗下了马车,进了门,有人引路,一路往里走。
她偷偷睁眼瞄了瞄,幽静的鹅卵石小径,两侧是不知名的丛花,透过丛花可以看到两侧的回廊厢房,亮着一盏盏薄红的灯笼。
这里不像是家户……
她隐隐约约听到幽静的小院里传来清婉的丝竹笙歌声,不留意瞄到了一人正持着酒杯开窗透气……笑声欢欢。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扛着她的人在回廊下的一间厢房前停下,引路人开了门,她被撂在一张软榻上,胳膊撞的一阵发麻。
屋里没点灯。
那人问道:“都准备好了?”
引路人应了一声。
“把人带进来。”那人吩咐。
不多会儿引路人便带着一个人进了屋,开口是男人的声音,一直扛着九微进来的那个人低低的对进屋的男人